卷三 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五章 前世·五年光阴【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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茀猫走进客栈,本以为这有奇异的吸引力的客栈的里面会别有洞天,可现在她失望了。
里面仍旧是破旧的厉害,桌子椅子看起来像是被时光洗拭得只剩下了残骸,不用碰,一阵风就能将它们吹成灰烬一般。可客栈里毕竟没有风,所以它们还顽强的立在那里,又好像是它们的影子立在了那里。
这时,一个老头出来了,凭空出现,就如同茀猫一样,可不同的是,这里并非露天的,这老头才是真正的凭空出现。茀猫摸不准这老头是哪里来的,但将玄力注入玉坠后,那老头竟然没有消失,仍旧站在哪里,满是褶皱的脸上好像有了一丝弧度,莫非是在笑?
没有人说话,两人就那么站着,好像多少有些熟悉。
老头似是年龄大了,站不了多久,便找了最靠近他的椅子就要坐下。
“不要坐。”不知道为何,茀猫出口提醒了。可那老头还是坐下了,且不像茀猫预想的那样,他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
“为何不要坐,为何你不坐?”老头是笑了,这次老头的笑容很大,就算是脸上布满褶皱,也能看出来,老头笑了。
茀猫见老头坐下了,将信将疑的也做了下去,只不过却坐了个空。椅子变成灰烬,堆在地上,接着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她有些生气了,她以为这都是这老头搞得鬼,毕竟老头能坐,为什么她不能坐?茀猫怒道:“老头你在耍什么把戏,既然不想要我坐就直说好了,何必暗地里搞这些鬼。”
“老头子可没有搞鬼,只是你自己不相信这椅子能坐,它自然也不让你坐。”老头高深莫测的说着,笑的也很是慈祥。可偏偏看在茀猫的眼里就是让人极其不舒服,好像这老头这个样都是装出来的。老头见茀猫并不信,又说:“只有你心中相信这椅子能坐,那你便能坐。”
茀猫已经吃过一次亏,她怎么能相信这老头。可是这老头既然能坐,那就说明真的能坐,也就是说明真的有椅子。茀猫不相信老头,可她相信她亲眼看到的。看了老头一眼,茀猫便坐下了,没有犹豫,没有看椅子一眼,但这一次,她实实在在的坐下了。
“好好好,你果然悟性惊人。”老头细小的眼里闪出精光,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是真的赞赏茀猫。
“这哪有什么悟性不悟性的,你能坐下,就说明这里有椅子,还有什么悟性。”茀猫不屑的说着,也不信老头的故弄玄虚。
老头被她说的一愣,但还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说:“既然你坐下了,我们便来谈谈可好?”说完,也不等茀猫同意,便又说了起来:“老头子我在这里很是孤独,你可要留下来陪我,你先莫要拒绝,你要留下来也不会白白留下来。留下来,我就能让你成仙。”
茀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老头,不屑的说:“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这样好骗。再说,就算是三岁的孩子,也不一定会让你这话给骗了。”
老头摆摆头,只当茀猫这是无知之言,说:“只有真话才最不容易骗人,只有真话才是最假的。你没见过留在这里的人是什么样子,自然不知道留在这里的好处。”说完,老头大手一挥,眼前的景象又变成了她刚来时的样子。所有的人仍在,就算是在玉坠上注入再多的玄力,眼前的景象也不曾消失,甚至一个场景更是深入人心。
女子温柔似水,男子稳重如山,他们挽着手,在市集上闲逛。男子温柔的将一直簪子插在女子的发髻上,嘴中好似在赞美,而女子则因这红了脸。他们的两边是他们的一双儿女,手牵着手,吃着手中的糖葫芦,也不去打扰正在恩爱的父母。这一家子,看起来当真的是幸福极了,比茀猫看过的任何一家子都要幸福。而这,不正也是茀猫的期望?
茀猫看的入了迷,老头此时说:“要不要留下来?”老头的声音变了,变得充满诱惑,变得难以抗拒,若是常人此刻已经毫不犹豫的说了好。
可她是茀猫,她不是别人,又怎么能用别人的眼光看她?她张了张嘴,眼神依旧迷离着,说:“不好!”这两个字坚定无比,说完这两个字,茀猫的眼神也不再迷离,甚至有些冷冽。
“无趣无趣,你这丫头哪一世来都不能将你骗过,这不应该是你最想要的生活嘛?”老头此刻又变成了一个小孩以般,嘟嘟囔囔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委屈的看向茀猫,就像是在埋怨茀猫的无情。
“到了这里,决定留下来的不都已经死了,这些不过是他们死后的幻想。可悲,活在自己的美梦中。”茀猫说着,别过了眼,她已经不屑再看那些人,或许也只是不忍再看。
“说的不错,说的不错,来这里的人,都是我觉得可以抵制住诱惑的,却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本想送他们一场造化,却没想到断送了他们的性命。只不过,丫头你就不想知道你前几世来这里是什么样子?”老头说着,算计的笑了。是的,他巴不得茀猫看看她前几世来这里的样子。
“你要给我看?”茀猫的记忆只有前两世与这一世,在记忆中她并未来过这个地方。那么来过这个地方的前几世,必定是她与孟鱼缘分还未断时。想着这里,茀猫突然就不想看了,说:“你给我看,我还不看。”
“是不看,还是不敢看?哈哈。可惜那个小娃已经没了进这里的资格,不然,我还真是想念他了,唉……”老头似是真的在感叹,但却又不像。茀猫摸不准,她也不想摸准,因为她觉得这样就好了,何必要知道那么多,知道的多了也并不一定是好的。
“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你若是不想说,我便要离开这里了。”茀猫说着,已经准备站起来了。
“别急别急,当然有的说,老头子我还没送你一场造化,你怎么能走?这都多少年了,这造化终于又送出去了,”老头说着又笑了起来,笑完了,又说,“当年若是知道你们这一世已经不再在一起,便让你们在这里生个娃娃再走,唉~可惜,可惜。”
茀猫早已经决定不探听当年的事,毕竟那已经是过去。无论老头怎么说,她都不触及那个话题,只说:“你要送我什么造化,你要送,我也肯要才是。”说完,茀猫站起,背对着老头。
“当年你可没有这般不讨人喜欢,真是,真是造化弄人啊,”老头刚说完,就被茀猫击中了,他并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他不避开而已。因为那一击,老头的身体变成了灰烬,而在瞬间又组合了起来,完好无损,就像是那椅子一样。
“你,你也是鬼魂?”茀猫说着,皱紧了眉头,她可不知道怎么收这种妖魔鬼怪。
“老头子我怎么可能是鬼魂?这只是我的分身罢了,在这里呆的日子太长了,变得虚弱了。”老头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好似是在回忆,他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
“老头,别扯些有的没的了,你要送我的造化在哪里?若是再说,我便要走了,”茀猫说着,又坐下来说,“要不你直接送我几双无痕靴便是,也不用什么造化了,正好也省得我去找。”
“无痕靴那种玩意怎么能比得上我送你的造化?我可为你借五年的光阴,从你的未来借,让你修行。这可算是给了你一条命啊!”老头对无痕靴很是不屑,毕竟那种东西根本不值得他在意。在其他人来说可能是宝贝,对他来说不过是凡物。
“为何要借五年光阴?”说完,茀猫便知道了,说,“你觉得我现在的修为太低了,不足以去坠魔谷?”
“当然不足以,你若是想此行死的人少些,就好好用这五年的光阴。冥冥中自有定数啊。”老头说着,已经开始施法,好像他已经笃定,茀猫必定会接受他送的这段造化。五年的光阴虽是不长,但也足够让茀猫修行到元婴期了。毕竟底子打的好。
茀猫确实接受了,她听这老头说的,这次她信了。之前的胡言乱语,她不信是对的,现在说的,信也是对的,所以她必须要信。
闭着眼,任凭老者将她送去陌生的地方,再睁开眼,已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半为水,映着石壁波光闪闪,一半为火,将石壁染得通红。茀猫不得不佩服这老者,只不过一个分身,就能在顷刻间做出这样的法术,这样的修为,定是难以预测的。而这里的样子,显然是为符合她的要求而设,就如同她体内的元丹一样。
比上眼,不再胡思乱想,茀猫此刻只想好好修炼,避免那场悲剧。
里面的时光一点一点的逝去,很慢很慢,无论是进阶时的惊天动地,还是遇到瓶颈时的艰苦,无论是什么,都没人知道没人看见。因为对外面的老头来说,茀猫的五年只是他眨眼的一瞬间而已。他将茀猫送进去后,只不过眨了个眼,人就已经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错不错,五年的时间自元丹中期到元婴后期顶峰,神识也强大了不少,又是同时修行两种属性的功法,这样的成绩惊为天人啊!不错,不错,不错!”老者说着,似乎已经透过茀猫的身体,看到了她体内那穿着蓝色外衣一样的火色的元婴,她已经长得很像现在的茀猫了。
茀猫谢过老头,便离开了。但却不是老头放她离开,而是要让她自己找到出路,离开。而茀猫也不负他的期望,很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