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五、怎敌醋碟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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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裳正把东方不败压在椅子间时,外头传来杨莲亭求见的声音。黄裳眼神微动了下,随即自若地将人放开,替东方不败理好了凌乱的衣服后,道:“我先出去。”
却被东方不败拉着了手,只听这人说:“裳弟,你无须回避。”
黄裳柔声道:“东方莫要多想,我只是……”
“你陪我。”东方不败直接地要求。
如此,黄裳自然没法拒绝了,便是坐到一旁,随意拿起一边的书摆弄了起来。东方不败满意地笑了,这才让杨莲亭进来,听得这个人汇报着教中大小事,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却直往黄裳飘去,随意地应付了几句后,就打发了杨莲亭离开。
“裳弟,”等人走后,东方不败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当年你……”有些难以启齿,还有一点点的不安。
眼见东方不败神色晦涩,黄裳略有担心,便重新走至对方身边,俯身道:“怎了?”
东方不败目光直接地盯着这青年的双眼,极低声地问:“其实那回,你都看见了吧?”回黑木崖这么久,东方不败怎可能没发觉,黄裳对杨莲亭有一丝很微妙的态度。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了。
黄裳恍然,随即笑着道:“我是察觉到一些。”第一次来黑木崖时,他确实察觉到东方不败与杨莲亭的气氛不太对劲,只是他一向不会探究他人的私密,也知东方不败心气高傲,怕惹得了对方不愉快,便是装作甚么也不知道。
这一趟再看到杨莲亭,他自然不可避免地会想起那时东方不败的样子,也便,偶尔不能自控地有一些让他不太舒服的想法。
东方不败得了肯定的回答,原本忐忑的心情,反而彻底平静下来……与黄裳相处了这么久,他知对方甚深,自然明白自己过往的那点心思,倒不至于让他们现在的感情产生罅隙。
只是黄裳对杨莲亭的态度……东方不败忽地笑了:“所以你每回看到我与杨莲亭在一起都回避,是……在吃醋?”说到最后,他的眉梢眼眸里全是得意的笑。
黄裳神色自然地回:“哪里的话。我黄裳何至于为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烦恼,”老实说,他也是心气极高的,杨莲亭这等货色,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因这样的人吃味,着实是失了气度。
东方不败面色微变,随即笑意更深:“那裳弟你为何要避开他?”
黄裳难得口拙,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所谓回避,其一是他确实不想让东方不败在处理教务时分心于自己身上;其二……看到杨莲亭,他心里到底是有点不太令人舒适的异样。
将东方不败拉进怀里,黄裳坐稳椅间,淡淡地陈述道:“你我如今是情投意合,事实已成定局,但看到杨莲亭时,我时常会想,当年若非我恰巧赶到了,若非东方临时起意要下山,或许今日,拥抱你的人就不是我。”
见东方不败想要说话,他伸出指头轻点了下对方的嘴,笑道:“我不会庸人自扰,只是总遇到杨莲亭,偶尔不免会想到深处了。”
或许,真是太在乎了,所以明知道是假设,他看到杨莲亭时也难免不太舒适。可与那样的庸碌小人计较,也不是黄裳的作风。
东方不败沉默了少刻,道:“若杨莲亭真惹你厌烦,我这便杀了他。”
黄裳失笑:“那倒不必。”他还真不至于,与一个下人计较。嗯,不计较。
“我当年因练习葵花宝典,”东方不败低声说道,“外表、性子都变化得厉害,直等有一次,我那时的小妾……我看到她们一身彩衣,在花园里折花戏耍,笑闹一团,满园的鲜花都比不得她们娇娆靓丽。便是再无半点喜爱怜惜,起了邪火,竟将她们都杀了。”
黄裳知晓这人曾有过几个小妾,这却是头回听东方不败细说杀她们的经过。
“……才知,我很羡慕、也嫉妒女子。我无意间见到杨莲亭,只觉他为人圆滑,有些精明,恰巧神教少了个总管,那时他办了几件事,甚得我心,便是提拔了他。再往后,我不满足于躲在屋里,穿着女装只能给自己看,后来被杨莲亭看到了。我见他没有嫌恶,当时也就留了他一命。”
黄裳吻了吻他的嘴,轻道:“我知晓你的心思,不必解释这番。”
东方不败便没再继续说。
两人安静地拥了一会儿,东方不败忽地又开了口,问:“裳弟,当真没有吃味?”
话题又转到这个问题上,黄裳淡然地回:“我知东方的心中只有黄裳一人,又何需与杨莲亭那厮计较。”说罢,他嘀咕了一句,“他不过是个趋炎附势、攀高踩低的小人物,哪里配得上东方。”
东方不败闻言,扬眉笑道:“裳弟反复辩驳,你没有吃味,是觉得……为我东方不败吃醋,失了你的颜面吗?”
看这架势,今日他若不承认些甚么,东方不败是不会罢休了。
黄裳无奈,轻笑道:“好吧,夫人别恼,为夫确实是吃醋了。”他的脾性是看似温和,但对在意的人事,占有欲与控制心也是极端之强。虽不至于为了莫须有的事情去杀了那人,但不满、不悦是不可避免的,故而对于杨莲亭的看不顺眼,也是日渐加深。
每看到那厮围着东方不败奉承拍马,黄裳都是极其不喜的。
若……这样是吃醋,那便是罢!
东方不败得了这人敷衍般的承认,有些不满,随即联想起这人寻常不明显的表现,也便觉得承不承认,都无关紧要了。这一想,他坐直身,伸手揽上黄裳的脖子,主动地将嘴唇送上去。
一个缠绵的吻后,东方不败满足地靠在黄裳胸前,娇声道:“往后我不会让杨莲亭再出现在裳弟面前污了你的眼睛。”虽然高兴于黄裳为自己吃醋,他却不愿让任何人或事可能损害到彼此间的这份温情。
不管黄裳承认与否,杨莲亭的存在确实是让这个人不舒适了,在东方不败看来……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可怜杨莲亭,苦心算计、踩低攀高,钻营了多年时间终算是一尝所愿,好不容易揽住大权,能活得意气风发了,却在朝夕之间,因着他人一个念头、一句戏言,便以莫须有的罪名枉送了一条性命。
自此,日月神教的内部又是一番洗牌,有一些跟随杨莲亭的教众,都被东方不败处理或者发配到底下去了。
当然,对于神教中大多数人来说,杨莲亭的死,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那些忠诚教主的人,也在东方不败处决了杨莲亭之后,道是教主总算看清了小人的险恶用心,便再次拾起了信心。
黄裳旁观着东方不败大肆整顿日月神教的经过,有些心疼这人的辛苦,却更是自豪与自得……他心知,东方不败现时所做所为,都是为了安排好了神教事务后,能够了无牵挂地随着自己离开。
其实在黄裳看来,他并不在意东方不败日月神教教主的身份。不过东方不败却坚持认为,只要还是教主,就免不了受到各种羁绊,虽无须惧怕,他却是不愿也不喜任何人事搅扰了他与黄裳的生活。
“裳弟你总说,这尘世功名权势皆是虚无,我如今也深以为然。若非念及早年那些教众的拥护,我到底还是有一份责任去维护神教,今时便再不顾忌甚么,早早就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东方不败这般说,黄裳也是无话可辩驳,只往后会在对方偶尔因教务心烦时,帮忙提点一二,几回下来,东方不败倒是很干脆地将一些事情直接就交给了他。
黄裳虽本无兴致,但一心不想让这人劳累,也便俱是应下了。
花了不到两年的工夫,前几年被杨莲亭弄得乌烟瘴气的日月神教,随着东方不败的悉心整治,其声势威望倒更是显赫了几分,自然也更得江湖上那些名门正派的忌惮。
而似乎自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后,江湖上发生了不少动荡,愈发不得安稳,不过黄裳虽一直协助东方不败处理些事情,但对江湖之事,若东方不败不提,倒是没分心思去了解。
“我本有心想,”东方不败看完手中的信笺,面色清冷,对黄裳说道,“待把这神教整治好了,我就将教主之位传给圣姑。”
看这人的神情不太好,黄裳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接着道:“圣姑……都做了些甚么?”
东方不败微摇头:“她和五岳派的人往来密切,”那叫做令狐冲的,虽说被赶出了华山派,到底是五岳派脱不了干系,“令狐冲是我们在衡山救曲洋时遇到过的那个华山派弟子。”
黄裳恍然。在模糊的印象里,那年轻人倒是个有义气的少年人物。
“这便不说。不久前,我手下人说看到过任盈盈与向问天在一起。”这里才是关键,“当年我夺了教主之位,向问天便借口离开了黑木崖,其后便一直行踪不定。他是任我行的旧部,只忠心于任我行,对我也是有诸多猜疑。想是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找寻任我行。”
黄裳颔首,道:“所以,圣姑现在也是怀疑你了。”或者不能说是怀疑,而是可能知道东方不败夺位之事。这一想,他立刻说道,“东方,如今神教内部也算得安稳,我们去杭州吧。”
东方不败一怔,遂轻声道:“你的意思……”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黄裳笑得有些冷,“想圣姑他们,尚且不知晓任我行的下落。我们便直接取了任我行的性命,只他几个人,也便是翻腾不起甚么风浪。”说罢,他语气舒缓了些,“你做这教主也不开心,还是早日了断这些恩恩怨怨,往后便得逍遥自在。”
东方不败沉默了下,又道:“裳弟说的是,我虽不忌惮任我行,哪怕是他们几人一同对上我,我也能够游刃有余,但到底是个隐患。”杀了任我行,算是一了百了。
两人几句话的讨论,当即是定下三日后就离教去杭州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