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2、刘彘和刘荣的街市一日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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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又问窦婴:“他们还做了什么?”
窦婴微微皱起眉头,又把思绪拉回到那时候……
逛了一遍市肆,刘彘焉了,刘叔饿了。三个人找地方吃饭,路过蹴鞠场,刘叔对蹴鞠场那高出周围其他建筑一大截的观望台特感兴趣,就问窦婴:“那是什么?”
半辈子没说过谎话的窦婴看了看观望台又看了看刘叔动了动嘴皮没有说话。刘叔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见他这模样,反而对那地方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走走走!去看看!”
他拉着刘彘一头扎进了蹴鞠场,一进门,一个类似于运动场般的存在豁然出现在眼前,刘叔看着这地方两边竖立的钻了洞的牌坊,悟了:这是蹴鞠场啊!一定是蹴鞠场!他兴奋了,拉着窦婴的袖子高叫道:“窦詹事,你看!这是蹴鞠场吧?是大汉朝的蹴鞠场吧?蹴鞠啊!真的是蹴鞠啊!还有蹴鞠场啊!”
窦婴怎么听这话怎么别扭!
一边儿的管事笑了:“小少爷这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儿吧?给您个单间,再给您上点儿点心,您慢慢看?”
“还有包房啊?!”刘叔对古代人民的商业头脑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窦婴无语,只当没听见,直接领着刘彘进了单间。
一碟花生米上来,刘叔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刘彘倒是激动起来了——
“是蹴鞠啊?!”小刘彘突然拍案而起,扭头,用心心眼儿盯着窦婴:“窦詹事,我能下去看看么?”
……
窦婴面对这此起彼伏的兄弟俩,那是相当无语!
但沉默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沉默在刘彘眼里只会被当成是默认,所以窦婴字斟句酌:“场下的蹴鞠手都是游民。唔……游民么,就是指那些不事农耕、只凭借些奇巧淫技混口饭吃的人……”
刘彘爽快地道:“窦詹事,我明白!游民就是像你这样的人嘛!”
……
这孩子不是在讽刺他吧……不是吗?真的不是吗?果然是在为就学的时候自己每天叫他临帖而报仇吧?是吧?是吧?
窦婴沉默了。
刘叔在刘彘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说什么呢?!”刘叔训斥他,“游民胸无点墨,窦詹事学富五车,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让你下去,就你这小不点儿,一准儿得淹没在人海里!你想看什么?说说!为兄委屈点儿下场替你去看!”
……
这一回,刘彘和窦婴同时无语。刘叔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三两步就出了那包间。走到观望台侧边的楼梯上,一油头粉面的小男孩带着一帮子仆从拾阶而上,恰好和他打了个照面!
“哟!这孩子真漂亮!哪儿来的?”那油头粉面的小男孩笑了,回身问他身边的管事:“什么来头?不知道就去打听打听!”那管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刘叔,躬了躬身领命而去。其余的仆从很熟练地各自站开,把走道给堵上了。刘叔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家这是想干嘛。
对方笑嘻嘻地凑过来:“交个朋友?”
刘叔看着那张距离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脸,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摇头道:“不必了。萍水相逢——”“别这么冷淡嘛!”那油头粉面的小男孩厚着脸皮打断道:“萍水相逢也能成为知己的,不如你给我个机会?”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刘叔摸着鼻子沉默了两秒,终于后知后觉:搞什么啊?这人是在调戏我吧?真的是调戏吗?男人也会被男人调戏?仿佛是被提醒了什么重要的事物,他灵光一闪,豁然想起一长串名字:弥子瑕、韩嫣、邓通、董贤……别了!他后退两步,呵斥对方:“一边儿去!我没那兴趣!”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自己没兴趣?”
对方不依不挠地又贴上来。
哟,这小子还挺执着啊?
刘叔意外了,再次打量眼前这人:浓眉、大眼,鹅蛋脸,头发上擦着油,那叫一个光溜;再看他的穿着:一身锦缎,脖子上挂着金镶玉的项圈,腰间还坠着玉佩,绝对的一身富贵;再看他的动作——
刘叔笑了:这货干打雷不下雨,调戏了好几句,连手都不敢伸——那小手还握成拳头紧张得藏袖子里呢!他突然有了兴趣:“你——”
啪!
话没说完,一木匣子擦着他的头发正中那油头粉面的小男孩的额头!
刘叔一怔,刘彘怒气勃发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
“大胆!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这一声断喝实在是太有气势了,以至于在场所有的人都被震住了!令刘叔哭笑不得是,还真有几个侍卫不知打哪儿跳出来准备去抓那油头粉面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不知是被刘彘打晕了还是紧张害怕,一连退了好几步,他身后的仆从就顺势一拥而上——眼看着两拨人马就要在这狭窄的楼梯上打起来了,刘叔忙喝住自家人:“住手!”
两边的人马,三十几双眼睛顿时齐齐看向他。
刘叔清了清嗓子,道:“小事一件,何必大动干戈。都是误会,散了吧!”
刘彘哼了一声。刘叔知道,这是小屁孩看他不领情,生气了。他把目光转向窦婴,却发现窦婴正在和两个陌生的中年人叙话。刘叔正好以此和刘彘搭话——
“那是谁?”他问刘彘。
刘彘没理睬他,径直越过他走了下来。
那油头粉面的小男孩恢复过来,见他们兄弟俩不和,转了转眼珠子,又指挥着人把路堵上了。“小不点挺威风的啊!”他这次转而阴阳怪气地去勾搭刘彘。
刘彘背着手,挺着小胸脯,傲然道:“怎么?你还想被人抓起来?”
对方跳起来:“我才没有被你的人抓起来呢!分明是你兄弟胆小,不敢抓我!”
刘彘顺势斜了刘叔一眼,想看看他什么反应,却发现刘叔含笑不语,根本不在意。刘彘恼了,指着堵他路的小混蛋道:“那你敢不敢让你的人和我的人打一场?”
“打就打!我还怕了你不成?我有十八个人,你才五个,要不要小爷等你回去再喊几个来?”
刘彘扬起下巴,干脆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对付你,不用!”
对方炸毛了,挽起袖子,恨不得亲自上场。刘叔一看,好嘛,刘彘这小屁孩看起来好像挺不在乎,实际上已经绷着身子准备接招了——亲自打,这还得了?他忙出声介入——
“等等!既然身在蹴鞠场,怎么也该按这蹴鞠场的规矩办事儿!咱们各挑一个队伍,一局定输赢如何?”
两个小的没答话,那姗姗来迟的管事和窦婴先答应了。堵路的小混蛋得意洋洋地道:“别说小爷欺负你们,蹴鞠队你们先挑!”言语间,一副“我是老手,懒得欺生”的架势。刘彘对此嗤之以鼻。他扭头问窦婴:“窦詹事,我们要是赢了又怎么样?”
“赢了我给你磕十个响头!”
“小爷不缺人磕头!”
“那你要怎么办?”
刘彘眯了眼睛——
“赢了你跟我回家。”他说。
刘叔咋舌:小屁孩恁毒了!人家得罪他一次,他就要人家断子绝孙啊!
可怜对方不知情,还在那儿哈哈大笑——
“好!说定了!那你输了,也得跟我回家!”
瞧瞧,说得多痛快!刘叔简直要同情他了!
于是赌约就这么确立了下来。
窦婴说到这儿,景帝已经兴致勃勃了。景帝问窦婴:“最后谁赢了?”
窦婴可疑地顿了一会儿,才道:“是两位殿下赢了。”
景帝没有错过那个可疑的停顿,同时也感到奇怪:“怎么?荣儿还精通相人之术?”
这就是整件事情最令窦婴无语的地方了!窦婴不大自在地告诉景帝:“殿下他……他在挑选队伍的时候就使人寻机买通了所有的队伍……”
景帝微微俯身,错愕道:“他叫人帮忙作弊?”
窦婴点头。
景帝放声大笑!
笑完,景帝调侃窦婴:“怎么?你这是为自己弟子的为人而担忧了?”
窦婴伏地,低声道:“不敢!微臣只是……只是觉得殿下的性子有些起伏不定……”
何止是起伏不定!景帝想:荣儿一向好强,如今被人视为娈宠一流,怎么竟风轻云淡?若不是彘儿跳出来,他一准儿就把对方给轻轻放过去了……突然之间,景帝领悟到了窦婴含蓄的说法中所隐含的不妙之处!
“应该……不会吧?”他喃喃自语。
为了解答这个疑惑,不久后,刘叔有了一位伴读:弓高侯韩颓当的嫡孙。刘叔怎么听弓高侯这个称呼怎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