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133章 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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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骄阳下,萧绎逆光而立,眼神冷漠,举止之间有一种气吞山河的魄力。
他许久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温柔微笑,眉目间却是一贯的冷冷肃和决绝。
“一诺,你有没有听说过登高必跌重的话?哥哥对木倩儿做的就是这样的事。先一下将她捧至云端,然后,在一瞬间,抽出萧氏的力量,让她狠狠坠入谷底!这样的失落,这样的痛才是对她心机深重最好的教训。你说是不是啊?哥哥?”萧苏见萧绎没有说话,便嘻嘻笑着告诉我,仿佛在说什么笑话一般。
“你知道萧绎的想法?”我迷茫看着萧苏嬉笑的脸,只觉得脑中犹如被灌了浆糊一般,越听越是糊涂。
只见萧苏唇角含笑,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我可是很早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明知道萧绎心里还有我,为什么还要让我演出这么一出可笑的戏码?”我闻言悚然一惊,眼前的萧苏款款笑着,容颜绝世,却仿佛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他。“你要是告诉我,我就不用试探萧绎的心。也就不会伤害到脉少!萧苏,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萧苏款款含笑看着我,唇角微动,就要开口回答,只听见萧绎语意森森道:“他是为了让勿离‘复活’,然后让我和戚脉公平竞争。”
萧绎睿智的脸上依旧从容沉静不变,眸底却是波涛汹涌的怒意。
“到底是哥哥聪明。”萧苏抿唇笑着,容色绝世。
“哥哥?你还当我是你的哥哥吗?你就让这样欺骗你的哥哥?当真是我的好弟弟!”萧绎浅浅笑了起来,然而,平时沉静冷肃的眉目,如今却是如利器一般尖锐。
萧苏见他动了真怒,也不害怕,缓缓走近两步,温言陪笑道:“哥哥,不要生我的气,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不起你。可是,哥哥,这样做对你,对勿离,对脉少都是最好的——勿离的记忆虽然被封住,可是,难保有一天他不会想起来。要是他想起来了,心里还是放不下戚脉。哥哥,你长时间的付出又情何以堪?我现在这样做,只是希望你们将大家都知道的,不是秘密的秘密公开罢了。让一诺也参与其中,做出他自己的选择,这样才不至于以后让你们中的谁后悔一生!”
萧苏的微笑温和美丽,却有洞察一切的残酷和犀利。
“勿离的记忆……让我参与其中?你们再说什么?我是一诺,朱一诺啊!勿离关我什么事?只是因为我和他长得像吗?”我几乎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一切,眼睛里已然有湿润的感觉,内心的波澜也无法再平静。
“勿离……”戚脉清越的眼眸淡淡看着我,清泠的语气中带着深刻的痛楚和自责,“你是勿离啊!一诺,你就是勿离!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你自己?你还在怪我?怪我当时离开了你?”
戚脉眼神中袒露出来的深切悲伤和哀恸叫我害怕。
“脉少,我不是勿离,我真的不是勿离!”我一把抓住萧绎冰冷的手,渴求一般看着他,“萧绎,你告诉他,我不是勿离,我是一诺,朱一诺啊!”
萧绎反手握住我,面色冷肃,我暗自咬紧了牙,深怕萧绎说出的话,我不能承受半分。
“一诺,你不记得我教过你,遇到再难的事情,都要冷静,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萧绎眉眼不动的笑着,阳光映衬在他面上,天神般光彩夺目。
那一刹那,我迷失了。仿佛回到了最初和萧绎相识的日子,他尊贵从容,谈吐言行,仿佛君临天下。那时候的我,看不清他的心,满心满意里只有敬畏和害怕,乖乖听着他的教诲。
“一诺又怎么样?勿离又怎么样?你总是你。”萧绎轻抚着我的手,语气中有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呵呵呵……”
有漫漫的轻笑传来,转头看去,阳光下,戚脉垂手而立,脸上有淡淡的苦涩,虽是在笑,却有着渗入骨髓的哀伤。
“他们对我说你死了!他们对我说,你死了!——他们骗我!你也骗我!”戚脉晶莹如雪的脸上有深沉而绝望的神色,仿佛天山上最美的莲花,美丽不可方物,却冰冷出尘,叫人不能逼近。
他幽幽抬眼看一眼我,又看一眼萧绎。他缓缓笑着,往日温柔平和的眉目,如今却是一点点渗透着悲凉,“勿离那颗心终究是死了……”
戚脉面色沉寂,抬眼看着窗外的秋阳,目光变幻莫测。
“萧绎,勿离是我的人,希望你明白。”
戚脉的声音空灵苍凉,听进心里有说不出的沉郁。
再没有给我们说话的机会,戚脉举步慢慢走了出去。清瘦的背影在我湿润的眼中,缥缈不定。
“萧苏,你去跟着看看,小心和脉少道一下歉。”萧绎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
萧苏冲着我挑眉一笑,答应萧绎道:“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嘴上说着,脚下如获大赦一般,飞快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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