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一)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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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付高手,自当全力进攻,掌握主动权,避实就虚是下一步的事儿,我单刀直入的问:“洪老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他一怔,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是嘉许,他乐呵呵说:“你还没有回答,你们准备接受什么样的处理?”说罢扬头回脸笑看背后的下级。
    我瞥眼一旁那个走来走去的保安,他的下级,此刻如同一只王府外挺胸凸肚的石狮,凶狠剽悍的瞪视我们,敌意颇重。
    黑脸白脸配合得不错,蓄势待发,应该是个难对付的组合。
    我开始喜欢这个从容不迫的老头,这事不是杀头的罪,早晚会过,这个老头的平稳如水气定神闲的姿态有些吸引我,我扫眼一旁面色凝重的小马和故作嚣张的雷逸,暗暗叹了口气。
    身为胸怀大志的巨蟹座,我最喜欢收集人才,酷爱欣赏每个人的优点,并嫉妒一切包揽人才的团队,有偷梁瓦解的习惯冲动。
    我想征服他。
    我上身前倾,诚恳的说:“洪老师,我知道你应该已经有了处理的定论,我们的想法无足轻重。不过,你肯不肯单独听听我的几句话?”
    他有些意外,明锐的眼神在我脸上一扫,随即看了看下级,那“石狮”如我所测,外表威猛,腹中空空,一副冷笑状。
    我没等他答复,对小马雷逸说:“你们先出去一下。”
    那保安粗声说:“有什么话就说,我们领导还很忙。”
    我微笑扫眼他,又转向那老头。
    那老头咳嗽一声,对那急于示忠的下级安抚说:“好吧,你也出去下,我倒要听听这个小伙子到底有什么要说的。”
    等办公室只剩我们两人,我掏出一包未拆的烟掷给他,老头摇摇手,那烟已经落到他手里。
    他意味深长看着我,目光有些冷峻了,他淡淡说:“我不抽这么贵的烟,我还是喜欢抽塔山。”
    我笑了:“那给我一根您老的塔山,我也喜欢塔山。”
    他凝滞了半秒,掏出皱巴巴的纸烟盒递了一根被挤压得弯弯皱皱的烟给我。侧脸时他瞥了我一眼,眼光中有些意外,不过添了些亲切。
    他笑眯眯看着我点烟:“怎么样?”
    我只好呛了一口,涕泪交流。
    他呵呵大笑,接过我手中茶杯走向饮水机,动作很稳健有力。我忙起身谢绝时,他已经斟满了水。
    我连声致谢,受宠若惊,抿了口水笑说:“是酒就好了。”
    他来了精神,搓搓手有些兴奋的说:“喜欢喝酒?”
    我惊喜问:“您老也喜欢?”
    他点点头,比出三个指头:“三十年酒龄。”
    我咋舌:“真是老前辈。”
    一拍即合,我却暗暗叫苦,伤病初愈,我哪有酒胆酒量?
    我硬着头皮说:“事儿完了,晚上请您老一起喝一台怎么样?”
    老头沉下脸来,说:“这办事和喝酒各归各,我的酒友从来不和我说公事哦!”
    我心暗喜,知道自己已经潜入他的酒友名单,酒友也是朋友的一种,不是酒敌便好。人和人交往看是否投缘,不单男和女,老和小也是如此,对了胃口,一切好谈,不对胃口,金山钱海,威逼利诱也没用。
    “酒友”只是门槛,进了门可就是自己人了,帮自己人是应该的,即使今天他帮不了我,我帮他总是可以的,损失些利益无足轻重。
    我颔首,昧心说:“那当然,我也不喜欢太复杂的事儿。人际关系嘛,还是简单最好。”
    他笑笑,放松了似的:“可以,有空喝一下。”
    我说:“那您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他犹豫了一下:“今天啊?今天还有点事。。。。。。”
    我抢话说:“有什么事我帮您跑跑腿办了,喝酒不误,您看怎么样?”
    他乐了,心情放松:“你怎么知道帮得了我?小伙子就是这样,凭热情办事。”
    我给他递上烟点上:“您也当过小伙子不是?能理解我们。”
    他再次呵呵笑:“反应挺快哦,我看他们这干小伙子们都挺服你的,你是他们的智囊吧?”
    我给他斟满茶,回脸说:“我最憨直,就被他们安排到一线来了,等着挨你处罚呢。”
    他摇摇头:“我处罚你干什么,是你们的同学违反了校规,我只是个办事的人,谈不上什么处罚不处罚,要处罚的话,也轮不到我。”
    我试探的问:“这事是你们保卫上出的事,学校会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处罚?”
    他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没有的事,我们嘛,只是根据校规办事,该怎么就怎么,有事就办,没事就值班,说不上有什么处罚不处罚的。”
    我也笑:“那就是一件例行公事的事?很平常的小事,可以忽略的?”
    他脸色严肃了:“怎么会是小事?失窃是大事,不管程度轻重,性质很恶劣。”
    我反问:“是知道的人多了影响恶劣呢,还是知道的人少影响恶劣?影响总有程度轻重了吧?”
    他开始警觉,觉得我在套他的话和寻找破绽,至少他感觉到了我对他的顶撞之意,情绪上受了些影响,因为我在质疑他执法的神圣性和权威性。
    我说:“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杨逍,是戴军的同学。”
    他再次笑了,简练的吐出自己名字:“洪广才。”
    我也很愉快的笑:“是天生该当老师的名字。”
    洪广才感染了我的快乐,自己漏了句嘴:“学生娃娃喜欢叫我洪七公,丐帮帮主。”
    我也笑:“哦?那你还喜欢美食?”
    我们聊了近三十分钟,我知道了他的经历,他的爱好,我的语言越来越少,他的话越来越多,我只是恰如其分的表达自己的欣赏和认可。他谈兴甚浓,意兴豪飞,办公室里很快就烟雾腾腾,透过烟雾我看见窗外小心翼翼梭巡偷窥的小马雷逸,知道时间在流逝,可是这么点的时间只够张扬他的个性,我只好铁了心催眠自己忘了此行目的,只当彻底是为了交友而来。
    窗外下课铃响,我看了看时间,他也恰好收了口,我说:“我在这里,影不影响你工作?我先走一步。”
    我站起身准备告辞,他有些失措和茫然,我安慰他:“洪老师,我在外面等你哦,晚上一起喝酒,您不要推辞哦。”
    洪广才连连点头,可是有些欲言又止样,他见我真的谦然欲去,沉吟了一刻,叫住我说:“咦?你们那朋友的事,你还没说呢。”
    我笑说:“哦?你有为难的事儿?”
    洪广才咳了咳嗽,一瞬间有些困窘样,很快恢复了镇定,有些下定决心似的说:“瞧你这小伙子人品很好,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他有些过意不去了,我笑了笑,说:“您怎么看?能不能告诉我?”
    洪广才微笑:“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按规办事噻!”
    我轻松的说:“那就按规定办。”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游荡了几秒钟,似乎不相信我的置身事外,我坦然的望着他。
    洪广才又咳嗽两声,说:“其实你们可以和宿舍那几个学生们谈谈,看看情况能不能好好沟通一下,我们嘛,只要你们说法一致,也没什么必要深究,这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最后这句话印证了我的推测,他们学校毕竟不愿意声张,这也不是一件可以创收表彰的事情,不值得广而告之的。
    不过他的建议对我们原是条死路,是否死路在于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以让宿舍那群小子改口撤诉,证实戴军他们不是骗子。
    现在这条死路似乎有了活口,活口就在于洪广才自己能帮我们争取多长时间,以便于我们去和那批小子沟通。
    我大脑飞速转动,如果戴军他们真是行窃,那么就只是一件案子,作为在校学生,那些告状的小子不肯善罢,志在匡扶正义、维持真理,威逼利诱多半无效,求取同情似乎可行;如果戴军事件是他们不折不扣的设局诬告,而且如今箭在弦上,他们也骑虎难下,很难改口,只能一口咬定戴军他们是骗子。可是这样做,他们能得到什么呢?
    关键问题在于,是谁举报的?这个人的居心很有问题,绝非歪打正着。
    我一脸无奈的问洪广才:“他们举报的,显然是他们发现了证据,我们还能和他们沟通什么?”
    洪广才摸摸厚厚的下巴,那里有几茎短短的胡渣儿,部分透出了白芽,这是个因为粗心被时间无情过滤的人,外冷内热,似静实急。
    他沉吟说:“问题就在这儿,我问他们是谁举报的,他们都申明不是自己。”
    他有意无意瞅我一眼:“如果是当电影看,这件事就很有戏剧性哦,事情反正不太像是巧合的。”
    我眼睛一亮:“谢谢洪老师。”
    洪广才奇怪的问:“谢什么?我帮了你什么?”
    我微笑:“下了班洪老师一定要和我们喝一杯哦!”
    他狐疑的望着我,含含糊糊的接过我再次递出的另一包烟。
    我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他有些不太确信的瞥我:“你们准备干什么?不要胡来哦?”
    我笑笑:“胡来的人,怎么配当洪老师的酒友?”
    他哈哈大笑,眼睛里闪动着疑惑,我小声说:“请洪老师尽量把事情拖一拖,我需要时间。”
    他困惑的笑,眼里有着明显的担心。
    他一直摸不清我的牌,我的牌一直在他身上,现在在宿舍那群浑小子身上。他怎么看得见?
    我告辞出了门,小马和雷逸跟了上来。
    我没多看他们,只是朝一旁满脸敌意和疑惑的洪广才的下级保安友好的笑了笑,那头石狮看着正伸懒腰走出门的他的领导,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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