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第十五章 禁足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15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既是小病如何会病成这样?”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小声地交谈。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知觉。慢慢睁开双眼,发现额头凉凉的。这究竟是谁干的,这么冷的天,往人额头搭块手巾,而且还是冰凉的。啪,我将它扔在一边。然后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子里现在静悄悄的。方桌上的烛火没有熄灭,不过只照亮眼前这一块,更多地方还是黑漆漆的。难道天还没有亮吗?可我睡得腰酸背痛。
“我要喝水。”芒种就趴在床边,我顺手推了推她。不过可能是太困了,她竟然没有觉察到。“芒种姐姐,我要喝水!”我将声音提了提。知道她守了一夜很辛苦,但是我现在口渴得厉害。
“啊?小姐,你起来了!”芒种受了惊吓,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我说我要喝水!”怕她还没有听明白,索性一字一句念给她听。
“等等,我这就去倒!”桌子离床本不远,她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将茶倒好,急急忙忙端过来。天气已经转凉。她原先在身上披了件外衣,但现在衣服滑落在地上,她都顾不上去捡拾。
“衣服!”我往地下指了指。就在她捡衣服的工夫,我一口喝了杯中的茶。发现味道不对,我往杯子里瞧瞧,然后盯着她问道:“这里面是茶吗,怎么一点味儿都没有?难道是我前儿喝剩的?”
“前儿的茶还能放到这会儿,早成了树叶子水了。这壶是今晚刚沏的,放了半壶的茶叶,怎么会没有味儿?”说着,她自已也斟了一杯,然后轻轻抿了一口。“这么浓的茶,怎么会没味儿,莫不是你嘴在发苦?”嗯,这个倒极有可能。一杯下肚没什么感觉,我又连喝了两三杯,不过还是品不出味来。
将杯子递给芒种,我又想起了什么,向她询问道:“四阿哥回去了?”
“这会儿才想起来,人家昨晚就回去了!”芒种也吃了杯茶,然后坐回到床边。
“昨晚,不是在房里扎花绣朵吗?”我歇了一歇,接着说道:“而且我还帮你描花样子来着,怎么这会儿都想不起来了?别哄我,四爷说话我可都听见了,他问过我的病对不对?”这芒种搞得什么鬼,好好的又来哄我。幸好我记性也不赖,不然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成大家的笑柄?
“刚才?!”芒种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气急败坏地解释道:“四爷来府里可是昨儿晚上的事!你在床上都躺一整天了,昨晚身上烫得跟火盆似的,嘴里还不停说着胡话,都把我和霜降都吓死了。帮我描花样子?是前儿个的事。”没想到这么糗,我吐了吐舌头。原来我躺了一天哪,怪不得我起来后,觉得哪哪都难受。
“现在几更天了?”要是我有块手表就好了,不用总向别人打听时间。其实在康熙时期,钟表已传入中国,但多为进贡得来。除那些朝庭勋略,家里能摆上几件,寻常一些的人家,基本上还看不到。像在这府里,只在阿玛房里摆的有,而且看上去笨笨的。
“总有四更了吧。对了,小火炉上还温着粥,小姐是现在就用点,还是接着再睡一觉?”
“已睡了一整天,还是劳烦得很。”我打了个哈欠,然后吩咐芒种:“你这两天也累了,赶紧回床上睡吧。我现在只是觉得累,病差不多已经好了,跟前不需要人上夜。”
没想到深秋的夜,竟然如此的漫长。芒种离开时带走了灯,屋子里又看不到月光,我只能在床上呆着。明明是困了吗,可怎么也睡不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一万七千八百八十八,一万七千八百八十九只,一万七千八百九。。。快数到两万只羊了,我依旧没有睡意。
越数越精神,不如停了吧。我翻个身子转向里面,原本想闭着眼睛养神,不想竟胡思乱想起来。堂兄表妹姐姐弟弟,思维的闸门一开,竟然煞不住车了。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感觉胳膊麻了。于是再次转动身子,让自己平躺在床上。其实,这姿势也坚持不了多久。由于胸口憋得慌,我不得不换姿式,而且越来越频繁。
原本以为锻炼会耗费体力,谁知这样折腾效果也不差,于是翻着翻着终于睡着了。清梦无痕。我还没有睁开眼睛呢,就听到了额娘的声音:“小姐昨晚睡得如何,烧得好些了吗?”
芒种立即答道:“回夫人的话,烧昨晚就退了。小姐夜里醒来过,吃了茶就又睡了。奴婢已经看过,确实没有再烧。想是林御医的药启了效用。果真如此,再调养两日就能下床了。”
“好,好!若是呆会儿小姐醒了,想着往我屋里送个信儿。另外的,将这碗药给秋儿服下。”见她说完就走,我忙撩开帐子,探出头来叫额娘。
“快躺着,不用起来!”母亲果然转回身,三步并作了两步,火速来到我床前。
“阿玛没同你一起来,莫非又出去打猎了?”
“你说的都是老皇历了。最近这几个月,他出去次数少多了。”听见母亲叹气我很诧异,这难道不正是她希望的吗?只见她继续说道:“尤其这一个月来,已经很少出门了!”
“这可真是奇了。除了打猎,想不出他还有什么乐子。”自打我住进秋园,对于外面的事就所知甚少。现在,连父亲的变化都没发觉,实在是惭愧惭愧!
“什么乐子?难道我跟你二娘,还能够拴住他不成?”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听得出来额娘在抱怨。莫非府里出了什么事,他们都瞒着不肯我。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有位妈妈来到园子通报。原来宫里的刘太医来了,正在外面等着为我把脉。
“额娘!”对于他们请太医,我很是不乐意。不就是个感冒吗,又不是大不了的病,何必花闲钱摆这个谱。
“这都是四爷安排的,别的不用咱们管。”跟我交了底儿,她才回头对妈妈说:“快请进来!”
妈妈得令立即出去了,丫头们过来为我放下帘帐。隔着薄纱看外面,总是影影绰绰的。由外门传来一串脚步声响。紧接着,我听到有人给额娘见礼:“格格吉祥!”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刘大人不必拘礼!”那位大人好像已经起身,似乎正站在母亲不远处。这时,我听见母亲跟太医说道:“小女的病还请大人再瞧瞧,已经不像昨儿浑身发烫了,就是身子精神头还差些。”
“格格请放宽心。贵千金是得了秋燥,结果又让凉气伤了。如今退了烧,就无大碍了。待老臣一会儿把过脉,再开个调理的方子,小姐只要按时用药。不出半个月就能康复了。”
“如此甚好,一切有劳大人费心了。”虽然仍是淡淡的语气,但听得出与刚才明显不同。
“老臣将要请脉,肯请小姐勿动。”那位太医跟我打过招呼,然后以指尖按在我手腕上。我静静地等候,大约过了一分钟,林太医将手拿开,略微沉吟了半晌,起身去桌子上开方子。
“林大人怎么样,要不要紧。”大约过了二十分左右,我听见母亲远远地问。
“格格不必担心。只要小姐能按时吃药,而且短时间内注重调养。不出一个月,就能恢复元气。”一个月!看来额娘这回,又要严加管束了。
“多谢林大人!家中备下了清茶,大人一定赏光。红绸红缎,带大人去前厅歇息。”
“使不得,使不得!非是老臣敢驳格格的面子,只因四阿哥这两日也不爽,老臣还要赶往贝子府,格格和额附的好意林某心领了。”
“既然四阿哥相召,我们也不便强留。只是这点心意请大人一定笑纳。”
“份内之事,格格客气了。”听不见外面有动静,不过听他口气软软的,想必一定是收下了。
“多谢格格美意,刘某这就告辞,格格请留步。”随着一串脚步声离去,屋子里又静了下来。隔着层轻纱向外望,只看到模糊的背影。虽然不十分清晰,但是从那步态看,想必已有些年纪。
撩开帐幔,眼前豁然开朗。清剧里总说垂帘听政,今儿我算是过了把瘾。你说挺好的一个人,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干吗总躲在帘子后面,难道我比人长得差。不爽,十分并且以及超级的不爽!
“去,”额娘认认真真地瞧过,把方子递给一位妈妈。而后特别叮嘱她:“赶紧地,照方子抓药了。煎好了赶快送来,太医的话你都听到了,误了时辰看怎么罚你。”
将我这里安顿妥当,母亲才去忙自己的。其实我现在已好了很多,但行动还是受到了限制。这次母亲严命芒种看管我,除了前院和跨院,以及小弟住处外,别的都不准许去。哎,其它的倒也罢了,只是不去后花园损失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