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卷 第九章 事端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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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静风宁,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辰。
蛛网缠结的小巷胡同里,寂寂无声,更夫打着梆子过,五更天正是浓黑不见指,即悄伏在一家四合院儿檐上的身影被掩盖得甚好。
那人敛气凝神,细细打探着脚下的屋子,凝水一滴落下,如雷贯耳,小心揭开一块砖瓦向下探看,屋内却是亮堂着,照在墙上绰绰的人影。看下,有两三人在屋内,两厢立着另一来回在屋里踱步,正对着那晌言语着什么,顶上那人却因着地势,看不清对面那人的脸。
不过,听其气息吐纳,即便是受了重伤,但其心法还是能辨别一二,正是他要找之人。
被抓住之人,正是先前被墨梓忻派去紫阳传递消息的暗魅之一,夜。
原以,那在弧月边境闹得沸沸扬扬的暗杀案,武林盟不巧也折了两个门派的门主在其中。忽的死了掌门的那两派自是要寻上前去缉凶,起初,也只当是匪类恶霸等败类作为,武林盟也不将其当回事儿,可直到半月后,久久不见那两寻仇的门派回来,就是连封信夜没回,这才后知后觉事情不对。引起了盟里的注意了,这回派出的就不是杂鱼小派,而是武林江湖上的显赫子弟,这晌来的正是有着武林第一大门派之称的阜帮弟子。
(记得阜帮么,就当初和司徒留空争武林盟主的那个,钟子期,他们家。)
轻功赶往弧月的阜帮弟子,却在路上碰巧劫到夜发出的飞鸽传书,但看上面无书来人幕后,打听消息的人便决定到这信上所提及的地方埋伏,等人自投罗网。
很快,那阜帮子弟就在往来人群里锁定了夜。只能说夜不得历练,行事还有些稚嫩,心气儿又高,在一次争端里暴露了自己的武功,对于功夫不凡之人,自是阜帮的监视范围之内。再加其心念主子,神色颇为慌张,便被那些阜帮弟子作为了头号嫌疑。
在夜一次在墙角做记号时,那几个阜帮弟子暗用了迷魂药偷袭了夜,虽警备有余,夜却败在了自己的大意之下。从小被白家教养,夜本也比一般暗卫气傲些,自负不错的身手,战初没把那几个明显功夫不及自个儿的人当回事。谁想,那些阜帮弟子虽各自功夫平平,却能做的一个好阵法,生生车轮战拖垮了身为白家暗魅的夜。
在身上被扎数洞,无力搏回败局后,夜放弃抵抗,拼及所有气力在不起眼的角落印下自己匕首上的图腾。
就在他决意自裁时,却被那帮人出其不意地迷昏了,带到了这个荒僻杂院。
“说!你幕后的主子是谁!”一人站定,叱问道。
夜连眼皮都懒得一翻,自顾没听见。
“啪”地一声,浸在牛油里后再八股拧成一股的皮鞭,一下去便是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印。可被绑在柱上任人鞭打的人,却只是皱了下眉,生生忍下了这声痛呼,看上去这些日子没少受这鞭刑,好好一翩翩少年郎,现下却落得个体无完肤的惨状。
那帮人气得团团转,从夜嘴里问不出话,只得一鞭又一鞭下去泄愤。
夜硬挨着,却是在想当初,他背着在血泊中淌过的主子,那时,是否有现下这么疼么?
蹲在屋上的影看着那些人一下一下打在夜的身上,每一下都恨不得断其精骨,被五指埋没的掌心已渗出丝丝血迹。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下去。
倒不是怕打不过那些人,影怕得是再节外生枝,阻碍了主子的谋划。
听着清脆的声响,约莫一个时辰了,那群人才忿忿离去,带着一肚子咒骂。
待最后一人甩上柴门,上锁,影才稍动了下身子,又在屋檐上呆了小一会儿,才利落地翻身下去,落在干草地上,不发一点儿声儿。
影看了眼一身血衣的夜,只顿片刻,就将外衣拖下将已昏死过去的人裹抱起来,深深地看了眼那些人离去的门堂,影迅速地带着人离开。
影的记性向来是好的,他已记下了那几人的面孔,来日再算。
这会儿,影飞速地奔回白家马场,他有些担心主子,不知主子一人呆着,那些势力商人有没有好好侍候。
这时,蹲在草丛里百无聊懒的墨梓忻嘀咕道:“怎么还没来,饿死爷了。”
子书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沉思,忽的又抬起头,不似先前的悠荡,满眼警惕。
子书贺轻起身,迅速向墨梓忻靠拢,抽出利剑,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窸窣”之声愈近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