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卷 15. 千里情定一线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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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宴席中央平台传来一声清咳,寒暄客套的众来宾皆停下话头,转身看向台前。
“感谢各位的到来,青三代表雨宫家致以最高的欢迎”,雨宫家家主,雨宫青三,矜持地持着最为优雅的贵族礼仪。
在下面礼貌的掌声过去,雨宫青三才接着道:“青三很荣幸,能担当这次拍卖的主办,希望雨宫家的执事们,能为众位带来至上的服务!”
这回的掌声比前一次明显响亮得多,更能从其间听出不同寻常的高涨情绪。
在福岛,有一项在贵族流行的传统,那就是,每逢新年,就会在商会间推选出一家氏族,来举办豪华的拍卖大会。八方各地的珍品、国宝,皆有可能在这私下的贵族拍卖会上寻到,颇得财大气粗的贵族喜爱。
这一回,则正巧是由雨宫家主办。能主办这场拍卖,亦是身份地位的体现,也不难怪雨宫家花费了三月之久精心准备。
白家老爷子在角落里找到了墨梓忻,若有似无地瞟了眼一旁的轩辕烈,老神在在,便牵着他那乖孙儿回到主场了,寻到白家的位置坐下。子树贺一郎也趁此脱离一些小家族的讨好,在墨梓忻身边落座。
“女士们,先生们,那么庆年拍卖会,就此开始。”台上早就换成了专业主持人,正奋力地炒热气氛。
“这是第一件珍品……统宣年间,青花冰梅纹将军瓶一对。流落在外的一级文物,众位请看,这釉色,这上瓷,是统宣年间少有的落地瓶,且是成双,损伤较低……起价,三百万!”
不少热衷于文物收藏的人纷纷举牌,这一开场就是件国宝级文物,下场骤然被抄沸了。
墨梓忻对这文物,并不感兴趣,这些东西,不就是个装饰么。要知道,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活古董,这些在现代人眼里及其珍贵的、一碰就碎的天价宝物,于墨梓忻而言,不过是个寻常的用件。即便前世间,墨梓忻不算受宠,但作为丞相府的体面,他屋里的饰品不知要比这般人趋之若鹜的宝贝好上几百倍。
且不说这立饰对瓶,当墨梓忻看到一件北馁出土的玉凤纹凤柄虎子,被人堂而皇之地捧上高台,这种窘窘有然的感觉顿时到达顶峰。
虽然吧,他墨梓忻不太清楚北馁是什么朝代,这虎子的形状也颇为巧妙……但,凭他多年的经历,与眼力……这分明只是个,是个……夜壶么!
风中凌乱的墨梓忻,对于现代人的喜好,抱有极大的不解。
这难道是因为千年鸿沟造成的,迥然代沟么~~
其余来宾早沉浸在疯狂的举牌叫价中了,唯徒几个清醒。
而白老爷子就是其中之一。白崎向来不喜欢这些除了可以看看外,毫无价值的东西,尤其还贵得吓人!
而另一边,轩辕宇也悠然意得地喝着茶,军事世家,决定了轩辕宇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花费在这些文邹邹的物什上,在他眼里,这些不过是点冷冰冰的石块铁块,不然,他也不会将那东西放上拍卖台。
无论墨梓忻这一边如何静默,拍卖会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就在气氛达到最高时,又一黑匣子被推出。
拍卖场上有个不成文的定法,一般而言,愈是小的物什,被放入锦盒的东西,价值愈是行高。
随着这一不起眼的小盒出现,场下霎时安静了下来,众人屏息睁眼,迫不及待地盯着那方小小的墨盒。
主持人抖着手,半晌,才把盒里的东西取出。
约莫指盖大小,枯墨般的小东西。
一些年轻的见状,都暗暗叹气,唯有老钻毒辣的翁者,眼中精光一亮,脸上跃跃激奋。
不一会儿,那些先前失望的小年轻就知道了,为何自家长辈会如此激动。在黄暖的灯光照射下,透过大屏幕,熠熠闪烁着孔雀翎尾那一抹的绿。
“雀珠!是雀珠!”已有沉不住气的小辈喊出了声。
早在千年前灭绝的大溪地珠,凡现能找着一颗,便是价值连城,何况是大溪地中的王者——雀珠!
“啊!怎么会这样……”接着,却是有人发出了叹惋声。
众人集中视线瞧向屏幕,只见,那浑然幽绿的珠体上,竟有一点血红,剔透通亮。虽然不影响观赏,却是实实在在的瑕疵,有了这一抹不合场的红,这颗雀珠的价值便大大打了折扣。
但即便如此,亦改不了其天价非凡。
“这一颗,想必大家都知道!雀珠!是的,在千年之前就绝迹的天赐!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这等天作……”,主持人激动得快语无伦次,“还多亏了有心人士的无私提供!……”
轩辕宇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白釉瓷杯,得意地向白老爷子一挑眉。
好不容易从秦家坑来的,自然是好货,轩辕宇得瑟。不过,也正因着这点血红,其价值下降,秦亦然才堪堪松口。
“虽如此,但是,这不是普通的雀珠!这颗宝珠,堪称绝世情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是秦末帝送给其心上人,华邵贤君的定情物!是的!就是那个,史上称之为祸国之孽的倾世佳人!华邵贤君!……”
恢复了以往伶俐口齿,主持人唾沫飞扬地给这枚珍品推销。
而台下,墨梓忻早已晃了神去。
自打那枚雀珠一出现,墨梓忻就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与怀念之中。
像!太像了!
与那一年,景阳送给他的那颗雀珠,一般模样!
望着那抹多出的血红出神,墨梓忻不自主地抚上自己眼角,这一世,平添出的泪痣,血一般的鲜红。与那幽绿之上的挑红,似是照相呼应。
白崎看着自家孙子,对着那颗黑不溜秋的珠子发呆,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凄凉,心中一酸,脑子一热,大开气势,一掷千金。当白老爷子回过神时,那枚珠子已经被包好,送到了门前。
瞄了眼上面的价格,白老爷子差些吐血。六亿!天,他刚发什么疯!
有苦吐不出的白老爷子这一番举动,纯属头脑发热,可看在其余人眼中,却是意味深长。
这白家嫡孙,还真是受宠,竟能让那铁公鸡这番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