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顿时脸就红了，这样白痴的问题也问得出来……
    两人一对视，回想起刚刚的事情，都觉得有点不对味儿，心里头猛跳，又同时转过去，展昭暗想，说错话的是他，我“心虚”什么？
    烤好的鱼及时解决了这暂时的尴尬，展昭和白玉堂一边吃，一边行走在夜色清风之中，远处的喧嚣好像是一场热闹的电影。
    不过这美好的氛围却被人打断了。
    “嗨！两位帅哥，需不需要服务啊？”
    展昭和白玉堂看见两个打扮暴露性感，面容姣好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白玉堂一挑眉毛，不禁好笑，这两个妓女竟然找上警察了。
    其中一个拉住刚才出声问话的人，皱着眉打量展昭和白玉堂，似乎看出点什么来。
    白玉堂懒得和她们废话，淡淡地说道：“警察，如果不想今天在讯问室待上一晚，就马上离开。”
    那两个人一惊，其中一人深深地看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转头急忙跑了。
    展昭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方向，拍拍白玉堂的肩膀，好像完全不在意刚才的事情，说道：“你去买点清淡点的东西，刚才的鱼好辣……”
    白玉堂点点头，说道：“那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就往人堆里面一钻，消失不见。
    展昭顺势往街边一站，把手里的烤鱼解决完，拍拍手，向街角靠近，低声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拐角处人影发出一声低呼，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展昭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在交谈之前，我想，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展昭靠在拐角的墙壁上，面对行走的人群，柔声说道：“我叫展昭，罪案联合调查局的警察，请问小姐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小灵。”
    展昭说道：“小灵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
    另一面的人沉默许久，依旧不说话。
    展昭也不介意，极为耐心地等着。
    “我……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警察……只是……看看，没什么……”小灵的声音响起来。
    展昭听了这话，看着灯火辉煌的车流人群，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明白了，你早点回家，家人会担心的。”
    展昭刚说完，小灵激动的声音传过来：“我们做妓女的，哪里来的家人！根本没人管我们的死活……”
    展昭心里一动，却依旧不动声色。
    那边小灵似乎也感觉到自己激动了点，对着一个陌生人发泄情绪，还是个警察！平复了一下这几个月来压抑的感情，冷淡地说道：“对不起。”
    小灵在道歉之后，展昭并没有动静，难道他已经走了？心里不禁愤慨失望，正想离开，眼前一暗，展昭突然转过拐角，挡在她面前。
    小灵一愣，第一个反应是想跑，手却被拉住。
    展昭塞了一张东西给小灵，却并不放开她的手，只是对着她温柔地微笑。
    小灵心里一震，这是怎样的笑容啊！略显昏暗的灯光照在那精致的脸庞上，柔顺的碎发随着夜风飘动，比星辰还要动人的黑眸带着温柔的笑意，薄唇轻扬，好像遇到了极为开心的事情……
    她已经不能形容这个笑容给她带来的震撼了。做了这么久的妓女，看了无数的人，什么样的没见过，衣冠禽兽、正人君子、纨绔少爷……对着她的时候，有色情的、怜悯的、怨恨的、不屑的、高傲的、同情的、疏远的……却不曾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笑容！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羞愧，不敢直视那样的眼睛。
    “小灵小姐，一定——一定有人会担心的！”展昭的话在她的耳边回荡，小灵只觉得眼睛里有什么要溢出来了。
    “……你回家的时候，如果可以，能否给我打个电话呢？我会担心……”展昭说道。
    小灵闻言，惊讶地抬头，对上那双温柔真诚的眼睛，又迅速低下头。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也可以找我。”展昭说道，“有时候……你会发现，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糟糕……嗯，我一直是这样看的……”
    展昭好像突然发现自己还握着小灵的手一样，急忙放开，不好意思地道歉：“那个……对不起，早点回家……”
    说完，转过拐角，走了。
    剩下小灵一人，站在昏暗的角落，握着的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片，滚烫滚烫的，好像要把手都烧着了一样。
    心里挣扎着，他可以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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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拐过街角，往刚刚待的街道上一站，没多久，白玉堂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奶茶。
    白玉堂递给展昭一杯，展昭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白玉堂瞄了一眼他身后的位置，也没问什么，继续拉着展昭随处逛逛，顺便消食。
    等到时间差不多，准备回去的时候，白玉堂才发现展昭没开车来，两个人又不住在一起，这么晚了，车也不好打。
    展昭含笑说道：“白大侦探，不是我没开车，而是某人当时太着急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带到这里了，车忘在局里了。”
    白玉堂咬牙，瞪着展昭不说话。
    展昭正得意呢，猛然看见白玉堂冷着一张俊脸靠了过来，吓了一跳，身子也向后靠，而白玉堂好像不想善罢干休一样，继续往他这边靠。
    展昭有些慌了，安静的车里流露出暧昧的气氛。
    眼看着两人就鼻子对着鼻子了，白玉堂突然停住了，展昭也恢复了冷静，两个人就这么对视，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相互揣摩，暗暗较量。
    突然，白玉堂慢慢地低声说道：“是啊，我忘了，最近老是这样……”
    展昭心头一跳，没说话。
    白玉堂语气里带着不甘，冷冽地哼了一声，退了回去。
    展昭依旧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坐正了身子，单手撑着下巴，转头看车外的景色。
    白玉堂问道，“家在哪里？我送你。”语气仍然是冷淡的，没有任何波澜，甚至看都没看展昭。
    不过展昭却转过来，注视着白玉堂。
    “……玉堂。”
    白玉堂心头大动，没忍住，受了这好听的声音的蛊惑，也转过头来。
    展昭嘴边擎着温柔的笑意，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神彩，说道：“玉堂，我家在城南的宁水。”说完，继续用单手撑着下巴看窗外。
    良久，白玉堂答了一声，“哦……”
    不过，这次，明显没了那份冷淡与不甘。
    说罢，发动车子，一同离去。
    ……
    宁水很远，不过这次却感觉很快。
    展昭下车，对着白玉堂挥挥手，说道：“玉堂，明天见，回去小心点。”
    白玉堂看着展昭离去的背影，直到渐渐消失不见。
    不着急离开，白玉堂伏在方向盘上，将整个头埋在臂弯里面，回忆起今晚的一声声“玉堂”，闷闷地叹了一口气，久久不动，任由大开的车窗灌进阵阵冷风，吹乱一头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