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剑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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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日我都没有出门,因为我怕再遇见那名叫“无伤”的男子。他给我的感觉很特别,而这种特别感觉让我很不安。我一直牢记师父的警告,我不能动情,不管这是什么情,我都不能触碰。我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报仇。
今天午后下来取些酒的时候,我听到客栈里有人在议论“剑邪”月无风,忍不住偷听起来。
议论他的是两个满脸横肉的粗汉子。一人道:“听说他出现在郊外的小树林那,难不成他也要来参加这次比武大会?”
“那可就有好戏看了,你确定他来了?”
“是我一个兄弟亲眼看见的,当时还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真是没胆的东西!”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继续喝酒。
我一直好奇月无风这个人,他究竟有何魅力,能让我师父甘愿放弃仇恨隐居下来,想了一下,便决定去会一会这个人。若只是一般高手,便将师父的话转给他,若是个有趣的人,倒可以利用一下。
来到郊外的树林,与市区的热闹相比,这里就显得冷清了,杂草丛生,树木倒也粗壮茂密,依稀有一条小路,我顺着小路走了进去,想寻找些蛛丝马迹,但随后我失望了,我怀疑客栈那两汉子说话的真实性。
突然我听到树林远处传来打斗声,寻声而去。只见在一处稍微空旷的地方,有两人在拼杀,一个是使剑的红衣男子,剑法狠毒犀利,招招不留余地。另一个使刀,倒也厉害,但是在使剑之人剑法下,他的刀法根本不够看。不一会儿,那使刀之人便被一剑封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血流一地。那红衣男子似乎习以为常,用死人的衣裳擦了下剑身,朝我这边看来,冷声道:“你若是看戏的,这戏也结束了。”
“阁下可是江湖上人称剑邪的月无风?”我问。
“正是。”
我冷笑一声,手一拨动琴弦,“当”一声响起,惊起林中飞禽仓惶而去,我笑道:“若我现在想与你演一出戏,你当如何?”他有着让人着迷的脸庞,与师父同样童颜鹤发,却没有师父那份沉淀下来的稳重,他的眼里,只有杀戮与邪气。我有点失望,这种杀气很重的人,怎么会得到师父的心?
“有趣的人。”他饶有兴趣的打量我,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很幸运,我不想杀你了。”
“那个人,叫惜君,对吗?”当我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月无风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了常态。
“你让我有兴趣了,你的名字。”
“无名小卒罢了,我前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他死了。”我说完后,月无风彻底变了脸色,他脸色惨白,仿佛不愿置信这一切。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死了!”我故意提高声音,“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他终于死了,你也不必背负对他的愧疚了,是吧?”
“放屁!”他双眼通红,眼神说不出的凌厉,威慑四方。我被他的气势震退了几步,想不到他发怒的时候会这么恐怖。
“你是他什么人?”他试着平息情绪,声音略显稳重。
“他的徒弟。”
“他临死前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你,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有我这个徒弟。可惜啊,师父临死的时候都还在念你。”我不忘火上添油,虽然我对他没有好感,但他毕竟是师父心里最重要的人──尽管师父表现的很冷淡——我这个陪伴他七年的人,怎会看不出他内心那点想法呢?师父想见他,但又不能去见他。
“哈哈哈哈!”他突然笑出了声,很放肆的狂笑,随后,他拾起剑指着我,杀气腾起。“你敢骗我!”
“喔?我怎么骗你了。”我笑道。
“你说是他徒弟,但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还对我保持这么平静的态度,真是少见。”
“那么结论呢?”
“死!”说完,便一剑刺过来。
“正好,我来试一试我的七杀曲的威力。”我弹起了琵琶,高昂紧张的曲调让人心头一紧。我源源不断的内力透过声音传播,犹如锋利的刀剑,挡住月无风的剑气,我身形一躲,继续弹奏,念道:“天赐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人害万物以逆天,却怨上天为不仁。”
月无风的剑迟缓了一下,随后他的招式越发强劲,逐渐消弭我的攻势。我看得出他只是在试探我。我弹得越来越快,只见他的剑劈了下来,我停手,用琵琶抵挡,随后我一掌推去,他一转身,也一掌过来。我只感觉一股雄厚的内劲冲撞我,顿时内息有些乱,吐了口血,而他则退后了几步。
“翻云掌,呵,看来你是他的徒弟无误了。”
“我的话也传达完了,告辞。”
“慢着。”
我又抱起琵琶,拨弄琴弦,镇定地看着他,冷笑道:“怎么?还想跟我试招?”他若要杀我,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刚才我并没有全力对付他,可是我的武功路数足以让他忌惮。
他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倒是有他几分影子。”
“他是我师父,我自然会像他些。”
“你的名字。”他再次问我的名字。
“顾闻雪。”
“很好,那他现在在哪。我找他快二十年了。”
“他死了。”我依然这么说,但一听月无风找了师父二十年,有些震惊,是说他痴情呢还是无聊呢?看来师父隐瞒了很多事情啊。
“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肯说。”
我有些讶异道:“想不到你会跟我谈判。”
他笑道:“我确实有很多残忍办法让你开口,但我的这个选择表明了我的诚意,不是吗?”
“那好,只要你帮我做成这件事,你便可以见到他。”然后我将计划告诉了他,“我要你帮我参加比武大会。”
他一听,看了看我,道:“想不到你要杀他,他与你有何深仇大恨?”
“弑母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