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舶来品” 是过于理智,还是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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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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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都像被泄尽了气力,斯墨晃进了临终关怀病房。四人间里只躺着一位因为缺血性心肌炎而奄奄一息的老人。
“你是斯墨医生吧?”虽然声音微弱,但看来老人的神志还是非常清楚的。
“我确定没见过你。”斯墨把自己扔在了老人对面的床上。
“我已经是马上要死的人了,能在这种日子来这呆着的,这家医院不会有第二个吧。”老人每说几个字胸脯都夸张地起伏着。
“算你夸我,还是讽刺别的医生?你看我连白大褂都没穿。”视线中的老人和他周围的监测器飞速地旋转着,斯墨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大半个身体倒在了病床上。
“如果说,我曾经找你看病,却被你拒绝了呢?只因为你只按照自己的好恶来决定给谁看病。”老人突然抬高了声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找我看病的人太多了,三个里我只能选择一个,其他两个必然会死。”斯墨猛地起来,抓住了老人的床尾,“你这种缺血的情况很快就会蔓延到其他器官,到时候就不只是胸口疼了,要不要我给你把止痛泵打开,你起码可以睡着离开。”
“呵,是让你自己心里好过吧!我看你比我更想要吗啡这玩意儿。”
“那请你自便,最好不要发出什么声响,我得睡一会儿。”斯墨重新斜倒在病床上,眼神迷离。
安静的时刻过了十分钟都不到,老人喉中咕噜,发出将要呕吐的声音,就在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时,并没有感觉呕吐物沾湿了胸口,再睁开眼,斯墨已经一只手端着金属盘,一只手撑着床边,站在了他跟前。
“你……”老人有点吃惊于他的举动。
“嘘,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被自己吐的东西呛着而招一堆人过来,让我安静会儿。”
“你一直一个人?”
“你没资格问,临死都没有一个人来看你。”
老人长吁了一口气,说“自从我跟他妈离了婚又再婚之后,他就不再理我了,后来听说他去了美国打黑工,再后来,他妈妈也联系不上他……我现在闭上眼,全是他小时候的样子,也许他现在都有自己的孩子了,也许……”
“当初作出那样的决定,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你没什么可抱怨的。盘子放这,你自取自用,不许再出声。”
“我已经把秘密都告诉你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这只有咱们两个人,而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还有精神就多想想你儿子,早知道我应该去停尸房躺一会儿。”
“把自己孤立起来,沉浸在时刻缠绕的痛苦里,你以为这样才能让自己有足够的理智和判断力去研究疑难杂症?这泵里有4单位的吗啡,你用一点也没什么。”
“你以为自己是谁?上帝?我搞到药比你容易得多。”
“算了吧,你以为药房那个女的不知道你伪造处方?她只不过也有……”
“有什么?”
“你有病!”
老人的身影变得模糊,却突然传来罗主任的声音,“怎么睡这了?好歹爬回自己休息室,别在走廊里丢人,幸亏今天病人不多。”
斯墨推开了罗主任的手,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在临终关怀病房,也没有什么垂死的老人,“你不知道这是一种古印度冥想方式吗?”
“得空我帮你拍张片子,有问题再说,如果没问题,你必须控制自己。”
“当疼痛渗透到每时每刻,整夜整夜睡不着,你让我控制?”
“你怎么不早说?还拿不拿我当朋友?我就看你小子最近不对劲。”
“行了,不用拿出你安慰病人那一套对付我。我知道你好心,可也不会吃饱了没事挨楼找我,说吧,杰克和夕遥又把什么搞砸了?”斯墨理了理头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还好意思说?这回你麻烦大了!自己去隔离病房看吧!”罗主任平复了下自己,拍了拍斯墨的肩,说,“别总拿自己不当回事,不想在咱们院看,我介绍你去我朋友那,他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好了,我知道了,你认识的人一点都不比我少,你就当我多此一举吧。”
“我就喜欢你这幽怨的口吻,如果你是女人,我现在就跪地求婚。”
“嗯,亲爱的,当你开始说话不正常的时候,就说明你没事了。我的预约病人大概已经开始骂娘了,你也快回去罩你的人吧,杰克快被你玩死了。”
“快去做你的慰安妇吧!”斯墨冲着走廊那头的罗主任吼了一嗓子。
果然,隔离病房里的杰克已经上了呼吸机,旁边的监测器显示,他正在发着40℃的高烧,心跳也飚到了一百上下。
“这小子做诊断的时候慢吞吞,这当起病人来还真是超音速,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在拿血检结果的时候,他找过来说解剖情况,结果还没说几句就昏倒了,为了安全起见,就把他放在这了。”夕遥惊魂未定,用来记录的笔怎么都插不进笔帽。
“在有防护的情况下仍然被感染了,那急诊室那边早就‘全歼’了,这小子肯定是昨天夜里搞太H,透支了。不对,那你跟他在一起,应该一起发病才对。”看着病历、解剖报告和血检报告,都堵不住斯墨念叨手下。
“要我说多少次,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病毒在他身上发生变异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把他一个人扔在解剖室,又几个小时消失不见,我觉得你应该做出解释。”夕遥神情很是严肃,两只拳头紧紧地攥着。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已经成了你眼中的杀人凶手,如果这次他挂了,你是不是还要代他起诉我?”
“你怎么一点都不愧疚?怎么说也是同事,就算他平时爱打小报告,这报复也太狠了吧!”夕遥越说越激动,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斯墨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妹妹的大头照在屏幕上闪动。
“走法律程序的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晚点再谈。怎么说他还活着,看了这些报告,你有什么新想法?我有点饿了,咱们回办公室谈。你盯着他他也好不了,先把他的体温和心率控制住。”
夕遥厌恶他说话时完全不带感情的方式,却从来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