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夜客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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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在牢里呆了好几天,回来躺上自己的床觉得全身舒爽,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几个时辰,我被冻醒,下意识的去拉被子裹好,仍然有凉风拂过。
    我撑开眼睛,勉强自己坐起来,四下一环顾,原来是风吹开了窗户。无奈,只得下床去关。窗外月已西斜,估计也过了丑时了。我被风吹得打了个寒战,赶紧合拢窗户,准备回床睡觉。
    突然,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我吓了一大跳,几乎尖叫出来,嘴即刻被其捂住。我奋力用手去掰,可惜力量实在悬殊,根本掰不开。
    “嘘,别吵,是我。”身后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慌乱中一时竟认不出来,只觉得有点耳熟。我停下来,他的手微微放松些,估计还是怕我叫,并没有移开。
    “你是谁?”我小声问。
    “邵纥。”
    一听这名字,我猛一转身去看,果然是他。慌忙退了两步,道:“你想干嘛?”
    “你紧张什么,连你也觉得丁曼容是我杀的?”他质问。
    我就奇怪了,皱眉道:“你这是什么口气,我跟你又不熟,我怎么知道你的为人到底如何。”
    邵纥听完愣了愣,自嘲道:“也是。”
    “你——怎么会在书院?”我试探问他。
    他叹气道:“没有地方躲,只能跑到这里来。更何况,我还要来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
    “你别一副见了杀人犯的表情啊!”他靠近几步,“你以为我想找你,只是想来想去,我也只能找你了。”停了停,他又道,“你能不能先帮我个忙,我爷爷受了伤,伤口肿的厉害,现在正在发烧,你这里有药吗?”
    我正想说我找找,忽觉不对:“你说你爷爷发烧?他跟你一起逃的?”
    “他如果不走,势必会被黄轻抓起来引我出来。”邵纥回道。
    黄轻是谁?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发觉应该是黄县令的名字,遂问:“你好像对黄县令很不满?”
    “等会儿我再和你说,你到底有没有药?”他催促道。
    我撇撇嘴,从柜子里翻出一小瓶药膏递给他:“我这里只有治皮外伤的,功效很好,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对付感染。”
    邵纥取过放鼻子下闻了闻,道:“宫里的莹玉膏?”
    到底是学医的,一闻就能被他闻出来。我点点头:“里面不多了,要是能用你都拿去用吧。你爷爷人在哪里?”
    “我暂且把他藏在东树林。”
    我惊呼:“树林里?那种荒郊野外,他怎么受得了?”
    “小声点。”他提醒道,满脸无奈,“书院那么多衙役守着,我们只能躲在那里。”
    我心生同情:“不然,趁现在天黑,我跟你去把你爷爷抬过来吧。住屋里总要好些的。”
    邵纥盯着我看,我都有点发毛,他才道:“你怎么不怕我骗你?”
    诶?对哦,我干嘛那么好心。似乎下意识的已经把他当成好人了。
    “呵,多谢。”他轻笑一声,转身出门。
    我忙问:“你去哪里?”
    “我去背爷爷过来,你就不用去了。”
    我有点茫然的点头,也不知道就这么相信他到底对不对。虽然跟他相处下来,感觉他的确不是坏人,但是凡事总有个万一。
    这些猜忌,在我见到邵纥爷爷的时候,几乎都烟消云散了。邵师傅不能说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不大的伤口已经发炎感染,无法愈合,人又烧得神志不清,再加上年事已高,性命堪忧。
    “他怎么会受伤的?”我找出干净的衣服递给邵纥,让他帮忙换。
    “山下到处都在找我,我便和爷爷往山里躲。可是,不可能总一直这么躲下去,所以,我想到上山来找你们。这种时候,恐怕能帮我的只有你们了。上山的途中,爷爷的腿被山石划破,我们又没有处理的条件,只能由我扶着他一路爬上来。到了山上,爷爷就已经支持不住了,我当天晚上就跑来找你们,结果扑了个空,后来才偷听到,说你们被黄轻抓了。”邵纥一边清洗邵师傅的伤口敷药,一边回答我。
    我奇道:“山门口都有衙役守着,你们怎么进来的?”
    “半山腰有条路可以绕到山的东面,我们从那里的小山路爬上来的。想不到爬了大半,路中央被一大堆山石挡住,我们没办法只能冒险从山石上攀越过去。爷爷腿就是那时候受的伤。上山之后正好是东树林。”
    “小山路,一堆山石,东树林……”我重复着他的话,突然激动起来,抓住他的手臂问,“那条小山路还能往下走吗?我是说,往东面的山底走。”
    邵纥显然被我吓了一跳,迟疑了下说:“走是能走的,只是这路陡的很,上去都不容易,下去就更难了。”
    我高兴的连身体都有点颤抖,原来做好人,真的有好报的。即便再不好走,至少是有路的。
    “你怎么了?”他斜睨我,“又像哭又像笑的,脸都扭曲了。”
    我抿嘴笑着摇摇头,道:“你用完了记得把瓶子还给我,那个是别人送给我的。”
    他凝视了瓶子半晌,抬头问我:“梁予阡?”
    “你怎么知道?”我十分惊奇。
    “宫里的东西,整个书院应该只有他能拿到吧。”他笑道,“只不过一个瓶子就那么紧张,莫非你们关系匪浅?”
    “我……我们只是朋友。”
    哪怕只是邵纥的一句玩笑话,牵扯到梁予阡,我便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们关系匪浅吗?以前我还能说是,可是现在不是了。这么想着,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我拍拍脸颊,明明喜欢马文才的,好不容易跟他在一起了,怎么脑子里还老是梁予阡梁予阡的。
    “爷爷,你醒了?”邵纥突然搁下手上的药瓶,凑到床头。
    邵师傅咳嗽两声,哑着喉咙问:“纥儿,这里是哪儿?”
    邵纥与我对视一眼,回答他:“苏路欣的房间,那天她来府上找过你的,记不记得?”
    邵师傅微微点头,似乎是放下了心,不再说话,很快均匀的鼾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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