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检讨书与爱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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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份报纸重重地被人摔在案上。
惶惶不安的三位王子以及一群吓得不轻的近臣和宫女们,詹事府的老师连连叹气,跪在地上,听受神王发话。
“说,这是怎么回事!”
三位王子跪在地上,头更低了。
“丢脸丢到家了,你让朕脸面往哪里搁啊。”青鸟晟气呼呼地大喊大叫。
“父王。(梦月和凝谦并非青鸟晟所生,但是由于是继承人自然认他做父王)”三位王子狠狠磕了一个头。
“没想到啊,梦月,朕是没看出来,平时品行端正滴水不漏的你,今天也作出这么混账的事情来!”青鸟晟拿起报纸,说,“上午给我闹,下午就见报了,你们说怎么办吧,逃课也就算了,还去那种下贱的地方,去那里也罢了,居然还和黑社会干上了,你们让多少列祖列宗蒙羞,你们让朕在九泉之下怎么见他们!”青鸟晟这次是彻底发飙了,本来他见了凝谦很喜欢,但是今天是大大被激怒了:“还有你!才十五岁,你想干什么!”
凝谦本来就胆子小,脸皮薄,被父王这么训斥,吓得哭了。
“一切和他们无关。”绝尘抬起头,“都是我出的主意!”
“好,你要出头是吧,你要出头是吧!朕让你狂个够!来人!廷杖(1)太子!”
“王上,万万不可啊。”下面的詹事府大臣哭倒一片,“王上,太子虽然有过,但是万不可做这样的事情,廷杖早已废止,王上不可违背祖制啊。”
“你们都聋了吗。廷杖太子,立刻,马上!”
“太子有过,老臣有教育无方之过,如果大王执意,老臣愿同太子同受廷杖,杖毙为止。”詹事府长官知詹事取下头上的帽子(2),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毅然决然地说,以他的年纪,如果稍有不慎,的确可能杖毙。
“臣等求同。”詹事府的大臣跪倒一片,看到老大都这么说了,就算没胆子的人,也只好跟着他求同刑了。
“你们是在威胁朕吗?”
绝尘看不下去了,他虽然顽劣,但是看到知詹事老头,虽然平时烦是烦了一点,但是今天不顾生死,居然挺身而出,说实话,他还是受到感动的,而且,他堂堂一国太子,一人做事一人担当,作为士要有士的气节,所以他毅然地说:“父王,一切事情都是儿臣策划,与大臣和梦月、凝谦无关,父王也知道,平时大臣们都苦心劝我,我从来都没有听从。和他们都没有关系,师徒之间,恩犹父子,儿臣怎能让老师们受罪。”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你一个人受刑吧。”
“王上!”大臣们还有两位王子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劝他,不过青鸟晟没有收手的意思,叫来了临时的施刑人,但是廷杖作为刑罚因为非常残酷,被废弃很久了,结果找不到木板打,这下青鸟晟眉头更皱了。
“还有什么刑罚么。”
“启禀陛下,可改为鞭背。”施刑人说。
这下,众臣都死死盯着这个混蛋,居然敢出这样的“好主意”!
“好,就改成鞭背,拿鞭子!”青鸟晟下命令。
没想到施刑人早就准备好了,一根麻花般粗的牛皮鞭,“啪”在空中挥舞。连青鸟晟都下了一跳。
“陛下,施几鞭?”
这么一问,青鸟晟只能报一个数字,看起来这个施刑人貌似和太子有仇。
“额……”青鸟晟不想说,他也不知道几鞭比较合适,但是他又不好说,先试上一鞭,所以试探性地说,“十鞭。”
“遵命。”施刑人高举鞭子。空气中呼呼流动着风声和仇恨。
“我能不能回去……”暮兮早上被放到宫里。结果就被关在了东宫,本来三个王子想要带他去宫里转转的,但是突然说詹事府的老师找他们,他们不得不先去应付詹事府的人,詹事府的事情还没完呢,结果老爸就来找了。
留下暮兮一个人在宫殿里,太子身边的人听说太子出事,大都急急忙忙跑去询问太子的情况,剩下几个年轻的宫女看着暮兮,暮兮受过良好的教育,成绩也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绝对不敢乱跑乱动。倒是一旁的宫女嘻嘻哈哈地讲个没玩,她们看了看暮兮,笑笑说:“放心吧,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有事,每次大王都很生气,有的时候甚至说出要送他去劳改所的话,但是最后都只是叫殿下写份检讨书就完了,完全不会怎么样的。”
“我是想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大人干嘛急着要回去呢?”
“大人?这位姐姐你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大人,我是……”暮兮没话了,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
“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大人。”宫女笑的那叫一个傻逼花。
“大人……”这个词以前貌似也听过,而把暮兮称之为大人的,正是冷泉殿大明息,“少年大人”这个五雷轰顶的名字,暮兮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是桓宗后裔,是王族的远亲,不是太子的……”暮兮涨红了脸说。
“哦。原来血统那么高啊。”宫女们突然间肃穆起来,突然之间又爆发出剧烈的笑声,“我说,您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们又没说您和太子之间有什么呢。”宫女甲说。
血统高……明显是讽刺——桓宗到现在已经差了七代人了,基本和皇室没什么关系了,这些宫女都受过教育,又在宫里做事,绝对不会不知道的。
“话说,今天在报纸上的那个人……是你吗?”一个宫女拿起刚刚送来的报纸,仔细看,“被梦月王子抱在怀里的那个美男子。”她仔细比对,不过由于距离比较远,拍的比较模糊,脸是没怎么看清,但是——她扫了一下暮兮的衣服,终于发出赞叹:“原来照片是真的!”
“哦!原来梦月王子是!”宫女们重口味了。
“没看出来,他对每个人都这么热情,曾经对奴婢我,矮油,我都不好意思了。”宫女乙抱着脸说。
“瞧瞧你的脸,你就别做王子妃的梦了,这位大人才是今后的王子妃哦。”
“什么,你们!”暮兮一团黑线地看着这些宫女,“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什么!大人您已经和梦月王子那个了!”宫女们显出非常惊讶的脸色,“真了不起啊,不愧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人啊。”
“也是奴婢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男人了,听说当年的光岩君大人也是艳绝六宫的美男,不过他前几年出国了。想必现在也不会有当年的姿色了。”
“我没有!”暮兮急了,“不要随随便便扣这种帽子在我身上!”
“还是傲娇型啊。原来梦月王子殿下喜欢这种型。”
“奴婢名叫阿得,如果大人做了王子妃,务必不要忘记奴婢啊。”一个宫女突然说道,见她赶紧拉拢暮兮,其他宫女纷纷报上姓名。
“我和梦月王子没关系,他自己说自己对男人没有兴趣!”暮兮急红了脸,说。
“原来您是在单相思啊,没事,凭您的姿色,梦月王子只会对您目不转睛的。”宫女们深鞠一躬。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额,大人真的相信梦月殿下那大人就惨了,梦月殿下从来都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你说他在开玩笑?”
“是的。大人务必记住小的叫阿得哦。梦月王子是断袖这件事情,早在宫里偷偷传开了,只是大家都知道他生父轩殿大人(3)家教非常严,而且似乎很反对他和男子来往呢,是块不折不扣的石头(神国人常常讥讽不解男子之间风情的人为顽石),所以不敢乱说。不过有人看见殿下私下去过龙谦所(4,神国男子歌舞场所,贵族们也常去)。”
“阿得,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吗?”一旁的宫女吃惊地凑过来。
“那是,那是我在一次给琳琅殿(5)的内官大人送茶水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那两位大人其中有一位一直侍奉梦月殿下,是他的心腹,两位看起来是好朋友,所以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你确定他们不是好基友么。”宫女阿琳说。
“说不定是诶。不过也不是我一个人知道,反正这件事情只要常常出入外殿(6)的宫人都知道的。”阿得说。
“也就是说,梦月王子殿下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这么说吗?”暮兮不是傻子,他看到当时司机看来看去的,不怀好意,梦月殿下估计注意到这点了,所以故意说他对男人没兴趣,没兴趣盯他盯了这么久,鬼才相信哪!暮兮现在只想逃跑……
“难不成殿下说这话时候有外人在么。”宫女们问道。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女声传来,大家都慌慌张张散开了。
“紫琴夫人。”宫女们恭恭敬敬地行礼,这位紫琴夫人,正是东宫殿绝尘太子的少司密,由于年轻貌美又博学多闻,所以担任此要职,此外也由于年轻,所以在四个少司密中排在空凝和纯绘露两位夫人之后,加上掌司密雪音地位最高,是东宫第四大司密。
“太子那边出事了,你们快去!”
“诺!”宫女们神色凝重,急匆匆地离开了东宫。留下暮兮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