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你是不是会忘记我？灵溪的话在我的耳边回响。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是否在她温柔的目光中会含着泪水？
    不会，我会把你牢牢记住。哪怕有一天，你忘记了我，我还是会记得你。我想和她这样说，可是，嗓子里像被塞了什么一样，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然后，她离开了。我想过去，拉住她的手，可是，我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我有种错觉，她真的会离开这里，从我的生命里彻底地消失。眼泪，在瞬间流了下来，我在大海的眼泪中，独自落泪。脸上感到了热流，那是否是太过炽热的泪水落满了我的面庞。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总是呆在父王的身边，成千上万的人鱼族子民跪在我和父王的下面，我们居高临下地站着，父王的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千万个异口同声的声音响彻整个水晶宫殿，整齐而又响亮地在我们的耳边回荡，他们不知疲倦地说着，一遍一遍。
    大殿中响起了悦耳的音乐，像是从遥远国度传来的声音。我看见一只美丽的小人鱼在大殿的正中央自由地旋转着，像个活泼快乐的精灵。
    我对着她微笑，而父王却变了脸色，他大吼一声放肆。人鱼族的侍卫便纷纷把她围了起来。其中一个面带怒色，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随着“啪”的一声，一道口子在小人鱼的胳膊上裂开，红色的液体不断涌出，血液被海水吸收，消失。我看着她瘦弱的身体从我的面前倒了下去。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声：住手。
    我要冲下去拯救那只可怜的小美人鱼。我的手却被什么拉住了，我动不了了，回过头去，我看见父的手感紧紧抓住我的手，他扫视了一下人鱼们，对侍卫说：把她带下去。
    灵溪……我看见一只苍老的人鱼抱住了她弱小的身体，泪流满面。
    我问父王，为什么？她只是个孩子！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整个大殿异常地安静。
    我的子民们，那条小人鱼叫灵溪，她是我们整个人鱼家族的耻辱。你们必须记住。父晚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后来终于知道父亲的那句话是多么有威力。仅仅一句话，却让她遭受到了侮辱，嘲笑，讥讽，排斥，甚至大家的厌恶。
    我曾经好几次都看到她蜷缩在肮脏的角落里，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身子，悄悄哭泣。
    我想过去。可是，每次市委都会岩石地摇摇头，说，王子陛下，国王请你回宫。我只得无奈地走掉。那时，我好恨自己的懦弱。
    打死她！打死她！她是我们人鱼族的耻辱，她的母亲背叛了我们人鱼族。小石子一个个咋在了她的身上，她不敢反击，拼命闪躲。可是，石子依旧像雨点一样向她袭来。
    助手！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了一声。
    孩子们马上向我鞠躬，略带稚气的声音整齐地说到，参见王子陛下。我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我游到了她的身边，她倔强地抬起头来，满是泪痕的脸却显示着奇迹班的美丽。她说，谢谢你，王子陛下。说完准备离开。
    我轻笑，一字一句地说，叫我凌空。她就小心翼翼，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她说，谢谢你，凌空。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小时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海水流动的声音是大海在轻声的叹息，而她固执的身影却是我遗忘不了的回忆。
    灵溪，如果你里离开了，是否会快乐起来？请告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