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锋露殷韵 第37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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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阳焦灼,河水骤降,平时川流不息的乌蓬已然稀少,油纸伞的店铺悄然关门。
殷韵已经一月滴雨未落,若在平时着本不会引起太大的恐慌,可这是在六月,殷韵降水集中的六月自不可同日而语。殷韵王府大厅内官员聚集,只为向他们敬仰的三殿下寻求救灾之策。
纳兰修立于一侧,眉头紧锁,不只是因为殷韵如此大旱,更为官员们的蜂拥而至。没错,他在生气,倒不是为雨旋的独揽大权,毕竟雨旋不仅没有独揽大权,反而将权力下放,同时又适时的给予指导;而是这些官员们太依赖雨旋了,殷韵换血、体制改革、商业发展、百姓生活水平提高,殿下在殷韵两年来的所作所为已让殷韵官员们将他神话,可殿下再才华横溢、再成熟能干,他都是人而不是神,而且还只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他们给他的担子太重了。
“纳兰,别皱眉了,会长皱纹的。”雨旋淡然一笑,心中却是黯然,旱灾若是在其他地方也许还会好办一点,可偏偏在这鱼米之乡的殷韵。殷韵河网密布,还是沅河的出海口,可除了沅河外这些河流都很小,加之缺少湖泊,只要降水不足就极易发生旱灾,可这几十年来洪灾还有,旱灾却极少,不少殷韵的百姓几乎忘了旱灾的存在。现在他不是很担心旱灾,毕竟这两年已经做了不少预防工作,去年从官员们那儿收缴的赃款也已经利用,他担心的是旱灾伴随的蝗灾、瘟疫以及商人的投机行为,自然也少不了水韵的流民,水韵的灾情比殷韵更为严重。
哀叹一口气,纳兰修颇是无奈,都这个时候了旋殿下还在开他玩笑。不过他现在也很庆幸听从了旋殿下的话在殷韵建立了不少水库、水井,提前制定了防灾救灾方案,否则这次旱灾带来的危害一定会大上许多。纳兰修明白,这些官员今天来此所为的就是商户囤积居奇和水韵流民的事,商户们现在是越来越大胆,官府都有些管不下来。官员们已经到了不久,也说了并不少情况,却都未提出合理的建议,甚至都不开口向殿下提问,纳兰修暗自摇头,道:“殿下,您认为这次的事?”
雨旋淡然一笑,却甚是冰寒,“柴米油盐药材全部限价,谁敢不从,直接取缔扔出殷韵。”
“这?”众人震惊,旋殿下对于商户向来宽容,今天真么会如此之狠。
明白众人的不解,雨旋解释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商人也该有商德,大发灾难财的奸商殷韵不要又何妨?也该让他们明白明白了,本殿下给他们发展机会不是让他们只会鼓起自己的腰包。”
众人明了,无论殿下鼓励商户发展,还是要取缔商户,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要让殷韵的百姓过得更好。
“不过呢,”雨旋抿了口茶,“给了一鞭就该给颗糖,否者就麻烦了。建立救灾基金,倡议各个商户捐款捐物,按照捐款的多少旱灾结束后官府会给按比例减少赋税。至于具体标准嘛,纳兰你和云轩讨论一下,相信他会给你一个非常满意的答案。”
纳兰修一笑,殿下的做法果然又是与众不同,提及云轩他心中多少有些抵触,秋水阁的在殷韵的势力太大了。不过想想云轩是殿下的朋友,又在殷韵的重建中帮了不少忙,也可以说得上是能做到殿下所谓的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的人,心中也就了然。“是,殿下。”
夕阳西陲,街道却依旧炽热。雨旋来到苏林护卫队的本部,看着甚是忙碌的众人有些心疼,却又欣慰,心疼是为众人的忙碌,欣慰依旧是为众人的忙碌。而今,苏林护卫队早就不再仅仅是个维护苏林治安亦或为轩雨楼提供情报的小组织,其影响力早已遍及整个殷韵,成为殷韵最大的民间组织,而其工作也扩展到各项公共事业的监督,面对如此旱灾,它自然而然的民间的抗旱组织。
“苏旋,好久不见!”汪洋指挥完又一件工作,来到雨旋身边。他还记得去年春天苏旋一个月没到小院来,担忧之下好不容易才从杨老伯那儿套出苏旋便是殷春三皇子莫雨旋的事。若是平时他定然会因他人的欺瞒而十分生气,只是对于苏旋他却完全气不起来,甚至又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还暗暗感到庆幸。也许打从一开始他就感到苏旋的不普通,至于庆幸不言而喻,像苏旋这样能与他们如此融洽的人是治理殷韵的皇子,的确是殷韵的庆幸。那之后,虽然想改一改叫法,苏旋却淡笑着说他还是喜欢他们叫他名字,他们自然高兴,也就直到现在他都这样唤着苏旋。
“嗯”雨旋淡然一笑,“汪洋,你的精神不错。”
为雨旋搬来椅子,沏上一杯凉茶,汪洋自己也坐下,却又有些苦涩,“能不好吗,若是以前这灾情不知要死多少人,现在自己可以帮忙抗击旱情自然的有好精神。”
“是吗?汪洋难道经历过旱灾吗?”见汪洋脸色暗淡,雨旋急忙道歉,“对不起,汪洋,若是…”
汪洋苦笑着摇头,“旱灾我是没经历过,洪灾倒是感受深刻,我和小小所在的村子就是是在五年前的一场洪灾中被毁的,虽然那场洪灾并不是很大,可…”
看着几乎落泪的汪洋,雨旋心伤,“对不起,不该问起你的伤心事。”
“说什么呢?”汪洋深吸一口气,笑道,“都过去了,伤心也没用,不过这次我是可以做些事了。”
“嗯”雨旋不再说话,他看得出汪洋只是在故作坚强,就像七年前的自己,的确,过去的事再伤心也没用,只是终归还是无法忘记,不是吗?
易昭的赶到打破沉寂的场面,而易昭那般匆忙让雨旋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传来。
“殿下,清岚传来的消息,陵城爆发瘟疫。”靠近雨旋耳边,易昭心情沉痛的说出这一消息。
手中的茶杯颓然落地,雨旋震惊,没想到他所担心的情形还是发生了,急忙起身,“汪洋,这里先交给你了!”
汪洋还来不及回答,雨旋已经被易昭抱起飞身离开。
“汪洋哥?”小小担心的问,苏旋好久没来了,好不容易来了怎么才来就走呢。
轻抚小小的头发,汪洋安慰道,“别担心,苏旋会有办法的。”话虽如此,他的担忧却不下于小小,刚刚他也隐隐听到易昭的话,瘟疫,苏旋要怎么做呢,他还是个少年不是吗?
回到王府,纳兰修、韩瑞已经满脸急切的等待在那儿。雨旋坐回上位,眉头禁皱,“怎么回事?”
纳兰修自然知道雨旋所问何事,早在一年前雨旋所制定的瘟疫、流行病的预防方案已经要求各地严格执行,经费也已经发放,那瘟疫为何还这样发生了,而且仅仅是在陵城。他也不明,难道是陵城县令出了问题。(殷春三级行政区:州、市、县)
“殿下,清岚传来的消息是水韵的抚城一小村庄六天前发生瘟疫,为防止瘟疫传染,抚城县令下令焚村,逃走的村民与流民混在一起来到两国边界,四天前几个在陵城有亲戚的村民进入陵城,将瘟疫带了进来。”易昭娓娓道来,心中却甚是悲痛。
眉头紧紧皱起,雨旋心中疑惑,难道真的如此吗?若是真的打算焚村,为何会让不少村民逃脱,还逃到了殷韵。暗自摇头,无论那些人的到来是不是他人的阴谋,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治好瘟疫。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雨旋正色道:“韩瑞,集合苏林官家的大夫,明天早上出发前往陵城。纳兰治灾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你了。”
“殿下也要去吗?”纳兰皱眉,瘟疫可不是开玩笑的。
“纳兰也该知道我也是个大夫,大夫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雨旋淡笑,现在他才如此庆幸他能师从夏天,若是这场瘟疫真的相当严重的话,那些大夫根本无法医治。
纳兰皱眉,他并非不相信殿下的医术,只是…“殿下,纳兰也去!殿下这次是以大夫的身份前往自然难以分心其他的事,其他的事就交给纳兰吧,纳兰身为殷韵州牧如此瘟疫本该前往!”
“这…”雨旋虽然不愿,却在注意到纳兰修坚定的眼神后只有妥协,他很清楚百姓在纳兰修心中的地位,“好吧,不过别勉强自己。”
“纳兰知道。”
“韩瑞,纳兰不在期间,殷韵的事务由你代理。”
“是,殿下。”韩瑞苦笑,他能说不是吗,他虽也很担心瘟疫,可这场旱灾同样让他担心。
“易,通知云轩运送药材到陵城。”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