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浴火樱城 第19章 师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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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春意盎然。
药毒谷内一棵幼小的樱花树已然开花,韩述看着这小小的花朵,心绪繁杂。这棵樱花树是他在夏天和雨旋进石门后移植进来的,如今在殷春春天到来之际它终于在这四季如春的药毒谷开放,而十个多月前进入石门的夏天与雨旋却还未出来。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要说他不担心、不相思是绝对不可能的,可那扇石门唯一的钥匙在夏那儿,他再担心也无济于事。
“述”熟悉的呼唤声从背后传来,韩述转过身去,那张暌违已久的面容出现在他的面前,瘦了些,也白了些,但那绝对是他的夏。韩述奔上前去,将夏天紧紧揽入他的怀里以确认他的存在,轻轻开口,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你回来了”。
夏天感到久别的温暖,微微勾起嘴角,“我回来了,述”,轻轻回抱韩述,感受他的温度与气息,久久不愿放开。
雨旋远远望着拥抱的两人,有些愧疚有些怀念,愧疚因自己而让那两人久久无法相聚,怀念自己也曾经与离相拥于樱花初放的季节。无论愧疚亦或怀念最终都化作了雨旋坦然的一笑。
回到自己的房间,雨旋换了身自己的衣服,却发现有些小了,想想看也是,这近一年来他都穿着师父小时候的衣服竟然忘了他的身体在不断成长。现在回想起那地狱般的日子,雨旋依旧不禁打颤,每天泡两个时辰毒浴,把毒物当饭吃,不定时的扎毒针,最后还要把那深入五脏六腑、彻入骨髓的毒素全部拔根而起,用来重创经脉,中和血液。
不过地狱的日子也并非毫无成就,如今他已经把那间房中的药毒书籍包括鬼医的手记全然记在脑中,想来也算学医的初步成就吧。坐回床上开始打坐,现在他已可以感觉到自中毒开始就尽毁的经脉已然续好,原本空荡荡的丹田满是气息,更有甚者,他很明显的感到自己的内力与中毒之前相比高了很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雨旋自嘲。
夕阳西下,雨旋下了床来到厨房准备做晚餐,却见冷冰凌已经在那儿。现在的冷冰凌与十个多月前相比高了不少,也硬朗了不少,那满身的寒气似乎比以前更甚一筹。雨旋走上前去,轻轻开口:“师兄,我帮你吧!”
“嗯”冷冰凌头也不转的回答,今天练功回来他就已经知道雨旋已经回来,满心欢喜却不知用什么表情面对,也就拖到现在,以至于雨旋来这儿他也不敢转过头去。
雨旋深知他这师兄的冷也就不再过问,何况他已经从师兄的眼中看到难以掩盖的喜意。走上前去,洗菜切菜,他已经好久没吃过正常的食物了,不由的满心期待。
终于,大功告成,看着丰盛的晚餐,雨旋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随即端起菜肴前往‘餐厅’。到达时,夏天与韩述已在等待,刚把菜肴放下,雨旋就听见师父那略带调侃的问话:“雨旋,明天还是让为师做菜吧!”
雨旋脸色一变,急忙摇头:“不要,绝对不要。”
“为什么?述一直说我的手艺不错的。”夏天依旧调侃。
“不管手艺怎样,不要就是不要。”雨旋依旧强硬的摇头。
“那以后就麻烦雨旋做饭了。”夏天好笑的看着雨旋。
“没问题!”雨旋急忙答应,生怕师父反悔。
‘成功’夏天心中欢呼。雨旋那小子手艺不错,比那冷冰冰的冷冰凌好到不知哪儿去了,这样他以后可以好好享受一日三餐了,他也深信,雨旋那小子可不会反悔。
雨旋自是看出了师父的算计,可现在的他也只有自认倒霉,谁让他一听到师傅做饭就犯呕,也就这样雨旋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厨娘’生涯。
韩述为夏天那小小的算计而暗笑,宠溺的摇摇头,开口催促到:“吃饭吧,菜快凉了!”
四人也就开始了这久违近一年的聚餐。
月明星稀,月光皎洁,沐浴后的雨旋正坐在书桌前看书,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雨旋打开房门只见冷冰凌带着一矩形的包袱站在门边,雨旋笑着说:“师兄,进来吧。”
搬了椅子让冷冰凌坐下,雨旋坐回了床上,“师兄这么晚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冷冰凌将包袱递给雨旋,说“给你。”
“给我?”雨旋煞是好奇,见冷冰凌点头,打开了包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包袱里竟是古装版的素描本,正反两面是打磨细腻的薄木板,里面是稍有硬度的雪白纸张。这个自制的素描本虽不及现代的精美,可那光滑的棱角、圆润的扣洞、细腻的线头无一不标明制作者的用心良苦。拿起素描本,一个精致的雪白暗纹的长状布袋出现在雨旋面前,打开一看,布袋的里面是黑色的内袋,袋内又六根用油纸仔细包裹的细长木炭条。面对着素描本与炭笔,雨旋难以压抑的兴奋,“师兄做的?”
冷冰凌点点头,问:“喜欢?”
“嗯,很漂亮而且很实用!”雨旋很高兴的回答。
“那就好。”冷冰凌看着雨旋开怀的笑容,也就觉得做这东西的辛苦也就值了。自从雨旋进入石门后他就感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还会时不时的拿出那可爱的画像看看,后来的一天,不自觉的想到做这‘素描本’与‘炭笔’,也就在夜晚睡觉前慢慢动工,刚开始怎么也达不到预想的样子,所谓‘熟能生巧’的确没错,终于在几天前让他做出了这个满意的本子。而炭笔则简单多了,只需找好炭在将它磨得细长,用油纸仔细包起来就好。至于那个布袋,由于雨旋酷爱白色,而白色有容易弄脏,他也就做成了黑白双层的了。
“师兄,”雨旋小心的将东西放在桌柜里,说“今晚一起睡吧。”
冷冰凌一愣,却又随之认为雨旋依旧害怕一个人入睡,也就欣然答应。他却不知雨旋虽然有些贪恋他的体温,真正留下他的原因却是雨旋知道他一个人无法深眠而在雨旋的身边可以安然入睡。直到多来年之后,与雨旋一起逍遥江湖时冷冰凌才知道原来早在那时或者更早之前,雨旋就在一点一点关心着他,也一点一点进入了他的内心。
熄灭了蜡烛,雨旋钻到冷冰凌的怀中轻轻的说:“师兄,明天一起去谷外的薰衣草田看看吧。”
“嗯”冷冰凌轻轻发出鼻音算是回答。
翌日一早,雨旋等冷冰凌晨练回来,也没通知夏天与韩述就拉着冷冰凌去向谷外,他可深知今天不到日上三竿那两人是起不来的。
出了药毒谷来到山腰,雨旋原本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来看看薰衣草是否开放的,毕竟薰衣草的开花时间是新历的4、5、9、10月,虽说药毒谷内四季如春,药毒谷外却不一定。可这里的薰衣草田不仅开放,而且开的绚烂,现在仿若一条美丽的紫色纱巾系在两山之间。
看着欣喜的雨旋,冷冰凌抱起他一跃而起,不一会儿就到了那片熏衣草田。雨旋暗自感叹冷冰凌的轻功,虽然比易昭小了两岁,却与他在一个级别,‘师兄果然不简单’。
冷冰凌静静地站在薰衣草田的旁边看着雨旋,奔入薰衣草田的雨旋时而欢呼,时而奔跑,时而嬉闹,完全没有了平时温润的小大人摸样,俨然以可爱的花间精灵。冷冰凌也因此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天地顿然失色,而无意间转头的雨旋正看到他这抹笑容,惊艳不已。
雨旋走到冷冰凌面前,拉着他走到薰衣草田中让他坐下,自己则背靠着他坐下,拿出素描本和自己磨好的炭笔开始画了起来。冷冰凌虽不知雨旋在画些什么,却很享受这份恬静。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轻拂的微风,还有薰衣草那淡淡的确浸入心中的花香,恬静而温馨。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太阳已快到南边,雨旋站起身来走到冷冰凌前面,将画好的画递给他看,这一看冷冰凌诧异不已,只见薰衣草田边一黑衣劲装的硬朗少年跃然纸上,少年目视前方,专注而欣慰,嘴角勾起的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瞬间化解了他冰寒的气质,透着淡淡的暖意。‘这是我吗?’冷冰凌不禁自问。
“师兄,能把它取下来吗?我不想弄坏本子。”
“嗯”冷冰凌取过本子,运起内力,手刀轻轻一挥,纸页飘然而下,下一页纸依旧安然留在本中,雨旋又再次小小的惊讶一下。
雨旋接好画,将它递给冷冰凌,笑着说:“这画送给师兄,就算是谢礼吧!”
“嗯”冷冰凌接过画,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说“该回了”
“嗯”雨旋笑着回答,收起素描本与炭笔。冷冰凌抱起他飞向药毒谷。
此时的雨旋并不知晓他一时兴起的薰衣草田之旅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