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回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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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南深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你记得上次你找我帮你调查韩天佑时说过的话吗?”
李子澄一愣,随即便了然的点了点头:“嗯,我记得。我说过,只要我能做到,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已经变成了一种不成文的交易关系。
在他们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李子澄突发奇想,忽然说要利用课余时间去打工。陈浩南听了,本来想反对来着,可是,李子澄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一旦认定的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但是,他又不想李子澄太辛苦,因为他会心疼的!
纠结了很久,陈浩南左思右想,最后便提议说,要帮李子澄介绍工作。李子澄听了,眉头微微皱起,然后便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望着陈浩南,郑重其事的说:“我之所以要打工,就是想要独立自强,作为一个男人,我不想在他人的搀扶下前进。我只想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走到社会的最前沿!”
当时,小小的陈浩南听了,受了很大的震撼!李子澄还只是个小学生而已,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的沉稳有力。陈浩南知道,李子澄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一向是个说道做到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陈浩南听了之后就一直坚信,既然李子澄这么说的话,那么,将来他就一定能够做得到。
陈浩南知道,李子澄是一个要强的人,不会白白的接受别人的帮助,即使是朋友。无奈,陈浩南只能骗他说:“你以为我是想要帮你啊!呵呵……其实,是我有事找你帮忙!不过我这个人一向都遵循公平原则,现在我给你介绍工作,回头你答应我的一项请求,咱们大家扯平!怎么样?”
就这样,陈浩南每帮李子澄一次,李子澄便会满足陈浩南的一项要求。即使到了后来,俩人已经成了肝胆相照,彼此信任的好朋友,这项潜规则也没有改变过。
其实,每次陈浩南提的要求也不过是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不外乎让李子澄陪他去游玩,给他辅导课程(其实,以陈浩南的实力,根本就没有辅导的必要,他只是想让李子澄陪在自己身边而已)。
李子澄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陈浩南耍的小把戏。不过,他以为陈浩南只是想要真心的帮助自己而已,并没有想过他会对自己怀有异样的感情。何况,李子澄每次看到自己完成陈浩南的心愿时,他那一脸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李子澄便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就这样,俩人不约而同,谁也不提,这条潜规则便悄无声息的延续了下来。
其实,陈浩南也不讨厌这项潜规则存在,就是因为这项潜规则,他才有合理正当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接近李子澄,近一点,再近一点。
初二的时候,陈浩南帮着李子澄成功的破坏了李宸冰的相亲活动,那次,他利用这项潜规则,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李子澄家,和李子澄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因为那天,趁着李子澄睡着的时候,他悄悄的抱住了他,还偷偷的吻了李子澄。那是他的初吻,是他梦寐以求的初吻。看着李子澄安详的睡颜,嗅着他身上清新的体香,感受着他身上暖暖的温度,陈浩南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那一夜,他睡的很踏实,很安稳。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李子澄给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在李子澄眼里,陈浩南是他的朋友,而且只是他的朋友。如果非要说,陈浩南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陈浩南是李子澄唯一打心眼里接受,全心全意接纳认可的朋友,仅此而已。
“那你可以吻我一次吗?”陈浩南苦涩的笑了笑,没想到,到了最后,自己还是得靠这项潜规则来争取自己想要的。
李子澄听了,顿时一怔,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从没想过陈浩南会提这种要求,这句话的跳跃性太大,让他一时难以消化。
原本微皱的眉头,又向里挤了挤,李子澄低下头,柔顺的头发缓缓垂下,遮挡住了那双原本黑亮幽邃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过了片刻,李子澄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坚定不移的神情。他缓缓的朝着陈浩南走了过去,然后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浩南的眼睛,一字一顿,很清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李子澄没有吻他,只是伸手把陈浩南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陈浩南苦涩的抽了抽嘴角,他知道,李子澄是想告诉,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爱,他觉得很抱歉。但是他们依然是好兄弟,永永远远的好兄弟。
其实,在陈浩南提出要求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因为对于李子澄,他太过了解。甚至,比李子澄自己了解的还要多。
第一次遇到李子澄的时候,陈浩南就被李子澄身上所散发的那种,明显与他年龄不符的冷漠高傲的气质所吸引,特别是那双黑亮幽深的眼睛,里面透露住无比的倔强和坚韧。
当时的他很不明白,明明是和他一样,应该和小伙伴一起嬉笑玩闹,无忧无虑,欢欢喜喜的年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子澄的身上却始终散发着一种疏远和警惕,让陈浩南看得很心疼。
接触得越久,陈浩南发现,李子澄身上吸引自己的地方就越多,甚至包括他的决绝。
他知道,李子澄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关心着自己。既然他给不了自己想要的那种爱,那他就不想给自己留下念想,他知道,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自己,只能让自己陷得更深,伤得更重。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李子澄的温柔,还是该怨恨他的绝情,以至于连欺骗都不屑于欺骗。
尽管陈浩南什么都明白,也清楚李子澄的心意,可是,他还是想在给自己的这份感情划上句号的时候,留给自己一个想要的回忆。
如果自己连最后的一点愿望都无法实现,那岂不是很可悲。也罢,他就当李子澄太过腼腆,不好意思。说来说去,想实现愿望,还得靠自己。
留恋李子澄温暖的怀抱,等李子澄放开陈浩南的时候,陈浩南才出其不意的对着李子澄的嘴吻了下去。
陈浩南吻得很投入,很深情。等李子澄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浩南已经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
李子澄瞪大了双眼,特别诧异的望着陈浩南。而陈浩南只是舔了舔嘴唇,坏坏的笑了笑:“呵呵,很甜!你先回学校吧,我过会再回去。你就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过了今晚,我们还是好兄弟!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说完,陈浩南便很爽快的转过了身去,并潇洒的冲李子澄摆了摆手,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前往学校的反方向走了过去,只留下了一脸复杂表情的李子澄呆呆的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