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 第六十九章 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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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在书房里哆嗦。
文左武右依次排开,被救醒的老臣们脸色发白,站在最前面恨不得自己就没醒来过。往后便是按官阶排位,新的官员没见过罹安王,但看老臣们抖得跟小鸡仔似的,他们便抖得跟鹌鹑仔差不多。
按官阶,肖梵天在武将第三位。抬眼可以对上翠蜉蝣的脸。于是他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抖。
一室死寂。
翠蜉蝣笑听一帮大臣在他面前筛糠。
“有些人似乎不知道我是谁。”他抚着手指,慢条斯理道,“有些人则不希望我被王兄找到,更不希望我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们怕我翻旧账,严查当年关于我母妃的案子。”翠蜉蝣笑如春花。
寂静的书房有了点点骚动。
一个大臣梗着脖子上前一步,“罹,罹安王言重。臣等对于罹安王安然回归,心中不胜欢喜,又怎会害怕。”
“不怕?那你们抖什么。”
顿时没人再筛糠。
这可真神奇。
吹冷风吹到书房窗外的重昀隔窗看见,忍俊不禁。
翠蜉蝣弯眼睛笑:“昆桑政事。”
之前站上前的大臣身子一僵。
翠蜉蝣继续笑,“已故太后的表兄。”
昆桑开始筛糠。
翠蜉蝣当没听见,脸慢慢转向其他大臣,“胡云右相,早年太后的红人;莫何蓝将军,太后的侄子;柯可学士,王兄的老师。”
他点到名的人都开始发抖。
当年这些人都曾出言声讨他与他母妃,并主张将他母子二人赐死。
翠蜉蝣微笑不变:“点到名的,今天先退下;没点到名的,赐坐。”
几个侍卫马上出去搬椅子。那四个大臣逃命般离开。
不一会,椅子搬来。剩下的人忸怩着坐下,却无不如坐针毡。
因为,有时候,微笑比严肃来得更吓人。
“亲王。”位坐武将最前的将军咽唾沫,“不知亲王留我等下来所为何事。”
翠蜉蝣敛去笑意:“我王兄随越君去边关一事,你们谁知。”
又是一阵小骚动。显然月王决定仓促,这些臣子并不知情。
将军皱眉:“王上不该涉险。”
“早你不这么说。”翠蜉蝣轻哼。
将军面色尴尬。
左相道:“罹安王可是对对战犬戎有何看法。”
“说话的可是左相?”翠蜉蝣转脸面向他。
左相面露不悦,“是。”
翠蜉蝣对他歉意一笑,“左相切莫误会,我看不见的。”
左相连同在场文臣皆惊。
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些年换的新血,多数不知当年之事。而先前越烽火下令满月都找人,也只是在武将中传令,因而文臣知道月王流落在外的弟弟回归,却不知这亲王竟是瞎子。
“臣……臣该死!”左相真的很愧疚。
翠蜉蝣摆手,“无妨。越君对你很信任,你倒是说说,这一仗该不该打。”
“亲王高抬。”左相一时腼腆,但很快敛去情绪,“臣以为,这仗该打。”
“理由。”
“多年来犬戎不断侵扰我国边境,我王不忍生灵涂炭故而决定忍让,犬戎却得寸进尺越发无礼。如今还妄图对三国宣战,实在藐视我月笙威严。”
“嗯,我也这么想。”翠蜉蝣点头。
左相摸摸鼻子,老脸略红。
“末将越寒江。”之前说话的将军突然上前,“末将也以为此仗该打,但是目前形式尚未明朗,贸然行动可能折损先机。王此行草率。”
“越将军。”说话间,翠蜉蝣也想起敖千机说过,此人与越烽火同宗,也是一员虎将,越烽火不在便暂代骠骑大将军职位,“将军有何看法,不妨直说。”
越寒江道:“先前末将得报,雪峰关将士被策反。据末将所知,守关大将可哈克乃是我王心腹,对月笙绝无二心。此次被策反实在突然,末将觉得其中有诈。”
翠蜉蝣弯眼睛:“还算有人眼界清明。”
众臣茫然。
翠蜉蝣敛去笑意:“边关事起突然,王兄只交代我暂掌朝政,别的只字未提。策反一事之隐情,也只能待王兄与越君查明。现在我只希望众位尽力辅佐于我,做好战前准备,无论何时开战,我月笙都能打有准备之仗。”
“亲王所言极是。”众臣认可。
“亲……亲王,”一大臣突然弱弱道,“微臣有一事不明。”
“说。”
“亲王既无清算之意,为何还要遣退右相他们。”
众臣顿时安静。书房气氛再次回到冰点,直到翠蜉蝣发出一声喷笑。
“你认为,如果他们还在这里,这次小朝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臣顿悟。
自然是会变成为当年那些秘辛表白,抑或撇清关系的自白会。众臣不知罹安王是否有清算之心,人人自危之下,谁还会想到迫在眉睫的边关战事?
几个大臣相视点头。
这亲王,国事为重还胸怀宽阔,靠谱!
翠蜉蝣自是不知道大臣们怎么想他,申时一过便挥手说散朝。
一些臣子有事先走,一些臣子留在书房继续讨论。
肖梵天临走,站在书房门口看了翠蜉蝣一眼,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