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九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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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将大厅照的恍如白日,玻璃展柜和柜里的珠宝竞相散发着光华,争奇斗艳。
可惜的是,如此奢华美景,也驱赶不了我满头的“十字路口”。“噼啪噼啪”,我不住地用修长的指尖敲击着柜面,耳朵里还不停地被灌进这个不长眼的销售小姐的长篇大论,一边还要忍受她和相邻柜台小姐不时飘过来的躲躲闪闪的眼神。我瞬间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多此一举买礼物了,反正她也不缺什么。
这商场就不能招一些男营业员么。我的耐心指数无限上升,快要破表了。
从来不觉得世界上还有一种这么罗嗦的女人。不就是让她给我推荐一款手链么,居然滔滔不绝讲到现在不打嗝还不带重复的。这是一种什么功力?
我终于忍不住拧了拧眉:“就这款吧。”
“啊,是是。先生真有眼光,这一款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呢……”显然她没料到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呆愣了一下。但不愧是久经沙场,似乎又有侃侃而谈的趋势。
“麻烦快点,我的——未婚妻,还在等我。”说完,我特意抬头冲她一笑,恶劣地看到她的表情倏尔一愣,随后又扯出僵笑,胡乱说了一些真有福气之类的客套废话,便终于闭了嘴。
拿上手链将一室议论关在门内,我驱车前往庄默的公寓。霓虹灯光快速掠过,令我想起了酒吧里目眩神迷的五彩奢靡,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庄默的地方……回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纸袋,我笑着叹了一口气。
算了算了,毕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一个越来越小孩子气的女人而已。她只不过是喜欢我……
淡淡的花香幽幽钻进鼻尖,女人温热光滑的皮肤像丝绸一样贴在我的身上,触手皆是美好的曲线。她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我只是放空脑袋,双眼望着天花板出神。
直到腰间感觉一痛,才回过神来。庄默留着粉红丹寇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在我腰上掐了一下。我看着她微微撅起的红唇,心头升起了些无奈的厌倦感。
“你没有听我说话。”
“我在听。”
“撒谎也不打草稿。”
“撒谎若是还要打草稿,岂不是一下子就被人家识破了。”
“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无事。”我翻身起来,披上衣服。后面一时没了动静,却只一会儿,一只柔软顺滑的小手攀上我的锁骨,后背贴上一片软软的棉絮。床上的没人像娇艳的小蛇一般缠上我:“要走了?”吐气如兰。
“天明了,小妖精,上班族再不去工作会被炒鱿鱼的。”
“太子爷也这么幸苦?”
“不辛苦哪来的饭吃?”没有与她多纠缠,我走进洗浴间。
庄默明显比以前粘人多了。不过好在她还懂得察言观色,没有过于聒噪,不然我恐怕真的会掉头就走。但是对于她越来越像蚂蟥的行为,我还是日益不满。想想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变的这么快?
等我出来,她还裹着床单躺在床上,丝质床单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我拿出险些忘记的礼物,放在床上:“我选的哦,下次再来看你。”我毫不留恋地转身出门,错过了那精彩的脸色。
床上的小美人伸出白玉一般的脚趾,夹住纸袋一甩,粉色的纸袋画出一条抛物线,落到了手中。庄默一只手指勾出手链,随意把玩着。璀璨的钻石倒映在她暗沉的眸子里,折射出冷硬的光,到衬得那只白白的手指,泛着月光一般:“你是他选的?怕是又说谎不打草稿了吧。”红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随手将手链甩到地上:“你只不过是个无心无情的标志而已。”
等我驱车到了公司,早过了上班的时间。自是没人敢说闲话,不过可不代表没有麻烦。
刚走出电梯门,便看见宫随枫跑过来:“日上三竿了,怎么才来!”
“总不会是你想我了吧。”
“做你的清秋大梦!陈哥找你呢。”说完看了一眼我皱皱的衣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有点尴尬。
父亲的办公室比平时气压还要低。我刚坐定,他也不客套两句,直接切入主题:“上次定的那批原料,昨天丢了。”没有气急败坏的大声咆哮,不过我知道,他有点不高兴。
我微微瞪大了眼,脑子里的迷糊虫跑了个精光:“怎么会……”
“还好只是试验品,运的不多。没有被抓住活口也算不亏。不过,我记得这件事,是你安排的?”
我一时沉默了下来,暗自咬了咬牙。最不想在他面前出丑,却偏偏无法避免。
“研究进度会拖慢。”
“我知道。”脑子里的天人交战愈演愈烈,我明明精心安排了一切,时间、地点。选了一个可靠而身手利落的手下,为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难道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混了进来?
“你昨晚去哪了?”
“啊!”我怔了一下。父亲微微蹙眉地看着我,似乎相较于丢失的那批货来说,还是我的行踪比较有价值:“我不知道您已经糊涂到主次不分了的地步了,真抱歉啊。”说完,头也不回地摔上门。
走了两步,就看见昨晚的接头人阿麟正在我的办公室门口徘徊,一看见我便快步走上来:“少爷……”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引他进门:“说吧。”
“对不起,少爷。”
“别废话,说重点!”
“是。昨晚,一开始都很顺利,我们踩点踩的很准。刚到码头,就看见对方的船。几条小艇,隐蔽的也很成功。可是我们刚上船,就听到外面大量脚步声。我们原是按照设计好的说辞应对,没想到他们紧咬不放,定要扣船。条子是有准备的,怕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若是让他们扣了船,迟早露馅,我们便开火了。后来实在无法兼顾脱身,只能炸掉小艇。”
“受伤了?”
“一点皮肉伤。”
“死了多少人?”
“死了三个弟兄。我事先在外围设了埋伏,条子那边也没落好。”
“船也炸了,人也死了。我们的任务没成功他们也一样!谁也捞不到好处!你下去收拾干净,暂时出不了什么事。对方人怎么样?”
“恐怕没有活下来的。要花点精力交涉。”
“交涉的事我来,你去处理下面。”
“是。不过,少爷,此事隐秘,可看条子的架势似乎是笃定了船上有鬼,怕不是我们内部……”他的声音渐渐底下去,似乎正被什么事情烦恼。
“你也说此事隐秘了,还会有什么多余的人知道么?”我抬头瞟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看似闲适的动作蕴含着威胁与压迫,沉重的气氛似乎一下子被利刃劈开,潜意识的猜测源源不断地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