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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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琳不得已在这个新的世界的小山村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没有电,进而没有电话电脑电视,入夜便睡,她有点受不了,毕竟在学校都是不到十二点不睡觉的人,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睡不着。白天跟着娘亲种菜喂鸡打扫屋子,安安静静,连娘亲都觉得这孩子怎么好像一下子变了,以前天天吵着闹着出去跟一般孩子混闹,现在即使是别人来找也不出去,太文静了,不过转念一想是不是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了,开始收敛了?心下不禁高兴,也就没有过问。
季琳比较开心这爹爹不常回来,据说是在城里一个大户人家赶车的。所以说平常在这家里还是过得还是不错的,娘重活不会给她,只是叫帮帮手,弟弟也安静可爱。
这家里也有牛,所以季琳替了娘亲出去放牛,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放牛的时候季琳会经常到弟弟的学堂外面,坐在窗外的大树上听里面的先生讲着三字经千字文,讲些古代的忠孝故事,慢慢到四书五经,也讲诗经,一群孩子摇头吟诵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光就在这琅琅书声中悄然流逝,树上的叶子落了又生,自己也跟着里面摇头晃脑的孩子一起长大。
一日,季琳又坐在树上,学堂内先生出了一个上联,让底下的学生对,对上了就可以回家,学童们个个都在低头思考,她那可爱的弟弟也拿着笔戳脑袋使劲在想。季琳啃了口早上带的馒头,出来一天有点累了,想和弟弟一起早点回家,谁知里面一直没动静,她那小弟弟似乎是和那对子杠上了,她实在是有点急,于是偷偷跑到后门边,因为小弟就坐在那里,季琳低声的探出个头跟他说了个下联,却没料到对方没听清,正想说第二遍的时候,先生踱到后面,看到了门边的脑袋,眼光一转,扇子敲在了桌沿,“小林,你来说说这下联。”
可怜的弟弟刚才没听清,磕磕巴巴的梗了好久,门外的季琳实在看不下去了,朗声对出了他的下联,先生整个学堂包括先生都盯着她看,“你会对对子?”,季琳点点头。忘了说,她读的中文系,高考语文137分,对对子,高中的时候有过练习。不过那时多是对现代诗,间或加些古文长对,大学古代文学老师也会拟题给韵,五言七律,诗词曲赋问题不限,像这等古典诗文多是季琳在此听得。
先生一手背在身后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这叫小桃的孩子,“跟谁学的呀?”。
“放牛时得空在门外,常听先生讲课,偷得一点皮毛,适才妄言,请先生莫要见怪。”季琳低着头说道。
“哦?那可还曾学到其他了?诗文可会?”先生展开扇子轻摇,脸上依旧是笑容。
“回先生,只是在先生讲课的时候听过一些,只知些皮毛。”
“哦?这倒有意思,来,你看这门外的景色,可能应对门外这景致做些什么出来么?”先生眼含笑意的看着季琳,哦,不,应该是小桃,来了这么久,她更熟悉自己现在的小名,对原来的名字似乎不知不觉中淡忘了,先生一直是个慈祥的人,笑容像温暖的春风,看了四年也不觉得厌。
“先生请容我想想。”
河边的菜花地里,有或白或黄的蝴蝶绕着菜田纷飞,隔着这许多的距离,小桃也知道里面肯定有蜜蜂与那蝴蝶香花为伴,谱一卷如画田园,有孩童在嬉戏田间,却不敢违了爹娘的教诲,不去折碰那花,只为着蝴蝶转,转着如梦的童年。
季琳低头片刻,轻轻一笑,“有了,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疾走追黄碟,飞入菜花无处寻。”正好学堂外河边盛开的成片的油菜花,故而想起小时候学的一首诗。其实自己做也行,就是费点时间费点心思还没人家大师做得好,既然是架空,干嘛不用人家现成的,季琳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脸皮薄,满腹经纶信手拈来者不是随便在学堂外听两年便可得来的。
“好诗,应景又不失童趣,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才华,单是在外面听我讲就知晓如此之多,才情着实不一般,只可惜是个女孩子,我注意你很久了,经常爬在门外的树上听课对不对?现在长大了,女儿家万不可再如此这般粗野了。好了,大家也回去吧,学了这么久还比不过人家一个小姑娘,该罚!把今天教的回去写十遍,明天上课时带上自己对的下联!散学!”
四年了,季琳其实很郁闷为什么没让她投胎到富贵之家也就算了,还是个小孩子,还要慢慢长大,更可恶的是,她明明拥有十九岁的思维,又实在不想跟同龄的小女生一起拌家家酒,所以经常是一个人,多数时间都是陪着弟弟上学,只不过一个在里面一个在门外。
从学堂回来的路上,小弟弟一直仰着脸特崇拜的看着季琳,“姐姐,我都不知道你会诗文,而且好厉害!”季琳望着面前已然长得高过自己的弟弟,傻孩子,又不能告诉你我已经学了十几年,中华五千年的文明知道得不少,何况还是高分低龄进的重点大学中文系,文科可以算是我的强项吧。
“姐姐不厉害,弟弟要好好学习,以后会比姐姐知道得更多更多,还要考状元哦!”说话间轻轻刮一下他的鼻子,“还有,姐姐如果不在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妈妈哦,小林是大孩子了知道吗?”
弟弟皱眉,“姐姐不在?姐姐要去哪?不会不要我和娘了吧?”季琳觉得有得有点好玩,这怎么听着像对爹说的话。。。
“乖,姐姐怎么会不要你呢?别多心。走吧,我们快回去,娘估计做了好吃的在等我们呢。”于是,夕阳下,一大一下两个孩子后面跟着只大黄牛悠悠然的朝前走...
晚上洗完澡躺在有点硬的床上,季琳想着白天的事,经过先生一说她才想起这边的女孩子流行早婚,其实可能这个年代都流行,十五岁左右就要开始许配人家了,她十四了,上次偶然听到隔壁王婶说哪家有孩子,长得怎么怎么,家里怎么怎么,估计是想给自己做媒。鬼才想在十四岁嫁人,然后结婚生子平凡过一辈子,穿越嘛,总不能这么无聊,不然对不起自己嘛,这样的事在原来的时空不也可以做么,或者看遍新世界,或者寻个法子回到原来的世界,所以她已经做了个决定,会跟娘说,但是同意不同意季琳自信都有方案应对!
吃过晚饭,季琳蹭到娘身上,“娘我给你捶背”,小手轻轻的捶在她的肩膀上,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在一点点的放松。
“小桃真懂事!”妇人欣慰的语气旋即转为低语,“为什么你爹就不喜欢你呢,哎,虽然说你是……”话却是没有说完,湮没在了叹气中。
季琳以为她又是在纠结她是女孩子的事,无所谓啊,女的怎么了,反正彼此都是可有可无的人。
“娘,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季琳瞅准时机。
“什么事?搞得这么郑重。”看孩子一脸认真,妇人好奇的问道。
“娘,我想进城给人当丫鬟,您看看弟弟上学以后的花销会越来越大,光是爹爹一个人恐怕以后会难以支撑,我也长大了,可以给家里分担一些了。”要乘他们把我嫁出去之前自己先出去,而且这职业也是季琳夜里想了好多遍的,自己一个小女孩子进城也只有这职业才比较适合自己,也算是有个稳当点的安身之所。
“小桃,你真这么想?你爹以前也提过,我没同意,太委屈你了,我就想着给你找个好婆家嫁了。”
“娘,真的没事,我听人家说大户人家的丫鬟工钱可高了,也不会亏待下人的。”季琳心说您千万要同意啊,知道您是个好母亲,可这次千万要狠得下心啊,虽说也知道当下人很苦,可是本姑娘我这么聪明,自有方法脱身的嘛。
“小桃你别骗娘,娘知道当下人的苦,娘才不会答应你去受罪呢。”得,真是个好母亲。
此时有开门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有人进来,“她要去就让她去,刚好城里有刘员外家想招几个丫鬟。成天呆在家里不干活怎么行!”呵呵,好家伙,这爹爹来得真是时候,只见他放下手上的东西挑了个位置拦门坐了下来,母亲您就同意了吧。
“可是这孩子还小的,我怕在人家受苦。”妇人还想说什么留下孩子,却被丈夫瞪了一眼,只得禁了声,一脸为难的看着小桃。
“受什么苦啊,人家刘员外家有的是钱,当丫鬟都比一般人家的姑娘好,她也长这么大了,该给家里赚钱了。”
当家的这么说,娘虽然不同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自摸一把眼泪,到邻近的镇上扯了新的布匹,连夜为孩子做上几件像样的衣服,别出去就被人家笑话,姑娘家的禁不起。夫为妇纲啊,封建伦常,却正好合了季琳心意。
是夜,季琳上前拉拉娘亲的手,“是啊,娘,没事的,爹爹都这么说了,您不用担心,好好照顾弟弟就行了。”说道弟弟,早早的爬上床睡觉了,跟她原来世界的弟弟真不一样,那家伙清高骄傲,这个倒是纯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