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外出的人也就少了。无人管束的雪肆无忌惮地下着，整个世界都是一片令人眩晕的白茫。天色也不好，灰蒙阴沉，像濒死之人的脸，无端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平日里那些鲜活如画境的粉墙黛瓦、青石小路如今都失了生气，蒙着苍白的裹尸布，僵硬地躺着。
    “啧啧，真是难看。”年轻的酒肆老板伸了个懒腰，斜斜倚在柜台上，看着门外那一片白茫，撇了撇嘴，不满的嘟囔着。除了白的还是白的，看得人眼都疼了，果然冬天最讨厌了。
    扭头看了看一旁的更漏，轻啧一声，看这时间是该来了。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百无聊赖，反而现出些兴味来，似乎还有隐隐的期待。调转视线，望向空无一人的青石桥头。
    没过多久，一袭青色衣袍划过桥上的积雪，慢慢走近。青衣之上是一把十二骨青底描花油纸伞，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形状漂亮的下巴。那人在门口站定，白皙修长的手收起纸伞，露出一张清俊雅致的脸，嘴角噙着笑，向老板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年轻的老板一改刚才的懒散样子，走出柜台，迎上去。接过客人手中的伞，将人引到屋内靠窗的雅座，举手投足间，一派有礼端庄。
    “这大冷的天，公子还亲自出来打酒啊。”端上烫好的清酒，随口搭着话。“往后天气更冷了，公子若是需要，就把住址告知在下，在下可以安排人把酒送到府上，公子也不必在这大冷的天亲自出门，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老板费心了，那就有劳了。”客人轻抿一口杯中清酒，温声笑道，温文尔雅。
    “哪里的话，倒是公子别嫌在下多事就好。公子慢用，我去帮您把要带走的酒打包一下，还是老规矩吧？”
    “是，有劳老板了。”
    “公子客气，在下还要多谢公子照顾在下生意呢。请公子稍等，在下去去就来。”
    “老板请便。”
    看着老板掀帘出去的的背影，客人眸光闪了闪，很快又恢复平静。
    不多时，老板便回来了，手里拿着打好的酒。
    “多谢老板，在下告辞了。”
    “公子慢走。”
    接过酒瓶，客人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转身向老板微微一笑，道：“对了，下次老板可否为在下多留一瓶贵店特制的药酒，在下觉得效果甚好，最近睡觉踏实多了。”
    听到这话，老板目光一闪，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在。赶忙应道：“自然可以，公子下次来取便是。”
    “如此甚好，在下告辞。”
    “慢走。”
    目送客人离开，老板再次回到柜台坐下，却再不是先前那懒散摸样。轻蹙眉头，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心下疑惑：莫非他发现了什么？不可能啊，那酒明明…
    是夜，漆黑的房内一片寂静。床榻旁的炭盆，哔剥作响，散发着淡淡暖意。床上侧躺着一人，清俊的眉眼在月光下镀着一层柔光，轻轻浅浅的呼吸，睡得甚是安稳。完全没有觉察到床头突然出现的黑影。
    那黑影静静地在床头站了半晌，伸手想触摸那人的眉眼，却停在半空。最终还是归为一声轻叹，收回手，转身准备离去，却被拽住了衣袍。身影顿住，带着不知所措的慌乱。
    “老板每日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原本安睡着的人翻身坐起，声音清冷。
    “我…你，你怎知是我？”
    “若不是阁下，在下房内每日弥漫不去的酒香来自何处？怎同阁下身上的味道如此相似？”
    “咳咳…深夜打搅是在下的不是，公子还请休息吧，在下明日再来请罪。”
    “不解释一下就想跑吗？”一反平日的温文尔雅，扣住急欲离开的人的手腕，一个转身，将人死死压在身下。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老板彻底慌了。
    “你日日深夜来访，难道没想过我会做什么吗？嗯？”
    “我，我…我只是…。唔…。”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口内，我们的客人可没时间听老板辩解，他现在只想，就餐。
    须臾，室内弥漫起一股暧昧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酒香和…。引人遐想的水渍声…。
    “唔嗯…。放。。嗯。。开…。啊…”
    “放开？老板如此守信，送货上门，在下若不好好品尝，岂不是辜负老板一番心意。如此，在下可是会很不安的。”说着，俯身轻啜一口身下人湿润的红唇，满足轻叹：“原以为老板店中的酒已是极品，没想到真正的好酒藏在这里，那在下可要好好品尝了。”
    “唔…你…啊…轻点…嗯…”被身上之人骤然加剧的动作刺激，年轻的老板再无力说话，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吟…
    夜还很长，好酒也要慢慢品。
    客人心满意足，日日顶着风雪出门买酒，终是尝到了最美味的好酒…
    老板昏昏沉沉，无力反抗，心中郁闷，以后定要取消上门送酒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