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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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寝殿下面,希尔仰头看着那只剩窗棂的房间,牵着艾尔弗里德朝入口走去。
“还是不要进去了吧。”艾尔弗里德扯住希尔的手往回拉了一把,接着将他搂进怀里,下巴抵住他的头不让他抬头看到自己的表情。
借着这次机会,他算是对父亲多了一些了解,想明白了以前父亲说的话。所以就莫名的为那些曾经感伤起来,但是父亲永远跟他有一段距离跨不过去,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完全弄懂。
“大人是在担心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吗?”希尔手抵住艾尔弗里德胸口给了自己一点空间呼吸,脸贴着他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跳,就把那些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绪了解了一下,“其实不用担心的,之前我们不都已经看到很多了吗?”
“嗯,我知道。”
走进寝殿,木质楼梯荒废太久,踏上去有一种要踩碎的感觉,那嘎吱声就像是楼梯木板临死前的悲鸣。他们已经进入城堡有一段时间,可是夕阳一直从相同的角度照耀着,连强度都没有增减。
这是一个被固定了的空间,如果没有人误闯进来,这里将会以这种荒废的姿态永远维持下去。如同诺言兑现一般的存在于这个虚无的空间里,作为常人看不见的凭证。
艾尔弗里德感觉自己在阅读一本知道结局的童话书,随着故事发展进行,他也跟着里面的人物一起产生情绪。被他们的语言和所作所为感动,又因为自己的那份共鸣而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咆哮。
寝室前阴暗走廊的墙壁上挂着精美壁画,每一幅都是经过仔细装订后挂上去的。艾尔弗里德吃惊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些画,从笔画的勾勒就知道它们都出自父亲之手。他曾经看到父亲为母亲画肖像画,成品就挂在父亲寝殿入口的走廊里。这个举动足足让母亲高兴了好几年,他想,如果母亲没有死去,直到现在都还会因为那幅画而脸红着温柔的笑。
这个走廊跟父亲寝室外的一模一样,也因此被保护的异常完整,以至于艾尔弗里德险些以为只要他打开某一扇门就能够见到父亲一贯祥和的姿态,笑着叫他过去跟他讨论那些书上记载着的不曾被人实践过的理论。
慌张的拉着希尔挨着打开每一扇门,看到的景象虽然不同却也相差不远。父亲说过,妖怪会将引诱过来的人关起来,用最好的食物和火炉招待他们,然后在不同的情况下选择性的将他们都吃掉。
这个地方显然就是那个用来关押囚犯的地方,怎么看都是普通贵族的卧室,但其实上是妖怪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不让他们带着恐慌或者绝望死去而影响了口感才这样做的。
他们站在最后一扇门前,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框架损坏的油画,艾尔弗里德不用仔细看也能认得画上那人正是自己的母亲。这成了最后也是最好的证明,只要他能出的去,就一定能见到父亲。
艾尔弗里德并没有立即推开门,而是盯着墙上的画仔细看着。整个楼道里的画都保护的十分完全,唯独这一幅残缺破败,边框快脱落,色彩也渐渐变昏暗。不难想就能得出这是源于托伦斯的嫉妒,虽然接受了父亲有家室这个事实,但是他绝对不是那种能大方忍让共享的人。
“是你母亲呢。”希尔想起了这位夫人在世时的一些情景,不过都是些连接不上的片段。“看来你父亲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对她无情。”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父亲对我母亲无情?”
“你讲给我听的故事,不正是你父母的爱情么?”
艾尔弗里德也想起了在来的路上曾经向希尔讲过故事,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当时最在意的事。
“那不过是一个方面,并没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
“是啊,可是为什么你现在不敢打开这一扇门呢?”希尔心里有些失落,因为想到男爵会这么在意父亲就知道在见到那位大人之后会将注意力大部分的集中过去,那时候自己将变成一个陪衬,这该是一件多么让人失落的事。可他又不得不支持男爵实行他的计划,因为希望看到他笑,所以宁愿割舍自己的微笑。“该不会是紧张的不敢了吧?”
“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爱戏弄我呢,都怪我太宠你了。”在希尔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看到他微微闭上眼睛的样子像极了猫儿被逗时的享受。
“才不是呢,你哪里宠我了,可恶,你说话越来越像法兰蒂斯了。”希尔心里十分浮躁,可是却在以这种自己以为轻松的方式帮助男爵减轻心里的焦急,他扯住自己的头发嘟着嘴踢了踢墙壁,接着看到那幅画上残缺的边框掉落了一块,紧张的张大嘴看着它。
艾尔弗里德被希尔这样一闹再也不觉得刚才自己的紧张有多难耐,扑哧一声笑出来也让身边的希尔轻松了下来。
“笑什么啊,捉弄我很好玩啊。”
“没有。”止住笑看着佯装生气的希尔,他拉过他的手,“好了,我们进去吧。”
推开门进去后,映入眼帘的是从窗户外射进来的斜阳余晖。房间很大,设备摆放很整齐,所有的东西都在一天中这个短暂而美丽的时刻里显得虚幻。它们跟兰特里斯中父亲的房间一模一样,只不过它们的主人都已经不再入住进来。
窗前会摆放一张书桌,这是父亲的习惯,他会跟朋友或者艾尔弗里德在卧室里看书,有时候连下午茶也会在房间里喝。他说这样才有过日子的感觉,如果什么都要按照贵族的生活规则去做,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块木头而不是人。
这张桌上摆放着的是父亲从来不看的圣经,翻开的那一页上没有灰尘却让人知道离上一次阅读过了若干天,亦或是这本书一直没有被读过。
艾尔弗里德将左手覆盖到书本上,闭上眼想起以前父亲带着他们去教堂礼拜的时候,父亲总是在神父阅读圣经的时候将手盖在那一页上,不像其他人那样会小声的跟着阅读。而他自己也在无形中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就连父亲那个喜欢咬银质十字架的习惯他都复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