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她坐在窗前，看窗外细雨如丝，绵绵不绝，夹带芳香的白雾从香炉里溢出，弥漫在她与他的一双剪影周围。他自身后轻轻拥住了她，赖在她肩上，带三分慵懒道：“新宅子还住得惯么？”朦胧烛光下，他的身影与她交叠，被他握住的手微微出了汗，她不由略略脸红，回眸对他说：“只要与你在一起住在哪里都无所谓。”
    他低低一笑，轻柔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专注地看顾她，道：“锦儿，面对这样温顺的你反而令我心生不安呢。”
    天上乌云翻卷，一阵疾风而至，猛地把烛光吹灭，随即而来的是漫天满地的黑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感觉到她在温柔轻抚他的脸，“承彦，别多心，我只是在报答你多年以来对我的宠爱。”
    她白玉般的脸庞缠在他颈上，那妙曼身姿隔着薄软的寝衣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心口，他忍不住用刺痒的胡碴摩挲着她的面颊，轻声道：“今晚我留着这里好不好？”
    她轻咬他的耳垂，散漫微笑。“不好。”
    他只觉耳上滚烫火热，忙紧紧抱著了她，“你不是说要报答我的么？”
    她吐一吐舌头，调皮道：“我说报答，可没说要以身相许。”说着，就要躲开去，被他一下拉了回来，恨声道：“你这坏东西，存了心要撩拨得我一夜难眠。”
    她噗嗤一笑，伏在他胸前，与他十指紧扣，半真半假地道：“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他神色一僵，半响也不说话，微微侧着首去看雨。
    她轻轻哼了声，把纤纤细手从他掌中挣脱出来，潋滟的眼波在夜色里流转，扬起嘴唇冷冷地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你由此自终都想鱼与熊掌兼得。”
    见他仍不开声辩解，她不由得怒了，过去摇着他的肩膀，狠狠道：“顾承彦，我恨你。”
    他捉住她的手，无视她的怒气，只温和一笑，哄道；“乖，别闹了。”
    她甩开他的手，嘟嘴道：“最讨厌你啦。才不要同你说话。”言罢走到床上躺下，并用被子盖住了脸赌气不理顾承彦。
    他最受不得她这般撒娇，忙跟过去欲拉开她的衣袖，无奈她死死扯住不放松，他只好叹气，说：“这里不在我势力范围之内，小住尚且无碍，若是长久留下必然会有性命之虞。”
    她翻身坐起，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目光含嗔含怨。
    他大有怜惜之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却没防有一滴泪珠儿突然落下，漫在他冰凉指尖上，他一心急，想以指轻轻拭去，却引来她泪如雨下。
    他搂她入怀，心疼得不得了，放柔声音去安慰，“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地，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求你别哭了。”
    她止了哭声，蹙了蹙眉盯着他看，“顾承彦，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拿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温热的气息从她的手指尖拂过，他抬起对她笑，“一百件我都答应。”
    她冷笑，“先别答应得这样爽快，且听我讲完，要是应承了做不到可有你好受。”
    他靠着床头，枕着双手，笑得无比闲适，“那你说。”
    “从今往后，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再碰别的女人。”
    他点头微笑，“好，我答应你。”
    她靠在他耳边补充说：“要是你违反了约定，就要心甘情愿放我离开。”
    他唇角的笑意一下子凝固住，没有来的便是一阵愤怒，一字一字地说：“说了不许提这个！方儒锦，你非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她放任地用自己的唇去堵住他的嘴，不给他机会反悔，肆无忌惮的用丁香小舌灵巧地在他口中流连纠缠，贪婪地汲取那唇齿相依间的每一份美好。
    彻底迷醉之前，他听到她如是说道：“我不管，反正你答应了，要是做不到，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