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暖气清，方儒锦在房中午睡。才静静侧身躺了一会，有一道沉稳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睡了吗？”
    她缓缓睁目，眼前朦胧地景象逐渐变得清晰，她在站立于床前的顾承彦眼中窥见自己模样，淡淡笑了：“你回来了。”
    他说：“摄影师到府里几天了，我们去照个相吧。”
    想到自己即将离开，方儒锦点头答应，“好。我起来换件衣服。”说着，坐了起来，俯身穿上锦鞋，落地走到衣柜前，选了套绣着细细的蔷薇花儿的纱质月白小袖衫裙。她展开衣服立于顾承彦面前，问：“好看吗？”
    他顺势一拉，把她固定在腿上，用下巴轻轻磨蹭着她的脸，笑了：“你穿什么都好看。”
    她挣扎着要下来，见他不放，便抗议似的轻捶着他的胸膛，说：“门开着呢，要是让人看见怎么好？”
    顾承彦微微笑着，望向窗外的四月春景，花开如醉，漫天盈地，他信手折了朵瓶中的桃花，放进口中细细轻嚼。她好笑的看着他，想要借机挣脱他的禁锢，他的手突然紧紧托住她的颈脖，双唇覆了过去，强行撬开她的牙关，把细碎桃花瓣儿送进她嘴里。她双颊羞红想要躲避，却无济于事。清新芳香弥漫齿间。
    “好吃么？”他笑得无比闲适，看着抿唇不理自己的方儒锦，忍不住伸指点了点她气鼓鼓的脸蛋，“怎么不说话了？真生气了？不理我了？”
    她轻哼一声，指甲用力在他掌心划过。
    他笑了笑，拿开了握住她腰身的手，站起身说：“你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随着房门关上，方儒锦听见了叹息声，幽长细柔，无尽的怅然。
    顾承彦带她来到栽满玉兰树的东苑，摄影师正在那里等候。
    在强烈的镁光灯下，方儒锦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顾承彦握住她的手，对她微笑，“不用紧张，我在你身边。”说着，蹲下身体为她理了理衫裙，衣服上的蔷薇花儿衬得她肤如凝脂，神态柔和。
    “来，笑一笑。”摄影师笑着对二人说。
    方儒锦深深呼吸，努力想要绽开微笑，无奈始终散不去心中的忧郁，她注视着镜头，眼睛里噙了丝伤感的泪。她想到即将要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家。玉兰树在他们身旁轻轻摇曳，她望着吹落的白玉兰在空中划过的线痕，感受着顾承彦手心的温暖。苦涩的微笑稍纵即逝。随着白光一闪，他们的笑靥永远定格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