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男子诛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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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时辰不早了,今晚就在这儿歇着吧!?”这次护送她出嫁的将军林云铠隔着帘子询问马车里的人。
一路都在想事情的北柳锦望回了神,隔着窗纱看外边,太阳已慢慢下沉,天已经有些暗。原来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缓下神来终于觉得有些疲累,毕竟在马车上这个干坐了一天了。这样的沉闷的赶路他们还要持续一个多月。两个国家一个在正南方,一个在西北方向,面积都很大要横跨像他们那样的速度要一个半月左右,最快的用上轻功也要近半个月。望着来时的那个方向,九儿,在那里看着我,这样看着不要担忧,我会好好活着的。
“现在到哪里了”,很清冷的嗓音强势而直接,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已经到了红巧城郊了。”在马车外的林云铠面无表情的应答着。
凤凉国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城,除了皇城为泷城,其他的都是用花名来命名。
凤凉位于紫攸大陆的正南方,天气温和,几乎没有春夏秋冬之分,连冬天也是带着暖意真正的四季如春。会用花名来命城名是因为每个城里都有着它们独特的花,因此凤凉国又称之为百花国。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算是怎么样,明知她心中没有自己,仍自己要求送她到国境。送自己所爱的人出嫁,还真的讽刺。他所知道的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么多年都如此过了,再送她到最后也不过是再痛多一些时日。能痛也好,他不想就这样麻木了。
“那有劳林将军安排了。”
那个她都知道林云铠的想法,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与之有深厚感情的自己都没有男女之情,自己这个骤然而降的局外人更是没有,男女感情她一直都觉得是勉强不得一分一毫。
在他人面前自己很是生疏的叫着林将军,那是知道自己无法回应这样隐忍的爱情,只有在极少数的时候她还是叫他阿铠。作为将军之子又是八皇兄的近侍与宫中的皇子公主们走近不是什么奇事,彼此之间感情格外的深厚,如此,她便更不能耽误他。这个无论是自己还是那个北柳锦望都不想的,在她的记忆对这个人是感到了愧疚的,而不会愧疚会的只是断个清楚。
那个她常笑道他明明是一个驰奔沙场之人却意外的清秀温文尔雅,倒似一名文弱书生,说完不等他回答自己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和他们一道的九儿也总是一脸羡慕的看着阿铠说,他也想到战场上。她会笑着摸那个一脸渴望少年的头说,等九儿大些,身体好了,就去好么?!
好么?!
孰料他没有等到那一天。
夜已深,城外的月色在今夜格外的清亮,月光洒下剩下的只有一片安静,唯一的声源却好是外边那些和这夜景融合的虫鸣声,而驿馆内很安静。
北柳絮在婢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之后便叫她们退下,这些婢女是太子选的,大概是在提防自己逃走,武功都不弱。其实不必如此,她没有想过要逃走,对于自己而言到哪里都没有差异。
不过,此时如果年樊在的话,这个时候一定叽叽喳喳的讲着话,那丫头一定生她的气吧!?可到异国他乡虽说有个信的来的人在身边陪是好事,却不想她与自己一般,年樊和自己是不同的。年樊是奶娘的女儿,她们两人自小一块长大,是将军府的三小姐,一直都是直率开朗,单纯的丫头。宫里只有她一个公主,因此那个她一直把年樊当妹妹般。自己来这个世界后也是年樊一直真心的照顾,完全不理会自己已经不同以前的性格,没有疑问,没有怀疑,只是认真的照顾,上一世她也没有一个同性的朋友,久而久之自己也当她是关心的人。
若将她一同带去,在那个陌生的国家,那个高高的宫墙一定会把她的活泼天真磨完。那样的变化她会不喜欢。
轻轻敲门声,同时门外响起了一个温和儒雅的声音道:“锦儿,我可以进去么?”
“进来吧!”大致预料他回来,北柳锦望没有任何惊讶。
推门而进的是本该在宫内的北柳沁旭,从一直都是温和的脸上看不出他情绪,只见他情绪不明的问:“锦儿,你不去不行么?”
“六哥,是阿铠叫你来的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知道他不会回话,接着说:“这已经成定局。你知道我决定的事极少会改。”
她是知道阿铠去北柳莫曲那里请辞来送自己的,不仅是不放心别人来送,另一方面他想让她走。这个世上,知道看出她喜欢六哥的人那么的少。阿铠是因为爱上了自己,过分关注才发现的。抬头看了一眼听到自己的话语眼里黯淡了一下,又恢复温和的人,说道:“六哥,来了就陪我说会话吧!
顿了下,还是说:“今天在大殿上我以为你会无所谓的送我走呢?!”有些故意的意味在里头,她其实有为那个她不甘心,纵然是血缘阻碍,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是如何的绝望。
北柳沁旭面对这样的指责,如给重击到心脏一般要劈裂的疼痛,要他如何做到无所谓,而是他只能那样。大哥本来不是这样的,那时的他是个温和的人,待自己极好,待别人也是宽厚的,只是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冷血无情。
“锦儿,对不起。”
对不起,我连九儿都不如,我连保护你也不能。对不起,我明明是爱着你的,虽然不合伦理无法告诉你,却要你因为保护我而出嫁。可是纵然如此,北柳莫曲是我最敬重的兄长,我只能看他这样要挟你。
转过身靠在北柳沁旭的身上,一如小时那个软弱的自己寻找保护一般,依赖他身上的温暖清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微可听见的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记忆那样的味道。这个人,她的六哥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吧,无论是哪个灵魂都喜欢着这个人。他是何其温暖的人,连自己也忍不住就想这么喜欢他,虽然是有着以前记忆的影响。但是,今日过后,她便不会再用兄妹外的感情去爱他了,她会做好北柳锦望。
在凤凉国,有太多她在乎的人了,从接受了这个身体她也接受了她的记忆她所在乎的人。她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只要牵扯到自身利益和生命,连血液也会变得冰冷无情。但九儿也好,阿铠、六哥、父皇、年樊也罢,这些人她都希望他们没事,让她付出代价她也要保护。
她顾惜命,纵然惜命,也愿意为他们做着人而非只有杀戮的恶魔。
北柳沁旭呆的时间并不长,心不在焉的和她聊了半个时辰便离去,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不知道如何和锦儿面对这样的事实。走时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冲动的带走她,他知道从三年前开始,锦儿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小孩,会有自己的想法看法,固执坚强的不像话。有时他想,这个人还是记忆中那个锦儿么?!
在北柳沁旭走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倦意,揉了一下太阳穴,锦望对着一个方向说:“出来吧!”
话音刚落便出现了一个给人感觉本该是戾气却很又平静,拥有刀刻五官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有些疲惫的女子,略带冷酷。看清楚了脸,会发现他是个好看的男人,外貌上不亚于北柳沁旭,特别是那双不同于他人的墨蓝色眼睛,只是气质上更为无情冷酷不同于北柳沁旭的温和。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冷寒,告诫着生人勿近的样子。
“把我放出来没关系么?还是说,你不相信我是幸存的魔族?”男子的声音和他的容貌一样,都给人一种寒意的清冷,似乎他是潜伏在身边的恶魔在你不留意便吞噬了你。
“为什么不相信,我都出现在这里了。还是说,你和那个北柳锦望的交易是不存在的。”
略挑眉,有些讽刺的反问,言语间满是和他可以对抗的强势。
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少惊愕,魔族,这个她知道,原来灵魂留给她最后的记忆就是这段,和这个紫攸唯一的魔族交易。只是魔族又怎么样,就算他是魔鬼也是那样,自己不也是。昨天她并没有带九儿走远,而是去了宫里的地下室,记忆中封印了这个魔族的地方。她把九儿的身体冰在了那个本封印眼前这个冷酷男人的地方,把眼前这个人放了出来。
“人类,我叫诛宸。你确定要和我签订契约?”对于这张和自己交易过不同于那是柔软的强势,男子信了她的话。
“顾惜命,不过现在你可以叫我北柳锦望。”挑眉,“为何不可?她和你交易,我和你签订契约。诛宸,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命,更重要是存在感。而我的存在是保护我认为值得保护的人。”
停顿了一下,见他只是看着自己,眼里放出灼眼的光芒说:“诛宸,我保护你,你也保护我吧?我们都是自私的人,何不合作。我知道你也不想一直呆在那个地下,何况你别无选择。”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着掩饰不了的疲惫的坚决,对,他没有选择,被自己放出来后能走动到现在,是她的血液起的作用给他考虑的时间,紫攸神魔皆无法存活。若想存活,只有契约这条路。
她想变得不再轻易受到北柳莫曲的威胁,她的人生不会给同一个人威胁两次。九儿的死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根本无法过上平静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了活在你争我夺中。
是眼前这个叫诛宸的魔族告诉她,她和北柳锦望本是一体,只是给强行的分开成两人。那个北柳锦望的记忆是存在那个身体,只是那半个灵魂却用来和魔族的诛宸交易在他手中。
‘我保护你,你也保护我吧’,听到这话诛宸感到奇异,保护他,一个魔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他有个感觉那不是空话,在他看到不同的北柳锦望站在他面前时就相信这个人有这个能力,何况如她所言他没有选择。
那个诅咒是魔族不能在这个大陆上存活,从那地宫走出,他除了签订契约掩盖自身的魔族气息没有他法。
“你要我做什么?”这话已经默认了他们两个之前的契约。与魔族签订契约必须是得到他们的承认,只是高傲的魔族极少会认同人类。他是在这个世界给下封印,不允许有任何神族魔族,所有神族魔族给驱逐及杀死的时候给封印在凤凉国的皇宫内。因为封印而能存活到现在。
“建立我的势力。”她要有自保的能力,她知道诛宸听得懂她话的意思。对诛宸,她不了解,有个感觉他们是同类型的人,她相信那么高傲冷酷的人如果决定了和她签订契约便不会对自己不利。她很明白再这样的随波逐流,自己一定会没个好下场。
“你呢?”
“做祁离国的贵妃娘娘。”无所谓的表情,无所谓的口气,做祁离国的贵妃娘娘有何不可。
皇宫内
送走了自己的皇妹的北柳莫曲,脸色不是很好看的走到了那个他所有爱恨的根源地——墨嫣宫。
“殿下。”看到走来的太子殿下,守在宫殿外的侍卫们惊恐的跪下。对于这些年来越来越喜怒无常,手段也越来越残忍的太子,他们是打从心里感到恐惧。
“开门”,冷气寒然的命令着。
“是的,殿下。”
嫣菱宫便是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墨水国公主水墨嫣的寝宫,那个如今已经疯掉的嫣贵妃,至上公主的生母。
“我知道你没有疯,水墨嫣。你骗得了他人却无法骗到我,今日来是告诉你北柳锦望已经去了祁离国。我不会杀了她,她是你的女儿,却我也无法让她好好的活着。这次,是我给她最后的机会。”北柳莫曲看着那个从他进来就躲得远远的,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的女子,眼里是满满的痛苦,挣扎的色彩,还有对她压抑的情感。可是说出的话却是伤人更加伤己,想到初次见他这个在温柔如水的女子,穿着鹅黄色的衣服躲在房梁上做着与性格不符合的事。
已经有一个十六岁女儿的她还是和初次见到一般,温婉的气质,精致的五官,白皙而美好,干净的如同不应该在着世间。
掐住她的纤细白皙的脖子,只要他那么使一下劲,眼前这个女子就会丧命在他手上,手却忍不住颤抖。
女子只是不解的看着他,脸上挂着呆滞的笑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一般,只是笑得灿烂如烟花。
无法再面对这样的她,说完北柳莫曲就想逃开什么东西一样的狼狈的离开嫣菱宫。
看到他远远离去,连背影都没有了,水墨嫣才蹲下身,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上是哀拗,她何其罪孽深重,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为什么?都改了她的命运,为何她还是逃不开命运。我可怜的锦儿,我可怜的锦儿。母妃对不起你啊!
天命真的不可违么?!还是说因为她的介入,天命才变得真正的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