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蝉鸣 第一章 鸢尾在墙角(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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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符从他手下的黑白键下跳跃起来。
钢琴。少年。阳光。
哎,看了那么多年还是觉得是一个唯美的画面。阿南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妖孽级祸害,似乎什么都难不倒他,按照古代而言就是文武双全,况且还有一张不错的脸,不是特别俊秀到令人难以接近,清秀的让人舒服。被人称为现实中的‘王子’,难怪有这样的称谓,也难怪有那么多女生倒追他,毕竟王子梦虽然不现实可大多数女生就是喜欢做。再次感叹,怎么有这么一个成绩好,有艺术细胞,有体育细胞,又有样貌的青梅竹马,这不是打定要她嫁不出去。这是开学第一个星期的周末,大清早过来叫人弹琴给她听的姗菲抱着枕头,毫无形象可言的后倒。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比起她的还要来的整齐,床上是清清爽爽的,被子也折得如同军队里的一般,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听阿南的说法是他的爸爸以前是当兵的,对他总是以当兵的要求教育,看到现在的他可以说他爸爸教育的相当成功。不像她,明明自家老爸以前也当过兵,折起被子来自己顶多就是整齐而已,没有任何一些棱角分明的感觉。房间嘛,习惯了人走到哪里书就放到哪里,所以看来看去房间里都是书,零零散散,除却教科书更多是从卓越,99,这两家网上书店买的书。每个月省下一百块来买,积少成多,到现在买了快五年,算一算也有四箱左右,导致的结果就是房间给她的书堆满。她每回要收拾房间就要先面对自己的书,常收着收着觉得这本书不错就看了起来,收拾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想着以后搬出去住,首先的是卖一个大书柜,最好是嵌在一整面墙而成的壁橱类书柜。
钢琴声骤然停下,毕南蓝走到床边无奈的对着已经眯上眼的家伙讲:“不会是一大清早来我家里补眠的吧?!”
对于君姗菲,他对上了最多就是这个表情,无奈外加无语。
伸出手一把捉住他的手,一扯,惯性的缘故又没有防备的毕南蓝就伏在了她的身上。暧昧的场景,可惜对于这个场景,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甚不在乎。君姗菲如同古代富家少爷调戏婢女一般抬起手调戏般得动作,中指和食指托着毕南蓝的下巴,尾指微翘起来,说:“阿南,如果我是男的,绝对和你来一场轰轰烈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恋爱。”
如果可以想动漫般给自己给自己黑线,毕南蓝觉得他的背后绝对都是黑线。忽然羡慕那些能够冒黑线表达自己囧态的动漫人物们,他没爬起来,转了身就直接躺在君姗菲的旁边。再次拿出不知他藏哪里的橙汁,贴在自己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分外的清醒。
“你就是耽美小说漫画看太多了。说吧,最近精神怎么又那么差?又通宵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了。”
“小南南,人家太想你,想得睡不着,导致失眠,不行么?”
‘人家’作为淑女必备的台词,尾音略高,甜甜腻腻的,自己也忍不住恶心了一把。
“我长得有那么噩梦么!?”
“哪里,哪里,我家亲爱的小南南可是世界第一的,呃,江南第一美男子,怎么会恶心呢?!谁说的,敢说我家小南南恶心,我帮你揍他去。”
忽然想起,以照曾经用这个形容过别人,就借花献佛一把。反正以照也没在这里,说了她也不会急吼吼的喊我,窃盗她的思想财产。想到以照就想起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一年多了吧。初三毕业的她,收着行李就往别的省跑去,说不想再读下去,硬逼她去读也是浪费钱而已,实现着她们三个共同有的流浪梦想,不理会父母的乐意不乐意,不过据桑桐所说她的父母对她是放养主义。野生动物就是好过圈养的动物啊!对她,是羡慕的,她也想着有一天可以那么没有牵挂到处走走,只是身上的东西太多放不下。至少她的父母对她是圈养主义,三包主义,包养包管包限制。
感到脖子微凉,伸手摸到了一瓶可乐,坐起来打开就喝,仍旧坚持坐在床上也丝毫不担心弄脏。万能的阿南同学连同打扫卫生也万能功能之一。也不知道他的可乐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对于他忽然不知从哪里掏出来可乐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四年级前还是有问过他,不过看他一脸神秘又不肯讲的欠扁样就那么算了。有时真的觉得阿南这家伙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在她需要什么,该要什么,想着什么总能猜到七八分,与及对于她的了解甚于自己。
“姚杉说你昨晚回家脸色很难看,像是全世界欠你一百八十万,饭也不吃的睡觉去。”
“又是那个死小鬼告诉你的”,君姗菲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君姚杉这家伙是谁的弟弟。活似她不是姐姐是妹妹一样,对于她的一切总是很热情的关心,知道自己不会听他啰嗦,就把一切告诉阿南,两个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阿南,你说我当时不跑去女校读,会不会好些?”
“你自己清楚没用的,要不你早就转学了。你和他又怎么了?”
“他交女朋友了”,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讲,其实她知道没有用。没有傻到认为,不去女校读就会改变现状,事情的发生就是发生,能做的就是接受而已罢了。只是他交女朋友了,不仅如此,这件事还是她现在的女朋友用他的Q号告诉她的。明明讲好的,交女朋友要告诉她的,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的,骗人。昨下午的自己是怎么的,满是兴奋的说着,她要和施杳一直那么好像她和阿南一般,那样就不会担心会让他讨厌了。对方精准的叫出自己的名字,问着,为什么当时不和施杳交往,他喜欢是自己。似炫耀一般的口气,她怎么会不知晓。
“君,你只是一个小孩。”
“而你是我的保姆。”
其实到现在她还是不懂,任性又不讲理,还喜欢乱发脾气打阿南的自己,是有什么魅力让他怎么一路宠着认真的保护着。从八岁认识到现在,这个男孩都是她的专属保姆,事事让她,件件保护,连话也不会向自己重说一句。问他为什么,他想了很久就一句,他是保姆而她是小孩,保姆保护照顾小孩是天经地义,如同父母保护孩子一般。这样烂的比较例子真的没有可比性。因此,他从不反驳自己把他这句话用来任性的资本,只是摸了一下她头。
没有继续消沉下去,大喊了一句,可乐放在他的钢琴旁,再次往后倒下去。难得的周末,她才不想这么烦死,多不值得啊!一把抱住毕南蓝,对着他蹭了蹭,如同小动物一般的动作说着无赖的话语,“阿南,我的蛋糕,蛋糕,我要吃。”
“嗯,我去拿。”
认真服务的保姆阿南是不会拒绝她的话语,也从床上坐起来,再往自己厨房走去拿专门带回来给君小孩的蛋糕。
早上的空气还不错,住在这个小区是她爸爸公司分配的,不算很大的小区,倒是热闹。同龄人很多,经常发现同班的某某某的爸爸和自家爸爸是同事,而且非常的熟悉,阿南的爸爸妈妈都是自家老爸的同事。搬来这里的时候她读二年级,认识阿南是在三年级,一起上下学是四年级,形影不离是六年级。青梅竹马,这个词语简直是为他们而生一般。
她在等阿南拿蛋糕进来,从床上站起来,到钢琴边单手的弹着入门的《小星星》,喜欢这首童歌,这是她学的第一首在电子琴上学的。其实她也会更加复杂的曲目连同交响曲也会,并不会比阿南差很多,他们几乎是同时学的。毕竟,阿南学了什么便教了她什么。当时她单手会了,然后双手一个伴奏总是不能很配合,就那样一遍遍的弹着。难得的学的最久没有失去耐心的一项东西,她向来是嫌无聊之余又耐心不足的人。心里其实还是不能释怀,昨天下午上线见到施杳在线,想到那时的对话,那样刺眼的话语。
抱歉,我不是他。……我是她的女朋友。
你好!
他还是喜欢你的,你知道吗?当时你怎么不和他一起?
知道。
说完,她便隐身。不在一起啊,也许从开始两个人就没考虑过要在一起这件事。记得施杳说,我很想给你什么,却不知你要什么,所以你说的我尽力做到,但似乎仍旧不能让你开心。我在想怎么让你开心,但是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煽情的想到一句话,你总是给我你的最好,却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偏偏发现是你给不起。骤然的觉得想吐,把手指伸进喉咙想催它吐出来,心里憋屈,就像桑桐所说那个女生在炫耀,他还是喜欢你,但是他却不要你的意思。越想越难受,就发了短信去责问了施杳,可是到了早上的现在还是没有收到短信的回复。哎,觉得好烦啊。这次,他连自己得威胁也不理会。那样的威胁是拿自己的身体,神经质得笑着,看着手上的伤口,在中指是几道明显给刀划破的痕迹,是新鲜的伤口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放纵自己的成了习惯,极少控制,每次实在想控制自己的时候只有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不想再手腕的地方留下疤痕,明显的让父母他人注意到,只好划破自己的手指。知道她这个称为自虐习惯的人就只有一道住过的桑桐、以照,和保姆照顾自己的阿南,以及被自己用这个加重他内疚的施。
“我见过他的女朋友,是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女生。不过,没你好看”,毕南蓝递过蛋糕给在钢琴乱按的人,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讲,自己也悠悠哉哉的吃着昨天回家下午回家后买的蛋糕。他在君姗菲从小到大的茶毒下也变得习惯吃甜品。那话得内容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得上安慰,他的确是觉得姗菲比那个女生好看。君姗菲是属于耐看型的女生,不会初次见面给人惊艳的感觉,慢慢的相处会发现她其实很好看,五官都是很符合漂亮的标准。
胡乱的点了下头,人家比她年轻啊!她都老女人一枚,十七岁,人家小丫头十六岁。施杳因为升中考没有考到理想的学校便复读了一年,成了她的学弟,即便实际他大她一岁。高二的自己和一个高一的妹妹争男人,好吧,是男生怎么想都觉得老草吃嫩牛。嘴巴没有停歇的吃着蛋糕,咬着小勺子,说阿南是她的蛔虫一点也不假,总是能在她回来的时候给她准备蛋糕,且都是她喜欢的那几家的蛋糕店的。除了买书收集书,吃蛋糕算是她的另一个爱好。
“下午回学校要我送你么?”
“高二的人要高三的人送,笑话。”说完就自顾自的笑着,等到笑够了才正经点说:“不用了。我这次没有打算带什么学校,反正东西几乎都搁在宿舍里头,回到家里都是这样发发呆,最后玩一玩,吃多几顿比较好的饭菜就又开学了。哎,高一一点也不好玩,相信高二也同等的无聊。我打死也不要有高补的机会。阿南,据说你高三读的很顺利,要不要考虑帮我一起读。”摆了摆手,一脸算了吧,嘴巴始终没有停过吃蛋糕,边嚼着边说。
根据君式情报部,世上最三八的男生君姚杉的报告,阿南的成绩在他们那一届一直都是在前二十的,从没落下过。在八百多个学生中占到前二十,怎么能说不厉害呢!相比而言,她的成绩就忽高忽低的,有些惨不忍睹。
他们没有同校,升中考,她选了到一所还不错的女校读,而南蓝是到了普通高等学校读。不过两个学校距离没有特别远,就两个站,所以每次回来一旦东西带多了,毕南蓝都是送她到学校然后再自己转车回去。徐以照同学称他为,再世奶爸,世界第一。这个习惯的形成,严格点说是从她一时兴起初二住校开始的,后来初三了所有学生都要求住校便也更加变本加厉。据说,那时全校都传她花心,高她一届的阿南,同届的施。在那个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流言蜚语成了大家唯一的乐趣,一点小事都可以说个天花乱坠。
最好笑的是有一次,她买了奶茶,打了电话叫了阿南下来一起喝奶茶,吃蛋糕。那时刚好他们住在同栋楼,所以便在宿舍楼吃,同班的男生便在那里喊:“姗菲,施杳不在,你就红杏出墙。”当时她那个郁闷,而阿南笑的那个乐啊。不过,那时施杳和她连半交往都算不上,只是开始熟悉。理所当然,说那句话的男生成了她眼里的头号钉子,也成了她初中最积极打击的人物之一。
结果,她快两个的暑假的确就那样看看电视,玩玩电脑,到对楼得毕南蓝家听他弹琴,发呆完结。父母觉得她都大了难得的长假虽然会叫她去看一下书,却也不要求她过多的复习,随她放松去。除了那个觉得天下不乱,小她四岁的,照顾她为己任的弟弟竟然整个暑假都没出去几次瞎混,在她屁股后跟着。君姚杉,是她的弟弟,一副小大人的反照顾她这个姐姐,让她没任何用处感的绝世好弟。她的命一直很好,宠她的人总不会少。
她应该是幸福的,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已。总是感觉不到已经属于她别人求之不得的幸福,真的应证那句话,最好的不一定就是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