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青梅 第二章 樱花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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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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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菩提看过花,转身竟见秦履真也静静站着看。他见她讶异的眼神,笑道:“花很好。”
菩提玩着自己的手指,她觉得有必要把这对话继续下去。忽就想到曾在书上看过的一个说法,遂问道:“我听说开得好的樱花,树下必是有亡魂滋养的,这是真的么?”其实这样的问题,问菩提自己较适合,毕竟她是志异师。然而她总觉秦履真对异生的了解,是她远不能企及的。
“哦?”他眉毛一挑:“所谓的亡魂滋养,大概是因树下埋了死人,化了肥料,花当然开得好。”
死人?菩提打了个寒颤。
“唉,那边有猫。”秦履真忽道。
菩提转头一看,院角不知什么时候溜过来一匹白底黄花的大猫,那猫身后还跟了一溜花色相似的小猫。这一家子倒不怕人一般,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菩提本有些爱猫,想过去逗弄一番,不知为何,却觉心头有些别扭。
不过向来对事物兴趣缺缺的秦履真竟先走了上去。他站在花猫一家面前,那猫并不逃走,反倒很亲密地在他腿上蹭了蹭。菩提心痒,慌忙也过去。蹲下身来,那大猫很通人性,低着头,凭菩提抚摸。它还半眯着眼,很受用的样子。
“着猫真可爱。”菩提说着,但触到它头上时,却觉方才自在的感觉越发强烈了。是不是异生?但异生给她的感觉,应再强烈些。或者……这猫是因为太有灵性,灵智太高而近妖了?菩提歪头想着。
那猫见她发呆,喵喵地叫着,毛茸茸地一团便往菩提怀里钻。
“哎呀……”还从未有猫这样亲近过她。她看它双眼,如杏核一般的黄眼实在是看眼,目光十分通透,有动物的蒙昧。
“这猫好聪明。”菩提把它放在地上,亲亲搔它下巴;它发出低低的哼哼声。
菩提一面说着,一面侧头看秦履真。他还是站着,双手抱在胸前,眉头却蹙起来。
“怎么……你不是很喜欢这猫么?”
“这猫真是智而近妖了。况且——怎么会亲近我?”秦履真有些疑惑。
“通人性而已嘛。”菩提又看向它的四只小崽子。那小猫都生得圆滚滚的,却有些胆小,不敢主动亲近她,只是在她面前打转。
“好乖。”菩提伸手摸了摸小猫崽子的头。那小猫儿把背耸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哎呀,可怜样儿。”菩提还想再逗弄些时候,但觉出秦履真已有些不耐烦,只好起身,弯腰对那一家子花猫道:“真好,明天中午,我给你们带香肠过来。”
毕了,方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秦履真回去看书了。
4。
次日,菩提心中痒痒的,只想到中午,再去看那一家子花猫。
午间她特意多买了一根香肠,拿塑料袋子盛着,到了蓝天楼院子中。秦履真在屋中看书,她便在院里等着。
果然,等了不多会,那一家子猫又来了。不过数数,小猫儿却少了一匹。
菩提并不以为意,蹲下身,把袋中的香肠小心翼翼取出来,送到那大花猫面前。那花猫眯着眼睛盯着她。菩提忽打了个寒颤:它的目光中,怎么有些邪?昨天的不自在仿佛又强烈了一分。她正疑惑,那猫儿眼中又是一片蒙昧的清明了。她拿脑袋轻轻拱了拱她,又把香肠叼起来。
它叼着香肠,歪着头仿佛在想什么,又把那香肠放到地上,抬起爪子,示意身后圆滚滚的小猫崽子上来吃。
那小猫仍然是胆小的,似乎有些发抖,战战兢兢地上来,在香肠上嗅了嗅,方轻轻啮了一口。
“哎呀,对你的孩子这样好。”菩提拍手笑着:“你这几个猫崽子,都肥得跟球似的了,怎么还要它们吃?”
大花猫咪咪地在她身上蹭着。三匹小猫把那香肠分食了。说起来那小猫崽子,也实在是太肥,有些痴了,不过也可爱得紧,一身绒绒的毛,好似毛绒玩具一般。
“以后我每天中午都过来喂你好不好?”菩提拍拍大花猫的脑门。
“喵……”大花猫眯起眼睛叫了一声。它的表情似在笑一般。
“那,我回去看书了,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带着你的崽子过来哦?”她拍拍膝盖,转身回了屋子中。
那大花猫驻足在樱花树下,足下软软的肉垫子踩了许多粉白的花瓣。它双眼紧紧盯着渐渐远去的菩提,又咪咪地叫了几声。它眼中带着邪魅的恶意。它将前腿伸直,背脊高高拱起,伸了个懒腰;又转过身,看向自己的三只小崽子。
那三只小猫仿佛十分恐怖一般,瑟瑟发抖;那大花猫眼睛一煞,小猫便乖乖排作一列,跟在它身后去了。
菩提回到屋中,秦履真头也不抬,忽道:“你喜欢猫?”
“很喜欢。明天我还来喂它们。”
他抬起头,用玩味的眼光看着她:“以后家中,是不是一定要养一匹?”见菩提被他一堵,又道:“不要养院子里那样子的。”
菩提无语。
第三日,菩提中午还在院子里等那一家子。那大花猫还是摇摇摆摆带着崽子来了。不过说来也怪,那猫崽子的数又少了一匹。
“哎呀,你那两个崽子哪里去了?”菩提摸着它的头。它仿佛很喜欢菩提,在她周身不住地打着圈儿。
“来,给我抱抱。”菩提对它伸出手,它却闪开了。
“哎呀,今天怎么这么大脾气,不让我摸摸?”
“喵……”它弓着背叫了一声,令两只滚圆的猫崽子分食了香肠,走了。
“事情好怪。”菩提想,“不知道明天,它是不是只带一只崽子来了?这大花猫,不会一天丢一个孩子吧?”
5。
菩提满心的好奇,第四日只等中午去院子里看那猫。谁知到了中午,却空欢喜一场。
这天学校也不知抽了什么风,从某地请来一个所谓“英语专家”,令所有学生搬着凳子到操场上候着;那“专家”便在台子上演说。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小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