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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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下来的几天我们一路走,一路玩,游山玩水的好不快活。渐渐的离风扬镇就越来越远了。
想不到这么容易就逃了出来,李子叔在原来的鹰钩山带出来的银两,足够我们花消的。从来不知道人活着原来可以这样的,能看遍各种风景,吃遍各种美味,再也不必早上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干活,不必被打之后躲在角落里无助的哭泣。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人。
可是钱总有花尽的时候,这天李子叔告诉我们,钱已经剩下的不多了。九哥说那咱们把玉如意给卖了吧,换了钱够咱们花半辈子的了。李子叔说前面不太远就有个大镇,我在那里有以前转手“暗货”的朋友,让他们给帮个忙,把如意卖个好价钱。“暗货”是他们挖坟专用的行话,他们把挖出来的值钱的东西都叫做“暗货”,是一种暗语。
第二天,我们就来到了这个大镇,不亏是方圆一百里的大镇子啊,卖青菜水果的,卖烧饼糕点的,耍把势卖艺的,卖胭脂水粉的,大街上的地人群熙熙攘攘,别提多热闹了。李子叔给我们订了一间房,匆匆的就出去谈买卖了。我和九哥也没有逛街的心情,在房子里老老实实的呆着,只盼能卖个好价钱。
李子叔没敢直接把玉如意带在身上,毕竟这是我们在地主老爷的坟里挖出来的。地主少爷派了大批的人在寻找玉如意的下落,虽然我们已经离得风扬镇很远了,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更何况我们是地主家逃出来的长工,这件事可大意不得。
过了晌午李子叔回来了,进门就兴高采烈的说:“这次咱们可发了,二黑说有个大财主,愿意花大价钱买咱们的玉如意,这买卖如果做成了,咱们三个人这辈子就都衣食不愁了。二黑知道这东西白天不好露面,和那个财主约好了晚上在镇外面的树林外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们原来卖暗货也都是在晚上进行的,坟地里挖出来的东西原本就见不得光,被军队抓到了可是要杀头的。九哥问这个二黑靠的住么?李子叔说:“放心吧,二黑跟我是老交情了,绝对靠的住。”
我忙问大概能卖多少钱,李子叔伸出满满的十个手指。
十万块大洋?!现在两块大洋就能买一头牛,十万块大洋,买卖要是成了,这么些钱做梦都得笑醒啊!我听都没听过这么多钱!我们乐坏了,这可是天价啊,九哥他爹恐怕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我们出了房特地叫了些好吃的东西,吃完就静静的盼着晚上的到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我们三个揣了玉如意拎着灯笼就直奔镇子外头的树林而去。
黑黝黝的天,黑黝黝的树林,猫头鹰孩啼般的叫声划破夜的宁静,让人在兴奋中忐忑。
收货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成交了就能有十万块大洋,真让人兴奋的不得了。
稍微走近了些,我隐约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有那么多人?
黑压压的树林外站了二十多个人,个个都提着灯笼,都是彪形大汉,要不是我们知道他们是来买暗货的,还以为他们是来劫道的。
李子叔也说:“小心点,我看情况不太对,人太多了不像是来做买卖的。”
我跟在九哥和李子叔身后,慢慢地向他们走去。
九哥说:“小石头,我看那个站在最后的人怎么那么像地主家的管家?”
我们一听马上停下脚步,我月光下朦朦胧胧的光线里望去,糟糕,那个人真的是管家,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那双揍人之前的阴毒的眼睛。
“不好,真的是管家,快跑!”我大叫到。
三个人如同惊弓之鸟,撒腿向来路跑去。
等待在前的对方一伙看我们撤退,管家喊到:“就是他们,抓住那两个小兔崽子,别让他们逃了!”二十来个人都向我们追来。
我们两个小孩一个年迈的李子叔拼命的跑,也跑不过那些个年轻的壮汉,眼见快要被追上了,李子叔扯着我们钻进了旁边茂密的树林里。
那些人见我们钻进树林,点起了火把四处搜索,管家大声叫嚷“你们跑不了的,识相的就快点滚出来,要不然被我逮到揪下你们的脑袋来。”
火把照的树林亮堂堂的,李子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们躲藏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干后面,九哥说:“李子叔你带小石头向那边跑,我去把他们引开。咱们三个在一起太集中,难保不被抓到。”
李子叔说:“你俩一路,我去引开他们!”
九哥说“都什么时候了,不要争了,你年纪大跑不过他们,我从小就跟我爹学了不少工夫,不一定他们能抓到我。”
我很不舍,更不放心:“我去吧。”
“你瘦骨伶仃的,想去送死不成?”九哥瞪起大眼向我吼到。
我吓得缩了下脖子,九哥接着说“就这么办,咱们分开跑,我拿如意把他们引开,天亮城南妈祖庙集合。”
楞子的吼声传到了那帮人耳朵里,听他们叫到:“那边有动静,快上那边搜!”
九哥见行迹败露,赶紧掏出玉如意现身,大声喊到“你们要的东西在这,有本事就来拿吧!”说着就噌的一下子窜了出去。
那帮人见楞子手里的玉如意果然都红了眼睛,向楞子追去,李子叔拉着我向另一侧跑去。
跑了许久,李子叔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倒在地:“不行了,歇一下吧,我实在跑不动了。”我心里虽然焦急,但看李子叔的情况也知道他年纪太大受不了这么剧烈的奔跑,只能歇歇了,我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知道九哥怎么样了,逃掉了没。”我担心地说。
李子叔喘着气说:“小九从小就很机灵,应该不会有事的。”
歇息了半天,我们正打算起来接着跑的时候,后方传来了声音“快点找,别让那一老一小给跑了,他妈的那小子居然掉到山崖下面去了,说不定那一老一小身上有另一只如意,他奶奶的要是另一只也弄不回来,咱们的脑袋都别要了!”
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在寂静的夜里也听得非常清晰,我一听九哥掉下山崖了,脑袋“嗡”的一声响,险些一头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