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爱已成风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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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漫长的旅途,结束了一段的阴暗苦痛。
    抵达北京。
    他们离开的一段时间各大媒体报纸刊登的标题都很不堪入目。
    不过时间可以让很多事情沉淀下来,恢复平静。
    一个月过去了,别人找到了新鲜的事,静和辰的副面消息也告一段落了。
    静回到了租的公寓。
    辰没有陪同,而是去了公司之前帮他安排的住所。他们的路是向相反的方向的。各自坐上了出租车,渐行渐远。辰希望自己的心是平静的,很安静地和静告别。然后回荷兰的公司提出解约,然后去意大利休假。他都为自己计划好了之后的行程。这是工作留下的后遗症。随时安排计划自己的行程。
    静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总觉得特别的生疏。感觉好陌生。
    静拿拖鞋换上。
    客厅里已经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一个月没有人打扫,没有人照顾这个地方。房子和人是一样的,也怕寂寞,也需要人照顾。
    空空荡荡。空空荡荡。
    静跑到卫生间拿抹布,端了水盆便开始把房子打扫干净。一边擦,眼泪一边滴在刚擦过的地面上,在木制的地板上化开了水花。无声地,寂静地……
    冰箱是空空的,只有已经过期了的酸奶和发了酶的土司面包。
    她去超级市场,买了很多的食品,还有水。把冰箱填满。
    静开始做饭,和往常一样。
    满满的一桌的菜。有他喜欢的鱼香肉丝、番茄蛋汤还有糖醋排骨、抄青菜……
    可是没有人称赞她的手艺,没有人吃。她一个人看着失了神。
    “丁冬——”
    静慌乱地擦干眼泪去开门。
    “你好,有您的快递,请签字。”是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
    静接过单子,签了名。轻声和他说再见。关门。
    是一张机票。飞往荷兰的机票。
    是辰。
    静很自然地想到辰。
    体贴,细心。但是受到了伤害。
    时间是第二天早上的10点。
    (2)
    静一夜失眠。
    8点半的时候,她还蜷缩在床上。
    忽然她像是想通了什么,抓起机票飞奔出去。她什么也没带,两手空空就这样上了飞机。
    电话零一直在响。响个不停。无人接听。
    机舱里,屏幕上不段显示所在的位置。大片大片的云安稳地向后倒退,站上云端,静的感觉也是轻飘飘的,在辰和释安泽之间注定要伤害一个人,即使她是多么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是宿命逼她必须选择。
    这是第二次降落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
    第一次是为了辰,而这次是为了释安泽。辰成为成全他们的第三者。
    按照尹琰给的地址找到了释安泽的住址。是一处很幽静的别墅,有一个很清爽的大花园。
    静按门铃。
    开门的是管家模样的人。但是她的眼神看起来很惊讶。
    “小姐,你好!请问你找谁?”那人是用中文问的。看来就如释安泽刚来静他们班时说的那样,他们家一向都讲中文。
    “哦,我找释安泽,请问他在吗?”
    “少爷啊!他说去扫墓了!一早就去了。你先进来吧,他应该快回来了。”
    “哦!那我就等一下他吧!”
    “这边请!原来我这才发现,少爷书房里照片上的人是你啊!今天终于有幸看到了。真人比照片美多了,呵呵!我才来不久。每次帮少爷打扫书房的时候他都不让我碰你的照片,可见你在少爷心中的地位了。呵呵!”那女孩看上去也就比静大不了几岁的样子。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你叫我Add就好。老爷一直资助我读完大学,我很感激他,为了报恩,毕业后我就请求来这做了管家。”
    静点头。
    “我的照片!?可不可以带我去看一下。”静感到很奇怪,因为释安泽似乎并没有给他拍过什么照片。
    “好的!请跟我来。”
    果然,在释安泽整齐的书房里摆满了“静”照片,静还很惊喜,还以为是释安泽想念自己所以用技术合成的呢!因为发现这些取景都是在荷兰。
    静还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门铃响了起来。
    “小姐,你先自己看会,我去开门。估计少爷回来了。”Add笑吟吟地走出书房。
    “好的!”静说。
    静想给释安泽一个惊喜便也跟着出去了。
    进来的却是一个女生,穿了很素白的百褶吊带裙,手里捧了一大把的蓝色的风信子,和客厅里的花一样的美。直至腰际的长发散散地披着,静记得这样的长发,很熟悉的感觉。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一时竟想不起来。
    看她和管家嘀咕了几句就想走了,忽然看到站在客厅的静。很是惊讶!
    “姐姐!不可能!怎么可能?!”她快步走上来,很用力地摇着静。
    “什么?什么姐姐?小姐!等一下!”静很不解,为什么?为什么她喊自己姐姐?
    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3)
    “我还以为是姐姐呢!”刚刚那个女生便是逝雪的妹妹——安琪。
    在服装设计界也是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和静有得一拼。静因为曾在一期杂志上看过安琪的专版,她当时爱极了这样美丽的长发,发誓说她有一天也要把头发留这么长。
    当时,辰是她的同桌,很单纯的好朋友。他笑话她,头发长见识短。静狠狠地拿语文书砸了他的头。
    “你是说,照片上的人是你的姐姐,逝雪。我只是和她张得一样。我是个替代品。”静的心整个凉了下去。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吗?原来自己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她才是世界无敌大傻瓜。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会出现那么一个比辰在她生命中更重要的人。是她太天真了。原本很容易决堤的泪水,这次迟迟不肯落下,她告诉自己要坚强。
    “姐姐是个很完美的女生,没有人比得上她了。泽不忍失去她,也不愿忍受失去她的痛苦。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你。可是想起来,这对你,真是不公平。”安琪眼神看向照片上的逝雪,就像仰望一个天使。
    “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我以为他喜欢我,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原来一切都是我以为,是我太自以为是了。”静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来这找他,负了辰,给他们一个幸福的可能,可是最后的答案却是自己一直是别人的影子。
    “今天是姐姐的忌日。本来我是来找泽一起去的,才发现他早就去了。他是永远不会忘记姐姐的。他是那样深爱着她。”安琪看了看桌上的蓝色风信子,“这是姐姐最喜欢的花,她喜欢蓝色的风信子,她说那是她的保护色。所以在这个家里,永远都不会少了这样美丽的花。因为姐姐喜欢,花是美丽而甜蜜的。”
    “姐姐死于车祸。她的离开,我们都很痛苦。泽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姐姐,他自责。他想补偿点什么,可是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渺小。我们并不怪他。因为他对姐姐的爱胜过造成的这一场惨痛的事实。姐姐因该也不会希望我们怪他。”
    ……
    安琪一直一直跟她讲着逝雪是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体贴,多么多么的温柔。真的简直是一个天使。静直觉自己比不上她,静不是比不上她的优秀,而是比不上她在释安泽心中的地位。逝雪在释安泽的记忆里是个过去,可是也是永远挥之不去的。而自己只是别人的影子,一个替代品,替代品是不被爱的,不是吗?!
    可是更让她痛心的是,释安泽欺骗了她。他欺骗了她。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欺骗。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姐姐?”安琪指指书桌上的照片。
    “是的!虽然她离世了,可是我们还是很有缘,不是吗?”静感觉自己在颤抖。她要自己便坚强。去看看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好!我带你去!”
    (4)
    他们到了郊外的一座公墓。
    逝雪的墓前已有两束蓝色的风信子。还站着一个男人。看背影,是——辰!
    “哦!辰!你公演结束了吗?”安琪径直过去给辰一个拥抱。看上去他们很熟的样子。
    静楞楞地看着。
    为什么辰也知道逝雪。这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好象只有静一个人是糊涂虫。是一个外人。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静直直地盯着他。强忍着摇摇欲坠的泪水。
    安琪解释:“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辰怎么可能不来呢!姐姐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安琪停顿了一下,“而且,他曾经是多么地爱姐姐,默默地爱着。”
    “安琪!”辰命令安琪不要再讲下去。
    静的泪终于忍不住了:“什么?救命恩人?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释安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要欺骗我?这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静一个人哭着跑开,正好撞上了释安泽。
    释安泽还没缓过神来,静愤愤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骗我!?你们都骗我!你们都骗我!”
    静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机场。
    气氛一片死寂。安琪似乎明白了什么。静静地离开了。
    “我知道,你是因为静和雪相象所以才会追到中国。你真的太残忍了。我试图挽回她的心。我想带她脱离这场骗局。可是,我失败了。她爱上你了,她的心里已经不再有我。”辰对着逝雪墓上含笑的照片悲伤起来,“你这样做,你认为逝雪会安心吗?”
    释安泽一言不发,站在原地等一场判决。
    “泽,我感激你救了我。可是,我不能原谅你伤害静,也是伤害雪。”
    “你还爱她的,是吗?”
    辰心里也很难受。他们两个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只是时间让他们错开了空间。那么荒谬的事情。
    “对!虽然我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可是我的感觉告诉我,我爱她。”
    “我向雪道歉了。我告诉她我爱上别人了。她一定是不能原谅我。”一大段的沉默后,释安泽的嘴里吐出了一句话,含着泪。
    “好了!现在的结论是,雪无法原谅我。而你,曾经一度失去了静,失意后也没有得到雪。现在,我又把你的爱情抢了去。我是个骗子,我很坏。我伤害了太多人。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是不是?”
    不会明白为什么总是生活在欺骗与被欺骗之中。
    为什么自己变成了牵线木偶,自己不能自已。
    释安泽的痛苦在与他心理上不能原谅自己的欺骗。
    而静,总是受到伤害最深的那一个。她已经很累很累了。感情的世界已经容不下的卑微的期待。而她则是被抛弃在路边的小孩,没有人要她了。她很清楚这样的感受。伤痕累累,却没有人关心她。她的泪汪汪的眼睛是需要被发现的,可是冷漠的人总是一笑而过。她不再相信诺言,不再相信。
    而辰,是最无私的人。他爱静,深爱。可是他却也是一无所有。
    “我不恨你,我也很理解你。当初我爱上雪,也是把她当成了静。”辰掐了一朵风信子,“可是我和静,就像这朵花,折断了,再粘上去,怕也难活吧。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奇迹。只是我不想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
    “你是在讽刺我吗?我乘人之危抢走了静。”释安泽自嘲。
    “也许吧!”辰挥挥手,离开了。
    在雪的面前,释安泽的泪水一滴滴掉下来。照片上的雪还是笑容灿烂。就像生前的她,很快乐,很满足。也很善良,很包容。
    可是她应该不会原谅这个以她的名义欺骗她的双胞胎妹妹的人了吧。也许她的善良可以包容他爱上她的妹妹,可是决不会原谅他伤害她的亲妹妹。
    (5)
    静没有再回北京的公寓。
    她飞回了上海。从机场坐出租车回家。沿途华彩的灯光,让她看清这个繁华城市华丽的空壳下空荡荡的灵魂。华光异彩也不过是它虚伪的外表,欺骗别人的道具。
    家里的灯都熄了,已是深夜,藤父藤母也都已经睡下了。静开门进去,没有开灯。她跑近厨房拿了很大的透明玻璃杯,开冰箱倒了满满一杯子的冰水,狠狠地喝下去。很冷,冷得彻底,冷到冻结了眼泪。
    藤母听到楼下有动静便下了楼。看到一个人幽幽地坐在黑暗中喝水。她很害怕地开亮了灯,才发现是自己的女儿。
    “哦!静!你吓死我了,怎么不开灯呢?我还以为是小偷呢。你自己回来也不知会一声呀?”藤母在静的身边坐下。
    静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母亲。竟说不出话来。
    “乖孩子,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藤母心疼地把静抱在怀里。
    “妈,我知道我错了。我真该听你的,我应该好好学习什么都不想的。我真的不应该相信爱情这种虚情假意的东西。”静嘤嘤地哭诉。
    藤父听到声音也下楼了。
    “宝贝女儿,怎么了?”藤父心疼地拍拍静的肩膀。
    “爸爸!我是个大傻瓜对不对?他们都在说谎,都骗我。我见到辰了,他没有死。他还好好地活着,只是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他一直在荷兰是生活,当了歌星。……还有释安泽。爸爸,我不能原谅他。”
    “他一直都在骗我,他爱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他爱的人是逝雪,可是逝雪死了。我和她长的相象,他才会来欺骗我的感情,埋葬他的爱情。”
    逝雪?!
    “逝雪,荷兰!?”藤母内心很不平静,难道是当年让自己的妹妹玉华带走的逝雪?和静长得一模一样。那是荷兰,在中国也许找个相象的人不是什么很希奇的事,可那是在荷兰,本来华侨就不是很多,要同名,还要相象的。一定是逝雪了。
    可是为什么她死了。玉华从来没告诉自己这件事!
    “你说,逝雪死了?!”藤母整个人开始颤抖。
    “对,死于车祸。”
    藤母受不了打击,一下子晕了过去。
    “妈!妈!”
    医院
    “妈,你醒了?你怎么就昏到了呢?”静紧紧拽着藤母的手。
    藤母难过得泪流满面,自己的亲生女儿死了,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妈,你怎么了?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
    “静,你妈刚醒,一定会有点饿,你去买点粥吧!”
    “好!”
    看着静带上门,藤母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
    “永华,咱们的女儿死了,逝雪她死了。为什么?玉华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她为什么还不告诉我?“
    女儿?逝雪?!女儿?!
    这是什么意思?静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可是她却选择继续听下去。还有多少秘密是她所不知道?
    “当初妹妹不能生育,我正好生了双胞胎,她苦苦求我,她答应会照顾好逝雪的。她答应我的。我让她带走了逝雪,这么多年来,我没有见过逝雪一面。玉华也是希望我们不再相见才去了荷兰。我可怜的孩子……我总是骗自己说,我只有静一个女儿。”藤母平静下来,默默地流泪。
    “淑媛,事已至此,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可是,我的女儿就这样没有了。我本来看着静的时候,我就能想到,在荷兰,我们的雪也这样快乐地生活着。
    我们给孩子起名的时候,知道雪要离开的。才给她起名逝雪,给静起名原静。希望在我们身边的带着她姐姐和我们永远在一起。
    可是现在静痛苦的根源却自己的亲姐姐。”
    “淑媛,我们不要再说了好吗?”
    静很疲惫。
    拖着沉重的步子在街上游走。
    好吧!我是世界无敌大傻瓜,你们谁都可以跟我隐瞒事实。谁都可以骗我。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我离开,我要离开这里。
    静在病房外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爸妈!”静手里拎了“永和豆浆”的袋子。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想来藤母的情绪已经缓和过来。
    “哦,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店里人特别多,排了好长的队。”静慢慢把粥拿出来凉了凉。一口一口喂给自己和逝雪的母亲吃。这个伟大而痛苦的母亲,含着泪,却不敢掉下来。
    “哦!爸爸!GALLIANO教授你还记得吧?!”
    “恩,怎么了?”
    ‘哦!他一直希望我可以早点去意大利。我想说,我在这边也学得差不多了。我想,办了手续,下个月就过去。”
    “下个月?!这么急!”
    “我想早点过去,在这浪费时间也不是办法。”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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