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我会微笑,眼泪不准掉 记忆中的琉璃之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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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节为苏向晚回忆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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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无毒无害的东西,也包括我自己的心。——苏向晚
我的才能,是别人无法想像的,这是我的骄傲。我能够在半个小时之内背诵出一本数百页厚的书,我能够在小学一年级时就娴熟运用微积分和量子力学。
母亲曾经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在恐惧。因为,五岁的我,什么都知道——知道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我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
你也许会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一切,那么,我就告诉你,只是因为母亲看我的眼神。那种憎恨而害怕的眼神。
母亲待我很好,她会在每天清晨准时地还我起床,然后为我穿戴整齐,梳好头发。
母亲是一个化学家,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可以将元素周期表里的每种元素都如数家珍。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每种物质,都是带有毒性的,只是毒性不同罢了。
母亲说,太高的智商是一种毒药,会让人孤独的毒药。
小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玩耍,因为,我能够一眼洞穿他们那些幼稚的恶作剧。我的身边,始终只有乔姒,那个不算特别聪明却很有能力的女孩。
乔姒有一头特别漂亮的短发,在日光下会有很好看的光晕。我曾经问过她,那是天使的光环吗,姒笑得差点岔了气,拍着我的头说这不像是我这种人应该问出来的问题。
那我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人?
乔姒笑而不语。
后来,她突然神秘地跟我说,向晚,其实你是个傻女孩。
这样的姒真好。她的笑容,仿佛冬日里最和煦的眼光。那种美丽的神情在她的脸上,要比在任何人的脸上都更加美丽。
我的姒,你真的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大姐姐。可是,在学校里,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笑呢?你的笑容,真的很美很美,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一点吗?
那天,乔姒从外边抱回来一个湿漉漉的全身都是伤痕的女孩,女孩原本白色的衣衫,此时已经和泥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图案。我细心地为这个女孩换好衣服,包扎好伤口。
梦中的女孩蜷缩成一团,如同一直小小的猫咪。她紧紧咬着嘴唇,牙缝里偶尔会挤出只言片语。
我听见她在叫,洛哥哥,洛哥哥……
一天以后,女孩才苏醒过来。就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一双倔强的黑色眸子。冥冥一种,我竟然有一种感觉,那个女孩,将会改变我的一生。
我诧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这是,那个女孩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我,问道,你是谁。
我好脾气地告诉她,我叫苏向晚。
女孩仿佛对于我的答案很不满意,把头扭向另外一边,没有再搭理我。
我有一些生气,这个女孩的态度,还真是差劲得可以。于是,我自顾自地继续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没有理睬我,继续不语,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一般。
你的父母在哪里?我不死心,继续问。
女孩还是没有搭理我。
你怎么会掉进河里的?你身上的伤口怎么会这么多?我继续问。
我没有名字。女孩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大跳。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名字的话,你可以叫我沈璃。
嗯,沈璃,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字,虽然没有苏向晚这个名字好听。我想要继续问出些什么,却发觉那个女孩沉沉地睡去。
这是一个很别扭的小孩——这是我但是对于沈璃的第一印象。
沈璃的话真的很少很少,什么也不愿意说。但是,乔姒还是很轻而易举地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个长期被继母虐待的尹家千金,在一次追赶中,直接跳下了河,尸骨荡然无存。
我告诉乔姒,她的身份很特殊,也许会给我们带了麻烦的。乔姒温和一笑,告诉我说,她已经死过一次,所以,不能让她再死一次了。
我分明就在乔姒的眼里看见了那种溺爱的光芒,也许连乔姒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对一个小女孩这么好。
于是,沈璃的身份就在乔家的一手策划之下,被隐瞒了下来。
乔姒说,我们三个人,将会是永远的好朋友,什么也不能够改变我们的友谊。沈璃没有看乔姒,直接走开了,外带着说了一句“无聊”。
乔姒有些失望,有些伤心。但是我却知道,那个叫做沈璃的女孩,已经记住了这句话。
那个沈璃,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啊……
沈璃很用功地学习着,练习着剑术。那把西洋长剑在她的手中总是有些滑稽可笑,让人感觉瘦弱的她据这种剑是一种相当怪异可笑的画面。
她会摔倒,再爬起,再摔倒。于是,我对她的评价,除了别扭之外,又多了一项,那便是倔强。
我发觉她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可是,那是一种很与众不同的笑容。那种笑容,没有让我感觉到一丝的温暖。她仿佛只是在机械地翘起嘴角,但是,这样还是很漂亮。
这种笑容有毒,我警告自己,和那个已经长大了的少女太过接近的话,会有危险的。
她笑着告诉我们,她今天又打倒了多少对手。
她笑着告诉我们,她今天又和男朋友分手了。
她笑着告诉我们,她看见了白蔷现在有多么威风,她不甘心,可是她,必须忍,因为自己的羽翼还未丰满,不足以放手一搏。
她的笑让我胆寒,我用一种怜悯的神情看着她的背影,她没有发现。
那紫色的背影绰绰约约,仿佛在诉说着一种鲜为人知的悲哀。那个女孩,她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