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伤心莫问前朝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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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依臣官拜左相,战后民生凋敝,朝廷推行一系列民生政策扶植农桑,一时间百废俱兴,墨依臣自是忙的不得闲暇。
韩何卿虽官拜上将军,但大多事务都交给了许向毓,而他几乎日日被霖撼天以商讨国事为由留在了宫中。文有墨依臣,武有许向毓,霖撼天过得甚是怡然自得,而百官群臣对宠溺韩将军一事也都心照不宣。只是时不时有些老臣上奏陛下当选妃立后,都被霖撼天笑笑的敷衍而过。
平平静静的日子过了一年的光景,就被右相的一封奏折打破。
右相上奏言:今藩镇势力过大,君弱臣强,怕有他日不测之事。
霖撼天本是无谓的笑笑,奈何右相三番五次的上书,文词严厉道此事绝不可掉以轻心,现士卒皆只知自家将军而不知上有帝王。
让霖撼天真正感到恐惧的是不久后的一日,他亲临军营,见士卒操练有素,不禁心中甚喜,玩笑着说想调三千兵士编入禁军。不想副将立刻俯首跪拜呼:恕臣不能从命。虽圣上有旨,但兵士们要听将军的调令。
闻言霖撼天神色不改,但广袖下的手指却一抖,又悄悄握了拳。
兵权,乃国之根本。
古人言:国之利器不可示于人。
霖撼天此刻才真正的感觉到右相所道并非危言。
“此事小臣怎看?”
“臣认为万万不可。”
霖撼天谈及收回兵权一事,却不想墨依臣极力反对。
“理由呢?”霖撼天摆弄着手中的茶盏,神色有些凝重。
“众将士为陛下江山效犬马之劳,多番征战沙场几度命悬一线,其忠心自可昭显日月。若无故收回兵权,恐寒臣心。”
“利器握于他人之手,朕岂可高枕无忧?”
“君待臣如手足,臣侍君以国士。君待臣如刍狗,臣侍君如路人。今陛下以诚心待之,自可高枕无忧。”
“小臣,世人皆求富贵,黄袍加身,并非闹剧。”
“陛下……”墨依臣无话,只能固执的跪伏在桌案前,他眼中的霖撼天,已经长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帝王:对百姓有情,对臣子无情。
“小臣…你还是太善良了……”霖撼天依旧侍弄着杯盏,笑得有些落寞,瞳色却越发显出几分深邃。
杯酒释兵权。
一场酒宴,表面上喝得酣畅淋漓其乐融融,实则堆笑的面具下寒了多少人的赤子心。
翌日朝堂,多少老臣良将纷纷上表称病,要求解除兵权。
墨依臣站在首位,听听着一个又一个辞官的声音,忽然觉得悲凉。
狡兔死,走狗烹。古往今来,开国功臣不过都是个凄苦的结局。霖撼天,你当真的变了啊。
许向毓辞官,圣上赐金银万两良田百亩。
如今许府奴仆已大多遣散,韩何卿来时只见偌大的府宅里零星的人影,竟有几分人去茶凉的伤感。
“向毓哥决定去江南了?”
“恩,毕竟那是诗瑶的故乡。她是那么的爱那里的草木山水。”许向毓有些落寞的笑:“虽然她现在还是恨我的,但我相信有一天她会接受我……”
韩何卿看见他的眼中闪着光,迎着日头,有着知足的美好:“即使我永远也等不来那一天,但至少我可以陪在她的身边偕老白头,也好……”
园中的花不知愁的绽出绚烂,韩何卿随手折了一支海棠,握在手里细细的赏,喃喃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许向毓看见韩何卿浓密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瞳中浓重的颜色。
“何卿?”
韩何卿忽然抬头,笑着一拳落在许向毓的肩膀,是那么的风淡云轻:“到了江南,好好保重!”
许向毓紧紧的握着抵在肩膀上的拳头:“好!”
有些情谊,心照不宣。
许向毓临走时,最后一次劝韩何卿:“如今朝中,只有你还手握重兵,恐是不妥,还是早日解除兵权吧。”
“恩,我心里有数的。”
“何卿…涉及到权力,爱有时候会一文不值的…更何况你们这种……”话到嘴边却不知怎样开口,许向毓还是有些担心。
“我会处理好的。”韩何卿笑着,依旧很美很美,但看在眼中,却是那么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