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谁是叛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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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斐不待见莫棋,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小丫头把儿子给抢走了,打从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开始,宝贝儿子的嘴里就是这个丫头,三句话都离不开她。钟阳从小就是个比较冷漠的人,但是对自己喜爱的人,那是有着吓死人不偿命的热情,但是能让他看得上眼的人也不多,原来在家里只有姐姐钟靓能降服得住他,别人的话他是绝不入耳。
但是由于白素斐的恋子情节太严重,也就不在乎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拿下班回家这件事来说,钟靓是每天回家最早的一个,白素斐听见开门的声音先高声问一句:“谁回来了?”,钟靓应承一声,白素斐照样呆在自己房间里,连出门迎接一下都懒得。
估摸着快到钟阳下班的钟点,白素斐早早的就在门边的沙发上坐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要是钟阳真的回家稍稍晚了一会儿,她又会自顾自的杞人忧天,想她的宝贝儿子肯定是出事儿了。
等到钟阳进了家门,白素斐基本上是欢呼雀跃,跟日本小媳妇似地小跑过来,嘴里还叫着:“我儿子回来了!小祖宗啊,可让妈担心死了。”
钟家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男人不回家,就不能开饭,但是钟明朗自己守着一个大酒楼,自然犯不上回家吃饭,更何况白素斐的唠叨也太让人心烦,所以他基本不怎么回家吃晚饭。
钟靓公司有福利,每顿饭的伙食标准是三十元,因此吃的很好,在整个S市算得上是头一份,再加上钟靓实在看不上自己家那破规矩,索性就也不在家里吃了,因此大多数的时候,家里吃饭的只有白素斐和钟阳母子两个。
现在的家庭受各种电视健康保健节目的影响,对晚饭的要求下降了很多,一般的人家有个一荤一素也就差不多了。像莫棋的家里根本就不吃晚饭,三口人基本上喝一碗燕麦粥就打发了。可白素斐是真疼儿子,每天晚饭最少要做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有凉有热,两个人吃起来是很奢侈的。白素斐看着儿子吃饭,脸上的笑都让人觉得发腻,她一边劝儿子多吃多吃,一边不住的往他的碗里夹菜。白素斐是苏北人,遵从祖先留下的食风,做什么菜都要讲究酥烂,口味也要咸辣浓重,做的红烧肉红油泛光,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就连炒个素豆芽,都得用半锅的油,有时候菜没吃完,用保鲜袋套住放在冰箱里,第二天拿出来打开一看,袋子里全都是凝固住的猪油。
钟阳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看见满桌子的美食当然控制不住,有一段时间一晚上能吃三碗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脸都圆了,后来上级制定了政策,规定了警察的标准腰围,一旦超过就要被开除,钟阳看看自己日益突起的小肚腩,觉得再这样发展下去就太危险了,就再也不肯回家吃晚饭,在单位食堂凑合一下,每天还得去健身房流一个小时的汗,这才恢复了原来精精神神的样子,后来认识了老婆,就跟她学着,索性也不吃晚饭了。
所以长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白素斐对儿子的爱真是深不见底,因此对于莫棋抢走了自己的儿子,她绝对是恨得牙痒痒,本来以为把儿媳妇赶出去,自己就能重新独霸儿子,却没想到连儿子也赶出去了。
连着十几天没见到儿子的脸,白素斐心里憋屈的不轻,每天在家里哭天抹泪的骂钟阳是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最后实在绷不住了,求到了钟靓的门下,哭着求她跟自己弟弟说说情,赶紧回家住来吧。
钟靓无奈,请了半天的假,想约弟弟吃顿饭,钟阳在电话里问,自己能不能把莫棋带过去,钟靓想着把两个人一勺烩了更方便,就痛快的答应了。
为了方便谈事儿,钟靓约在了一家很地道的意大利餐厅,连服务员都是高鼻梁深眼窝的外国帅哥,餐厅临街的一面全都是茶色的水晶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倒是能把外面看的仔仔细细,再加上茶色很柔和,把整个屋子的色调都调和的很温暖。钟靓先点了餐前酒,酝酿着等一下怎么和弟弟两口子说这事儿。
等了十几分钟,钟靓听见服务员说了一句“Ciao,Benvenutia”,也就是意大利语里的‘欢迎光临’,钟靓抬头一看,确实是钟阳牵着他老婆进了大门,身后面还跟进来一个顾客,两个人身上穿着鲜红色的情侣款羽绒服,带着情侣款的黑色平绒线帽子。
钟阳在餐厅里看了几眼,就看见姐姐在角落的小台吧旁边坐着,就大踏步的走了过来,钟靓却发现,刚才那个一起进来的男顾客也带着一脸笑容,走了过来。
莫棋给钟靓介绍那个男顾客“姐,这是我们学校的乔老师,刚才在路上遇到,就一起过来了”其实这老师是莫棋所在大学的老师没错,但是没教过她,但是指导过她的论文,所以混的还比较熟,莫棋刚才学校回来,偶遇乔老师之后觉得他和自己的大姑姐很般配,就索性把今天变成了个相亲宴。
钟靓这才上下打量一番,在她的印象里,男老师都是个子不高,娘们唧唧的,不成想这个男老师倒是不一样,他长得倒不是很英俊,可是身上的书卷气浓浓的散发出来,给人一种宁静温和的感觉,他浅浅的一笑,隽秀的脸上浮现出憨厚的表情,是个很招人喜欢的男人,只是脸色有些过于白了,不是很健壮的样子。钟靓心里藏不住事儿,遇到欣赏的男人就表现在脸上,脸色通红,说话也不利落了,磕磕巴巴的。
四个人落了座,吃货兼孕妇莫棋理所当然的承担了点菜的职责。莫棋招手让waiter过来,英俊的服务生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这间餐馆很有脾气,为了讲究个原汁原味,从老板到服务生,都是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人,所以根本听不懂中文,就连菜单上都只有两种语言,左边一栏是法语,右边一栏是意大利语。就因为原汁原味,这家餐厅多次上过当地报纸的美食专栏。莫棋看英文还成,换成别的她就歇菜了,所以把菜单放在了桌子的中间,尴尬的说:“我今天是不行了,曲里拐弯的字我一个也不认识,姐,你点吧。”
钟靓也挺为难:“我在报纸上看到他家口碑不错,这才请你们过来,哪知道整个店里面一个会说中国话的都没有,我也不会呀,要不然你就拣贵的点,我不怕花钱行了吧。”
听了这话,莫棋脑子里浮现出郑秀文和刘德华演的电影《单身男女》,郑秀文在刘德华的指点下跟变心的男朋友吃饭,结果两个人在印度餐厅里看不懂菜单,刘德华在电话里指点郑秀文点了一份蘸酱菜,结果不知道怎么吃,往手里弄了一大坨酱。看来今天自己在这儿也免不了要跟电影里一样,丢人丢大发了。
服务生还在很有耐心的微笑着等待,几个人尴尬的坐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乔老师开口了:“要不然让我来吧?”
莫棋一下子就高兴了:“对了,我怎么忘了乔老师是学法语的,太好了,我今天可真是遇到救星了?”
钟阳笑着捏了捏她圆圆的脸:“我们都了解你,郭德纲不是说过吗,你们这种吃货是看见好吃的,那边枪毙你爸爸你都不心疼”。
乔老师笑笑,伸出手来接过羊皮封面的黑色菜单,想了想,就跟服务生叽里呱啦的说了一气,服务生依旧是微笑着收起菜单,说了一句attendereprego(意大利语:请稍等),便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菜逐渐上来了,有鲜肉盘,意式混沌汤,番茄意大利面,甜椒小章鱼沙拉,红炖白豆牛肚汤,甜点是冷冻的提拉米苏芝士饼。他们是外行人不知道,可钟靓心里明白,她曾经负责过公司经营的法国餐馆,就拿着公款到法国学习过,被法国菜浸淫了好几个月,被红酒和奶酪折磨的天天反胃酸,后来觉得都要胃穿孔了,后来终于盼到回国了,下飞机第一件事啥都没干,直奔机场旁边的家常菜馆,就着西红柿炒鸡蛋和鱼香肉丝吃了人家半锅米饭,这才觉得身上的力气又回来了,所以钟靓明白,这些菜点得很地道,都是意大利餐的传统名菜,享有盛誉的。钟靓看着对面清癯的年轻人,心里的好感禁不住又多了好几分,早就把白素斐交代给自己的事,抛在了脑后的九霄云外。
几个人正吃着饭,莫棋的手机就响了,因为怕手机辐射,她经常把话筒的声音调的很大,这样就不必要使手机离自己很近,她嘟囔着:“谁这么不识相,人家吃饭的时候打电话。”说着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大莹焦急的声音:“棋,你赶快回来一趟,学校这边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