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无赖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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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开笑三醉酒楼已是晌午,寒子盈虽说酒量还行,但被这么一大帮人喝,也是招架不住的,当下已醉的不省人事。
云青竹背着他,走在大街上,梅暮雪跟在一旁,手上拎着寒子盈的竹篓,头也是晕乎乎的,但还有意识,意识还挺清晰,最关键的是,他还能记得说上云青竹几句,“我说你啊,以后别那么充好人,既然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就别对人家那么好。”
云青竹装傻,“你说谁啊?”
“你少来,”我还不了解你?梅暮雪愤愤地想道,“别和我装!”
“哦!”云青竹装作糊涂的样子,其实心里清楚得很,“我好像想起来了,是莫姑娘吧?”
梅暮雪又气的皱起了眉头,真想狠狠的打他一顿,不过,还是硬把那种冲动摁下去了,“罢了,算我没说。”
“怎么硬把火憋下去了?”云青竹说这话是想激怒梅暮雪来着,可梅暮雪没那份心情,“懒得理你,快走吧。”因为他头昏的厉害,想赶紧回家睡一觉,想来今日是豪放过头了,用大碗都不知和那些人拼了多少碗,最后居然连大碗都不用了,直接拼坛了,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佩服云青竹,那家伙,简直是‘千杯不醉’,把众人喝倒,他却依旧如初。
这一段是梅暮雪的小回忆——
几刻前……
“哈哈!喝!”这位潇洒豪迈的大哥就是云青竹,他一条腿跷在长板凳上,一只手举着酒坛,咕嘟咕嘟就直往肚里下灌,好家伙,这已经超出人类范围了好吧,那喝的哪儿是酒啊,是水,绝对是白水。
再看看桌上,那是多么惊人的酒坛数目啊!
再数数倒下的人数,首先,寒子盈已趴下,其次,梅暮雪托着头表情很是痛苦,最后,放眼看去周围群众,哇………没一个是竖着的!
梅暮雪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不想了,不想了,以他这喝酒的功力,怕是世上没几个人能把他喝倒,若有,那定是奇迹!’
一路走,转眼便到自家门口,在正眼上方挂一块很醒目的深枣红色牌匾,牌匾上面写着三个金色的大字——云梅府。
门前有几节台阶,台阶上分别两边竖着两根深枣红色的大圆柱,大门的颜色同大圆柱一样都是深枣红色,梅暮雪叩了几下门。
门里的一个下人开了门。
开门便说:“主子,你们可回来啦,白道长——”
云青竹一听‘白道长’这三个字,没等下人说完,就抢在前头愤然道:“怎么,他又来,白吃白喝白住了?”
“是说,他两个月前,刚来过……”梅暮雪一听人提到这个人,头就越加的疼起来。
“不是,不是。主子我话还没说完呐!”下人补充道。
“那快说,那个臭道士又来做什么?”云青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白道长他,好像中毒了。”下人说道,“看他的脸色,灰的吓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妖怪呢!”
“中毒?”梅暮雪一脸惊愕,此刻,醉意怕是消去一半了。
就在这惊愕的情况下,寒子盈居然因醉酒而大吐特吐了出来,而且还吐了云青竹一身,不但如此,他还笑的很无辜,云青竹虽然不生气,但当着下人的面难免会有些尴尬,但他并没有表现出那种尴尬,淡定的对下人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不过,话后云青竹又反悔了,“把我的这位朋友,送到一间雅致的厢房去。”
下人从云青竹背上扶下烂醉如泥的寒子盈,将他背到自己身后,朝另一边去了,忽然回头,说道,“白道长,还在那间东边靠荷花池的厢房。”
“知道了。”云青竹朝下人做了个去的的手势,下人便背着寒子盈走开了。
“我先去看看,你去房里换身衣服。”梅暮雪说道,顺便卸下身后背着的琴,“顺道帮我把琴放到我房里去。”。
“恩。”
云青竹一只手臂夹着梅暮雪的琴,走下台阶直面走去,而梅暮雪则是朝右手边杉然走去,两人走过各自的长廊,庭院中种着青竹,开着艳丽多彩的花,有些花,都说不出名字,但它开的就是漂亮,芳香幽幽扑鼻,三两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也不知它们在说些什么,想些什么……整个庭院给人一种清雅、舒心、宜其人家的感觉。
梅暮雪来到东边后院靠荷花池的厢房,在门口敲了两下门,见里面没动静,便说:“小白,我进来啦。”
一进房门,便看到一个身穿白衣道服的年轻男子,盘腿坐在床榻上运气,脸色灰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的,他紧闭双眼,紧锁着眉头,眉头间生有一片朱红,那片朱红一直蔓延到额头中间,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看样子好辛苦,他似有察觉,有人进了屋,却没有道出是谁,兴许他已知道是何人了。
梅暮雪走到桌边倒了杯清茶,拂袖坐下,没有作声,面向那年轻男子,心想道:‘是中了鼠毒吗?看他的样子中毒并不是很深,但如果不及时解毒的话,毒气攻心……恐怕……’梅暮雪轻笑了声,放下茶杯,默然的起身,淡道:“看来这次你是遇上灰鼠小妖了,好在他道行不深,不然,你早就一命呜呼了,”他脸上带着那种略显得意的笑,走到年轻男子跟前,然后,用一只手酝酿着真气,片刻,他的掌中便出现了淡淡的黄色柔光,那淡黄色光芒围绕在他手的周围,之后,他举起那只手,对着那年轻男子的头顶,一掌打下,年轻男子,“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梅暮雪此时想,‘小白,看你可怜,我就大发善心,不过这次决不让你赊账!’梅暮雪的额头上也逐渐布满汗珠,他身体一震,目光犀利,冷艳的脸上投入了全部精力。
此时,云青竹推门而入,见梅暮雪正全神贯注的为年轻男子输入真气,打通他全身的经脉。他走过去,对梅暮雪说:“你歇会儿,我来。”
梅暮雪瞄望了一眼云青竹,“恩,”梅暮雪打算撤掌,“把你的玉叶琼浆给我,我去叫春儿,摘几朵梅花来,我看了一下寒子盈的竹篓里,正好有柑橘草。”
云青竹从怀里拿出一个翠绿色还没一只手大的小竹筒,那小竹筒色泽鲜亮,表层光滑无比,“喏,拿去。”
梅暮雪接过云青竹手中的小竹筒,而后,云青竹又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送到梅暮雪嘴里,梅暮雪服下后,便慢慢地撤掌,然后舒缓了下体内的真气,“我去叫春儿。”
“恩。”
云青竹接着为那年轻男子输入真气,梅暮雪走到房门口,唤来一个婢女“你去,到前院摘几朵颜色不同的梅花来。”
“是。”
春儿,走后不久,云青竹就打通了那年轻男子的六经八脉,封住了那男子的心脉,这样毒素就不容易攻心了,即使那鼠毒会残留在六经八脉中,只要服下解药也就能一扫而空了。
云青竹扶着那年轻男子的身子,让他慢慢地躺下,躺好后,又为他盖上蝉丝被,然后,他也服下了方才给梅暮雪服下的丹药,之后,也舒缓了一下体内的真气,那年轻男子的脸色看上去要比方才好多了。
梅暮雪已在桌上备好一切,“恩……千年冰露,玉叶琼浆,柑橘草,捣药罐……”
“暮雪,这次一定要跟这个臭道士算钱,凭什么我们每次都为他免费服务啊!”云青竹怨念道。
“这回,他八成是知道我们可以为他解毒才来的,真是‘狡诈’啊!”梅暮雪摇摇头笑道。
咚咚咚……“梅主子,奴婢把梅花摘来了。”
“好,你进来吧。”
春儿进屋后,把颜色不同的梅花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梅暮雪将那几朵红的、黄的、白的梅花放入捣药罐中,接着,又把那柑橘草放入捣药罐中,将其捣碎,直到渗出汁来,再倒入玉叶琼浆,浸泡半盏茶的功夫,尔后,将那汁水倒入杯中,最后才将那千年冰露混入其中,他拿起杯子轻轻地均匀的来回摇了摇,虽然只有小半杯,但足以能解那年轻男子体内的鼠毒了。
“好了,大功告成!”梅暮雪笑道。
云青竹暮色一开,“啊,反正他也死不了了,我要去看看寒子盈啦!”他舒展了一下身子,觉得一身轻松,“我去啦,暮雪你在这儿守着啊1”他悠然自得地朝门那边走去,走到门口时,回头知会道:“对了对了,记得跟他算账啊,”
“那是自然!”梅暮雪阴邪的笑道。
云青竹出去后,关上房门,梅暮雪端着杯子,走到床榻边,“这解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啊……”又是一脸阴邪的怪笑。
他稍稍弯下腰,用两根芊芊玉指,点了一下那年轻男子的侧颈,男子立刻张开了嘴,梅暮雪将杯中的解药灌入男子口中,接着,用手将他的下巴往上一合,只听‘咕嘟’一声,那解药便咽了下去。
梅暮雪端着杯子,悠然的走到一张书桌前,把那杯子放下,尔后,又为自己斟了杯茶,悠然自得的喝上了一口,之后,拂袖坐下,顺手拿来纸笔,在上面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看他那样子,估计……唉……
静等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床榻上的年轻男子便渐渐醒了过来,他咳嗽了几声,惊动了,喝茶静等中的梅暮雪,梅暮雪放下茶杯,抬眼望去,道:“小白,你醒啦!”
“啊……”躺在床榻上的年轻子无力道,他伸出一只手自然的放在前额上,“暮雪吗?你一直守着我啊,多谢啦……”语气中字字都吐露着诚意。
梅暮雪说着话,站起身,“不用谢我,这些都是要算账的。”他迈开步子,手中拿着一张写满黑字的纸。
年轻男子,突然顿悟过来,‘算账?不太妙啊……’想想,‘我才把鼠毒给解了,如果梅暮雪在一发怒,给我一掌,我岂不是真的要去见阎王了?’登时,全身虚汗直冒,‘没办法,装死吧!’“哎呀!我要死啦!我的心好痛!好痛啊——”他喊的撕心裂肺,一只手紧紧地揪住胸口的衣裳,在床榻上耍无赖的翻来覆去,“好痛,真的好痛!痛死我啦!”
“别装了,拿钱来,”梅暮雪冰冷的语气,叫人听了发寒,“千年冰露黄金一百两,玉叶琼浆黄金一百两,梅花白银十两……”
一听,梅花白银十两,那年轻男子立马吓的坐了起来,和方才体弱无力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简直是判若两人,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梅暮雪手上的账单,差点没吓得断气,“为何,梅花也要十两银子?出去不就可以摘到吗?”
“白道长有所不知啊,”梅暮雪漠然道,“梅花之所以要十两银子是因为,梅花先要开出来,然后下人才能把从树上摘下来,之后才能送到这间厢房来,最后,本大爷,还要亲自用手把它磨出来,前前后后,一共需要四道工序,也就是说,梅花本身的花开费加上下人的采摘费再加上下人的跑腿费,最后再加上本大爷的手工费,总计十两银子,这还是和你打的折扣,你可明白?白贞瑕,白道长?”
‘好黑的心呐……’这位年轻的道长,名唤白贞瑕是五岳山玄微真人坐下的大弟子,平日里甚是风流,好酒,但也不贪酒,怜香惜玉,却也不好色,对于钱,付得起的一定付,付不起的就一定会耍无赖,像遇到梅暮雪,云青竹这种收钱没道理的人,他耍无赖,是肯定的!“这明明就是放高利贷嘛……”他指了指那账单上最下面一排,“为何,连柑橘草也要十两银子?”
梅暮雪,指着床脚下的竹篓,那是寒子盈的,“那柑橘草是从人家的药篓里‘借’来的,既然是‘借’来的,就得‘还’给人家,不过,白道长已经把它喝下去了,看来是‘还’不回去了,就当是你买的好了……”梅暮雪闭着双眼详细的讲解道,等他睁开双眼时,白贞瑕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
“你,你,这是干嘛?”梅暮雪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有些惊讶的问道。
“罢了,你给的价钱太高了,已经超出我的预支了,如今,我只剩下这副臭皮囊了,你说吧,要前还是要后?”白衣道袍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展露出了他那洁白无瑕的肌肤,那种肌肤,就如同出水的芙蓉一般晶莹、亮丽、他抬起头转向梅暮雪,故意的去引诱他,那表情好不自然啊……让人看了,不是想要去触碰他,而是想,而是想——“打他!”登时房间里‘轰隆——’一声巨响,巨响中混入了一声超音波的惨叫,眨眼间,那床连同那人便一起毁灭了……
事后,梅暮雪当做什么事都没发过的样子,淡定自若的走出了房门,房门口,因为方才的巨响,围了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梅暮雪,漠然的说道,“都看什么啊,都该干嘛,干嘛去!”
“是,是。”大伙儿都纷纷散去了,梅暮雪拖后又换了声,“那个谁?你们两个回来。”
两个男家丁回过头来,问了问,“我吗?”。
“对,就你们两个,来,来,过来,”梅暮雪向他们招了招手,那两个男家丁小跑过来,“主子有何吩咐。”
梅暮雪冷冷的吩咐道:“把那屋里的无赖道士,扔到大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