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 漂泊的少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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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刮风下雨,火车站总是人满为患的,碰上节假日,那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张嘉是一家小的贸易公司的销售代表,因此常常要出差,坐火车的次数也就格外地多。
虽然火车站总有各种各样的标语提醒着旅客们要小心扒手,看好自己的行李。可张嘉已经完全麻痹了,总觉得祖国的治安是很好的。所以当他的钱包被人扒走的时候,他是完全没有知觉的。
从B市到N市路途遥远,偏偏遇上了学生开学的高峰期,这两天的动车票都已经售完,所以他只能买了特快,赶在明早到家。倒霉的是,连卧铺都没的卖了。虽然那人让自己再呆两天再回去,但是张嘉还是买了票,准备坐这一趟长达十二个小时的火车。
张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很有些局促不安。一想到还有大概七个小时才能回到N市,便觉得乏力。外面已经全黑了,看着玻璃窗也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百无聊赖的张嘉只能四处打量自己的同行人。
对面坐了一个黄头发,塞着耳机的小孩,耳钉,项链,还有那一身张嘉实在无法品味的衣服。小孩估计是正在听歌,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让张嘉总担心他脖子会不会酸。忽然那小孩儿睁开眼睛,刚好跟张嘉的眼睛对上。张嘉以为是自己看他看的明显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小孩笑笑。小孩翻了个白眼,把眼睛再次闭上,头一歪,完全一副不理人的样子。
张嘉有点尴尬,又把视线转向了斜对面的一群人,正围在那里打扑克。之前两个小时,那坐在一起的人刚刚混熟。张嘉不由得有些羡慕。不像自己这边,四个人,两个在打瞌睡,一个超脱了红尘。但是叫张嘉去凑热闹,他又是万万做不到的了。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张嘉跟人搭讪的能力几乎为零。
慢慢地张嘉也有些困了,把公事包放在腿上,趴在面前的小桌子上,张嘉就要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车报站,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张嘉感觉到身边的人站起来,然后一阵嘈杂,张嘉歪头睁开一只眼看了下身边的情况,然后继续睡了。
不一会儿,身边又感觉到有谁坐了下来,张嘉也没抬头,下意识地往里面又挪了挪。奇怪地是那人竟然跟着挪了一下,直到张嘉再不能缩小,只能尽量忽略着腿部的接触,忍耐下来。
因为已经半夜的时候了,车厢里面大多数人已经选择打盹,渐渐地都安静下来。隐约能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话,但是这不妨碍张嘉维持着一个难受的姿势睡着了。
“你干嘛!”
一阵怒吼从耳边诈欺,张嘉猛然惊醒,然后慢慢地又陷入迷糊状态。
张嘉就看见自己身边的一个穿着有些不合体的西装的很瘦的男人愤怒地拉着一个小孩的手,那小孩却揪着他的衣领不放手。
这是怎么了?
小孩不慌不忙地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摘下耳机,一字一顿地说:“抓、小、偷。”
那瘦子脸刷一下白了。
张嘉斜对面的女子开始翻查自己的包,周围的人很快都行动起来,检查自己是不是有少了什么东西。
“你谁啊?!我警告你不许乱说话啊!”
瘦子面色发黑,然后用力扭了下小孩的手,小孩吃痛忍不住撒手。
“小心老子揍你!”
说着那瘦子就要离开,那小孩一个步子冲了出去,也不管是不是撞到了身边的小姐,拉住就要走开的瘦子,这时候,旁边的几个男人也站了起来,挡住了瘦子。
不久,乘务员也叫来了乘警,那瘦子撒腿就想跑,可在狭窄的通道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后顺利地被制服了。
很快从瘦子身上搜出了一个钱包,黑色狭长的造型,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众人显然已经是检查过自己的东西没少,这会儿都伸着脖子看谁是那个倒霉鬼。而张嘉,显然还没有睡醒。
林霖不由得出言提醒。
“咳,叔叔,不觉得那个钱包很像你的吗?”
张嘉终于慢慢地恢复了神智,说:“啊,挺像的。”
林霖终于还是忍不住翻了跟白眼。
“啊!我的!”张嘉猛然惊醒,才发现刚刚放在自己腿上的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拉开了拉链。
见找到失主,乘警带走了张嘉,去做个询问。等他回来的时候,再有一个小时就该天亮了,刚刚的事情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不少人都醒了,三三两两地开始说话了。
回到座位上的张嘉看着那个小孩,忍不住想要谢谢人家,可小孩趴在桌子上,塞着耳机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只好一直干坐着,看着外面慢慢地一点点地变亮,等着小孩醒过来。
事实上小孩只有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又坐了起来,然后不等张嘉开口说话,人已经站起身去后面的洗脸处清洁去了。
等小孩再回来,张嘉惊奇地看着小孩翻出一堆瓶瓶罐罐,看起来都是护肤品什么的。小孩一样样往自己脸上抹,末了还掏出镜子,用手扒了两下脑袋上的头发。
全部进程不过5分钟,不过这不妨碍张嘉对此表示叹为观止。一度怀疑那小孩是不是个姑娘。
不过这种怀疑很快消散了,因为小孩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说:“叔,至于看的这么认真吗?”
很清爽的声音,如同这人现在看起一样,清爽干净的小孩一个。
“呵呵……”
张嘉干笑了一笑,觉得小孩笑的太晃眼,一时间把刚刚想好的说辞都给忘了,末了看看窗外刚刚起床的太阳,对小孩说:“早上好。”
小孩眯着眼睛,笑的像只猫,然后伸了个懒腰,说:“嗯,早上好。”
后面的对话很顺利就进行下去了,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很快火车到站,两人匆匆道别随着人流出了火车站。
最后张嘉只知道,那小孩叫做林霖,是B市人,来这里寻人的。
不过因为累了,想早点回到家,张嘉很快就将这个小孩放到了角落,匆匆下了地铁,往家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