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蔷卷 第053章 真情已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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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终于惊醒。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梦,我看到了自己,穿着梨溶的衣衫,我想,我是疯了。
“红蔷,你终于醒了!”便是在这个时候,有个声音传来。
我心神而宁,转头,居然是长空。
我捏了自己一下,极是疼,并不是梦,只是我依旧不曾确信,见四下无人之时,抖抖索索伸手,触及他的面庞,是温热,果是真!
我一下坐起,伏在他的肩膀,抱头而哭,也不顾眼泪鼻涕全然淌在他干净的袍子之上。
“笨蛋,那么久不见,就学会了个哭?”他话中带着嗔怒,但臂弯却是温柔地将我拥入怀。
我没有回嘴,只是那样哭着,很久很久,我便是伏在他背上问:“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他轻轻而问。
“当然……”我顺应着想答,可开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逃离般地离开了他的肩膀。
这里不是上官府,我也不是过往的上官红蔷,他不该知道,也不该来,可他却是那样真真实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给予我一个温暖怀抱。
这能不是梦?
“傻瓜,怎么还在哭!”他伸手,为我拂去面庞泪滴,可我脸一侧,避了开来。
我宁愿这一切是梦!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他。
“你走!”睡了一觉,气力也恢复了些,我一下将他推开,大声道。
他对我如此行动始料不及,居然被我推了个踉跄,一脸迷茫,问道:“红蔷,你怎么了?”
我不知要如何跟他解释,所以只是重复道:“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你快走!”
“不,你身子还很虚弱,我不走!”可他却是说着如此话语,复上前,环抱住我,将我禁锢而住。
我便在他怀中拼命地捶打于他,可他依旧那样紧紧抱住我,不曾松开一点点。
为何,他要逼我如此,我终于将一切摊开而说:“我今日为何会在此,难道你会不知道?”
他心地善良,不善于宫廷尔虞我诈,但却聪明异常,我此刻境地,我不信他会不知道。
我在这,是一个筹码,是威胁着我爹爹对付他的筹码。
他知道,一定知道,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过来看我这一番凄清,否则,这下人之房,这皇府家事他又如何得知?
“长空,为何你还不放开我!”终于,我累了,对着他干嚎,“你非要嘲笑我一番才满意?现在,我的落魄你都看到了,你该知足了,求你,放过我!”
“红蔷,你在说什么?你这个样子,我多么伤心!你为什么还要说出那些话?”我已经舍弃所有颜面于他而道,可他只是将我越拥越紧。
他的面颊贴过我的面颊,却是有滴温热落入我的面庞,是我又哭了么?还是……他……哭了?
我歪在他的怀中,筋疲力尽:“我不要你可怜!”
他却将我的身子扳过,扶正,一字一句地告诉我:“我不是可怜你,而是,我爱你!”
我睁大了眼睛,刚才的话语分明很是清楚,却又晃似什么也不曾听见。
他说,爱我!
“呵、呵、呵!”我笑得踉跄又嘲讽,那样笑声干涩,本不由心而发,他自能听出。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倔强地要比弹珠的时候;从你女扮男装,与我一同,混迹于军营的时候;从你在晚宴上,替我求情的时候……”他的眼中含情脉脉,那样坚定地而说。
可我捂住了耳朵,责令他:“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准你再说了……”
可他还是要说:“从你进宫,倾城舞一曲的时候;从见到你身处牢狱,却从容不迫的时候……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对你的爱了,虽然,我知道你心中有的,是我的皇哥!”
那声响透过之间缝隙传入耳膜,可我依旧低垂过头,拼命摇晃,自欺欺人:“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
可是,我分明就是听到了,他又何尝不知,便是那样侧头,带着宠溺而望。
那样的眼神,温柔得几乎要化出水,却令我害怕,我知道,躲避不是办法,我只有迎面而上。
我放下了手,面对了他,张了张嘴,不过四个字——我不爱你!可却在此刻,我说不出来了。
看着他的面庞,回忆他方才所说的话,那些过往曾经,串联起来,亦是一段情,可为何,原来的原来,我只是痴迷于那一场蔷薇花舞,丝毫见不到他的遗世一笑。
原来我们之间的过往,亦很美。
他依旧在笑着,包容一切的笑着,只是我该如何去接受他的这一份爱?
我的心里,依旧承载过对长天的那么多情;我现在的情形,却算与他对立。
我果真能抛开一切,望着他的期待,轻轻点头,说过一声:“好!”
我不能。
所以我还是开口,扶着面上疤痕自嘲而笑:“你喜欢的是以前的我,现在我这副模样,不值得你去爱了!”
他却拉开我捂着伤口的手,替我轻抚,经了这些日子,那疤痕结痂,没有任何疼痛,但经他而拂,仿佛灼热得要燃烧起来。
“我爱的是你!与这疤痕又有何关系呢?”他一遍一遍抚摸而去,带了轻笑。
我便也随着他轻笑,伸手握住他摩挲的手,望着他微笑的眼睛:“如果我告诉二皇子,这道疤痕由何而来,或许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那笑意流转,嘴唇喃喃,他知道我说的话,断是他不想听到的。
可是我没有经他同意,径自而说:“这道伤痕,是我不愿去发誓才亲手割裂的!而那个誓言,是……”
我抬眼望了望他,居然不敢说下去了。
那样漂亮的如星星的眼睛,是否会随着我的话语而黯淡下来呢?
可最终,我还是残忍地看着他的眸子转瞬黯淡:“那个誓言,是让我不再去爱大皇子,爱长天。可我做不到,所以我宁愿毁去自己容颜!”
他什么也没有再说,放开了我的手,转身,离去。
我不敢再看他,只是垂着头,捂住胸口,胸口开始疼,疼得莫名其妙。
我只是将事实而告,我只是拒绝了一个我所不爱,我究竟为何而疼?
这样想着,却听到长空的一声:“哥——”
莫不,长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