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蔷卷 第018章 宫廷显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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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现在还有什么事有比将他身上那套湿衣服换下来更重要呢。
我正思忖着,他便是说了:“红蔷,那一晚你为我求情……”
原是隔了如此久远之事,若他不提,早已遗忘于我记忆角落,慌忙阻了他继续说下去,道:“二皇子还是先换衣服吧!”
他却是不依不饶:“红蔷,那一日后,父皇将我督促更严,我始终未寻着机会当面向你道一声谢谢,好不容易再遇,你别再阻了我!”
话至激动处,他甚至一把拉过我的手,仿佛要掏心掏肺地表露他的诚恳。
我慌忙抽回手,扭了身不敢去瞧他,心怦怦乱跳。
我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又似乎知道自己会如此……他声音开始变得沙哑,该是受了风寒……他如此傻,那样匆匆,只为了与我说一声对不起……可是我也的确不敢去想,便是如此痴傻之人,有着那样深邃的心思……他笑容干净明澈,他不该如此……
“哼,怕是你吝啬,不愿差人来谢,所以今日才说这一遭话吧!”我只有勉强若往日一般与之打趣,掩埋内心重叠。
“不是的,不是的,怎么会,你要什么?你说……只要我有……”他着急间,话都磕绊。
我要什么呢?
我自嘲笑笑,仿佛我想要的是长天的爱,可他能给予吗?
正想着,他家的一众家丁终是姗姗来迟,而我也接受了他的谢意,他终是听话地回府。
只是隔了远了,似乎还能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花灯赏过,便是到了入宫选妃的日子,我在爹娘千叮咛万嘱咐中踏进那一道宫门。
虽说长天只是皇子,但毕竟是正宫嫡出,所以排场亦大,那厅堂流光溢彩,即便是初选,珠帘后,皆由皇后亲自把关。
我跟着众人垂下头,心中所想,便是个个如此,脸朝大地,却不知那皇后是如何挑出贤良淑德,体貌端庄的。
不过,随后,我便是清楚……
“皇甫汀瑶,纳兰云媛……赫连嫣然……上官红蔷,留!”皆是复姓贵族,想来那其余女子,与我与赫连嫣然一样,都有着一个有权有势的爹爹。
皇后之心,明眼人皆能瞧出。
我偷偷抬起眼睑,瞧一眼站在一侧的长天,他站得笔直,面庞上没有任何神色,却是瞧不出喜怒哀乐。
我复将头低了下去,第一次于有着如此尊贵身份的他,有了些许同情。
不过,貌似真真实实该同情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我做梦也不曾想,不过给皇子选妃,皇后所将排场弄得跟太子选妃如出一辙,怕也是她想着用此法告诉那些朝中大员她的权势吧!
只是,苦了我们。
十几人被编排至一个院中,也不知那嬷嬷是故意还是巧合,又将我与赫连嫣然安排在了一屋。瞧着她扬眉之样,顿觉头都要大了。
可她却是温温婉婉地笑,谦和有礼的模样。
我瞧着心头发怵,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有些担心。训话的管事嬷嬷下去了,伺候的小宫女下去了,就我们二人一个屋子,气氛沉闷,我不愿见她,便草草梳洗早早睡下,可又哪能睡得着。
翻来覆去,时而想那蔷薇花架下的落红雨;时而想那白衣胜雪的句句言;时而又想着长空浑身湿漉的模样,却不知身体何如……忧心忡忡,又想着赫连嫣然今日平静得极是难为,怕有古怪。
“赫连小姐,这是您要的点淳露!”是伺候我俩的宫女香寒的声音。
“多谢姑娘!”嫣然极是礼貌地谢过,又轻轻关上了门。
我侧了身,依旧假装已寐,想着她方才的礼貌,与平素的刁蛮无理极是不同,难不成,她改了性子?我误会她了?
那一夜,我便是在自个的胡思乱想中胡乱睡着。
睡得晚,所以早上居然未醒,还是赫连嫣然唤了我。
她声音柔柔的,像云朵一样软糯,若她不是赫连嫣然,听着倒有些受用,但无论何遭,她今日诚心诚意将我叫醒,让我不曾误了学习礼仪,所以我难得对她展露笑颜:“谢谢!”
她微笑间点头,似是应了,便离了我的床榻,去那梨木梳妆镜前,细细打扮起来。
她本是梳妆完,怕是不合她心意,却是将头上的蝴蝶簪褪了下来,细细挑选间,选中了一支蔷薇花簪,黄金做蕊,红宝石为瓣,华美异常。只是我瞧去,却不若我素常所带的那些绢制蔷薇。
笑而不语间,我换了衣裳,瞧着香寒正忙,也不去唤,自个拢了发,怕赶不上时辰,也不多做修饰,便欲出门。
但临了门框,想到了嫣然方才唤我起身,便停了脚步,咽了咽唾沫,方道:“那个……怕是要迟了……”
嫣然从容扭头,步摇轻晃,为她的面容添了流水俏丽,微微颔首,只言:“谢谢!”再起身,朝着我走过,始料不及,她居然拉过了我的手腕,轻轻一拍,瞧了一眼外边,与我亲昵道:“不急,你我一个是宰相小姐,一个是将军千金,那些人万万不敢惹,便是迟了些时辰,也没什么打紧的!”
我有些愕然,但细细而嚼,也觉此言不差,若非此次是为了给长天选正妃,便是这些礼仪学习也根本是多余。理虽如此,但心中还是不免有些不安:“这样,怕是不好吧!”
她拿帕子,掩面咯咯笑了几声,我心一紧,怕她又要寻了这个机说我胆小因了娘亲的缘故,所幸她并未提及,只是拉着我又往里进了些,坐了。
心中虽忐忑,但想着无论如何断不能让她小瞧了去,便也随之坐下。
她的手依旧紧紧握住,让我不好挣扎去,只觉得有些尴尬,还好她是现行开口:“红蔷,对不起!”
如此亲昵的称呼,让我一时不习惯,睁大眼瞧了半晌,才不由啊了一声。
但她依旧极尽诚意,凝视于我:“红蔷,对不起,这些年,我与娘亲,总是那样待你与玉姨!”
我终是沉稳了心思,听她如是而言,不由颤了声响,怕方才一切是幻听,不由而问:“你刚刚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