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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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择床还是因为有心事,慕含直到寅时才勉强入睡。
梦中父皇被刺的一幕重又出现,慕含大声恸哭,却听得耳边有个声音说道:“你既然为报父母之仇忍心离开我,那我便离了你,永不再见!”
慕含转身,看见一个身影慢慢远去,知道他是季宣,更是心痛得无以复加,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耳旁模模糊糊地传来雨儿急切的声音:“公主!公主!”
慕含终于醒过来,雨儿松了一口气道:“公主,又做噩梦了吗?”
慕含刚一睁开眼便看见雨儿一张脸放大在眼前,吓了一跳,回了回神道:
“雨儿,你可是越大越漂亮了。”虽说是朝夕相处,可也有四年时间看不见她的模样,心中还是雨儿十二岁时的相貌。
雨儿听慕含这样一说高兴道:“公主,你的眼睛真的好了!我这就让人禀告太皇太后去。”说罢,也不待伺候公主起身便跑了出去。
慕含摇了摇头起身下了床,立刻有宫女进来伺候着她梳洗,转眼间雨儿又跑了进来,接过宫女手中的面巾,说道:
“公主,用完早点便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吧。”
慕含笑道:“看把你急得,自然是要去请安的。”
还没等慕含出门,太皇太后听到宫女的禀报便急匆匆地赶来了,随便还带来了去长寿宫请安问早的八个嫔妃。慕含此时才看见外祖母的相貌,心中不由得亲近了几分,心中想着母后和外祖母很像呢。太皇太后拉着慕含的手笑道:
“你们瞧瞧哀家这个外孙女,可不是比天仙还美么!”
众嫔妃自然是一个劲儿地夸赞慕含的美貌,顺带再夸夸老祖宗有福气。乱哄哄过了半晌才各自坐好,太皇太后一一为慕含做着介绍:
“这是柔贵妃,性格最是温婉的啦。”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起身对慕含温和一笑,但见她眉如新月,眼似灿星,肌肤如雪,面目可亲,慕含立时便喜欢上了她。
“这是华贵嫔,她可是个急性子,轻易你别招惹了她。”身着红衣的华贵嫔一听,俏丽的脸一红,撒娇道:“老祖宗!”太皇太后笑道:“我还没说完,她虽是个急性子,却是个大好人呢!”众人听罢都笑了起来,慕含也跟着莞尔。
余下的有两位淑媛,一位婕妤,两位荣华,一位美人,慕含都一一见过礼。心想:这位皇帝表兄还真是艳福不浅呢!又疑惑:怎么不见皇后呢?却又不便问出口。
众人在听雪宫内说笑了半天,太皇太后有些乏了,便回了长寿宫歇息。太皇太后一走,众嫔妃也就散了,只柔贵妃和华贵嫔多留了一会儿,也便各自回宫了。
不一会儿,各个宫中的宫女太监们带来了自家主子送给慕含的见面礼,都是些贵重之物,看样子大家都认为太皇太后很喜欢这个外孙女,是以都来向她示好。
用过午膳,慕含没有困意,便让雨儿叫了一位叫青竹的宫女带路去御花园逛逛。出了听雪宫,转过两个长廊便到了御花园。一路上,雨儿向青竹打听宫中之事,青竹原本是太皇太后宫里的人,太皇太后特意指了来服侍慕含的,对宫中之事很是熟悉。雨儿问她怎么没有见到过皇后,青竹轻声说道:
“皇后因家人获罪被打进冷宫了。”
雨儿“啊!”了一声,看了看慕含,正待接着问什么罪时被慕含止住道:
“我有些冷,青竹去取件披风来吧!”
青竹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去了,慕含才又说道:“雨儿,这宫中之事不可胡乱打听。”
雨儿点点头答道:“知道了。”抬眼四处望了望道:“公主,这周国皇帝的御花园可比我们代国的差远了呢!”
慕含轻声斥道:“雨儿,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再说!”
雨儿伸伸舌头应了声:“是。”
慕含说道:“这御花园虽不如代国的大,景致却是不错的。小时候听母后说起过这里有一处梅园,我们去找找看。”
雨儿扶了慕含在园子尽头找着了这处所在。拱形的园门上刻了“梅园”二字,听母后说这是外祖父题的字,这所梅园当初是为外祖父最宠爱的一位梅妃所建,听名字就知道这位梅妃喜欢梅花了。园中种了几十株梅花,待满园花开的时候应该很美吧!两人在园中逛得累了方往回走,碰见四处寻找她俩的青竹,才想起还命了青竹去取披风。慕含歉疚地披上披风,三人一同回了听雪宫。
太皇太后派人来请了慕含去长寿宫用晚膳,又赐了不少珠宝首饰和衣物给慕含,慕含谢过恩便携了雨儿和青竹出来,天色已渐渐黑了。因为用晚膳的时候太皇太后嫌慕含太瘦,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害得慕含吃得有些撑了,此时便不想回宫,打发了随侍的宫女先行回宫,青竹和雨儿提着灯笼陪慕含散步到了御花园。待食消得差不多了,慕含正打算回宫的时候从梅园方向传来了一曲箫音。箫曲缠绵忧伤,听得慕含也一阵伤心,不知不觉跟着箫音走进了梅园。园中却根本没有人,曲子是从墙外传来的。慕含问青竹:“你知道是何人在吹奏吗?”
青竹答道:“应该是宁王爷。”
慕含问:“宁王爷?”
青竹道:“宁王幼时便离开皇宫,前些日子才回来,每日都能听到他吹箫,不过平日里都没有吹过这么忧伤的曲子。”
慕含心有所感,道:“必是有什么伤心之事吧!”还待要听下去,却被青竹和雨儿劝走了。
这个宁王爷的箫音似乎引起了慕含的共鸣,接下来几日用过晚膳后慕含便领了青竹和雨儿到御花园内听他吹箫。如若宁王爷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忠实的听众,应该不会再吹奏这忧伤的曲子了吧?慕含想起季宣拿走玉箫时说的话,心中想道:“又有谁会来为宁王换走这支箫呢?”
想起了季宣,心中便是一阵难过,他应该已经看到自己留下的书信了吧?他会很生气吧?只希望他不要伤心。慕含心中默念:“季宣,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