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指点江山 弹指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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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儿的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凌君看到了她的谋略,此后御书房谋事的,除了他这个天朝帝王,还有陪伴在他左右的蔓卿。天朝向来只有国母方可议政,当今圣上不封帝后,却让汾阳王之女蔓妃入御书房,其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可见一斑。
一晃三年过去,派出去的细作皆已顺利地进入了南朝按照计划各就其职,随时随地都会从南朝传来一些密报。这一招未雨绸缪,真是蔓妃步步为营编制的天网,小到商铺老板大到朝廷命官,都有了她安插的人手,这三年,她为了这些细作平步青云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三年来,她和凌君比肩站在城楼之上观望着南边,一起担忧,一起欢喜。
“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天天朝不犯他,不代表南朝日后不来犯我境。”蔓儿为凌君封上了糕点,这三年来,凌君消瘦了,为了天下苍生一再的操劳。
他合上了奏折,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蔓卿,眼里凝满了歉意,“这三年,让你相伴左右,看这些烦心的折子,真的委屈你了。”接过她递来的一杯香茶,握着她温暖依旧的手。
蔓儿对上凌君的眼神,心里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三年了,她在他身边整整三年了。后宫里多了些孩子的牙牙学语,兰贵妃的孩子胤泽已经会叫父皇和母妃了,去看他的时候,胤泽总爱缠在她身边。如果三年前她没有遇上那件事,他和她的孩子应该也已经会叫父皇和母妃了吧?她知道凌君在怨他自己,江山让她一同并肩守着,却对孩子的事情一直无能为力,访遍了天下名医,得到结果,永远就只有一个:如若悉心调养,怀有子嗣也不是没可能。
这三年,能做的,能用的,他都替她做了,这一切,也便是够了。“我们的皇儿跟我们的缘分还未到,又何须自责呢?”她将手从凌君的手中抽离,替他收拾着案上的一片凌乱,这三年,她长得更美了,却多了一丝丝的惆怅。
“走吧,去桃林陪我坐会儿。”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牵着蔓卿的手走出来御书房。春天里的皇宫,也多了一丝花香气,她宫里的那片桃花林让他眷恋。每每和她呆在那里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一日的记忆,和那一日的蔓卿。
桃花林里,依旧桃花纷飞似蝶舞,他搂着蔓卿盈盈一握的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闲暇,蔓卿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习惯的听着他平静的心跳,闭上了那双美眸和他躺在了桃花林深处。
“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天子,我也娶不到你。”他轻轻的叹道,“所以,这个天朝的天下,我要给你担着。”
蔓儿听见凌君这句无奈的话,知道,如果可以选,如今他宁愿带着怀中的她过着天高任鸟飞的生活。这道宫墙,给了他太多的权倾天下,也束缚了他太多。“这个皇宫里,有你,便是我的旷世桃源,有你,蔓儿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他的心中始终在为孩子的事情责备着自己,这三年,每每看到别的嫔妃在他面前抱着孩子,让这些属于他的孩子叫他父皇的时候,他总想起三年前蔓卿那张绝望的脸,那一刻的她,像极了一个茫然无助的孩子,找不到一丝丝的希望和方向。她不说,不代表她真的不想,这一份懂事,更是让他的心为了她疼。
蔓儿的谋略让他如虎添翼,每每跟她说起朝纲,她自是有方法让问题迎刃而解,连汾阳王都惊叹自己女儿的谋略,更何况他这个身为丈夫的帝王呢?此次南朝之举,又是她出谋划策,她说:“不伤人,却要防着不被人伤。”直到这一刻,她依旧如此善良,她为他做的,都是两全之策,既掌握了南朝政局,每一个位置都是她精心策划的,她怕下派的细作成为一个叛变,也怕南朝举兵来犯的时候天朝无法应对。为了这些,她日日夜夜没少辗转难眠过。
这样一个女子,叫他怎么不去疼,不去爱呢?其他的嫔妃想的是如何让他多看一眼,而她的心里,想的是如何才能保护他。嗅着她身上隐隐传来的香气,睁开眼看到汾阳错落的桃花落在她身上,纯白色的雪缎宫袍上,冉冉漂浮着片片的粉嫩。蔓卿的眼角,落下来一滴清泪,打在坠地的桃花上,也让他看着更为心疼。
何时起,身边的蔓卿,连掉泪,都学会了笑着落泪,是怕他睁眼看到她眼角眉梢的伤怀么?
“相信我,有我在。”他吻住了蔓卿娇艳的红唇,用手轻轻抚去她滑落的泪痕,将她抱起,走向了寝宫,与她同样穿着一袭白袍的凌君,任由着桃花林凌乱了他眼前的视线,春风扬起,长袍被风吹起的翩然,让这一切美得不像话。
“三年了,蔓儿居然膝下无子。”洛颢轩看着殿下跪着的探子,一字一字地说道,“消息可否属实?”
“禀皇上,奴才只能打探到这么多,蔓妃的确膝下无子。”探子据实禀报着他打探来的消息。
“退下吧。”他挥了挥手,让探子退下了。他一个人一步步走向了城楼,一步步接近了东边,伸出手拂向照样初起的地方,感受着那一袭的温暖。
是在等我么?在那个后宫中,等着我来带走你。蔓儿,这一天,不会太远了,你一定要等我。
三年,他改革了军制,削了藩王,让整个南朝恍然一新,却总觉得有些阻力牵制着自己,否则,这三年,他有无数的机会进犯天朝,也有无数的机会,带走蔓儿。这些阻力究竟是为何,他在这三年一直不得其所。
纳兰忘忧知道,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站在城墙上望着东边,而她每天就会这样远远的望着她。他望了三年,她便望了他三年,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身后有道目光如此灼热着恋着他,从来没有过一刻的减少,像疯长的野草,烧不尽,砍不尽。
忘忧依然膝下无子,而他,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老天,这算是对忘忧的惩罚么?”她凄然的一笑,华贵的宫袍之下,她的心泛着苦涩,回身便走回了深宫,走回了她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