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执子之手 誓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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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缪烟的愧疚深深的刻在了凌君的心里,这一场爱里,她的心始终都未有负过他,一心等着他归来,一心等着做他的帝后。酴醾尽殆后,她的心依旧在为了他等,为了他痴痴地盼着,念着,想着。而他,终是负了她,就像天下所有的薄情郎一样,负了那个用尽了一生只为了他一个承诺去等的女子。
“蔓卿,这一世我只剩下你了。”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凌君的眼里住满了寂寞,如果让他在这个没有蔓卿的后宫里住下去,对他的一生将是最残忍的折磨。
蔓儿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不去看他眼底的寂寞,不去猜这一刻他的寂寞是为了谁。缪烟死了,却永远用爱活在了他的心里,那一份愧疚,成了她望尘莫及的高度。缪烟是因为她而死,凌君真的放得下么?
缪烟死了,凌君心里曾经的期盼和等待,也终结了。
“你看,窗外的风,你说,是风在动,还是心在动?”蔓儿纤细的手指向了窗格外吹动树梢的风,依旧不去看凌君脸上的表情。
他并未回答,却懂了蔓卿的意有所指。这个女子洞悉了他心里的想法,读得懂他心里的怅然若失。不管是风动,心动,活在当下,才是重中之重。蔓卿告诉他,他是当朝的帝王,肩膀的分量永远摆脱不了。
缪烟之死,当需放下。
这一夜,蔓儿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端详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天下的君王,亦是想尽齐人之福的男人,殊不知,心只有一颗,不可能等分成很多份,分给这个云云后宫。她爱他,必须是一生一世的,而他呢?是否也能将心给她,让她守着这颗心,一生一世。
她在怕,怕有一日自己如同缪烟,油尽灯枯。
“娘娘,缪烟死了,为什么皇上反而没有惩治蔓妃?”碧影不明所以地提出来疑问,这个疑问很多天来都困扰着她。
德妃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在宣纸上留下了一滴墨,随即提笔画了下去,不让这一滴墨坏了她这一整日的心血,“那是因为心。”
德妃一语道破了碧影的困惑,却也刺痛了自己的心。凌君到底是有多爱她,竟然到了这步田地?
兰贵妃在宫里伺候着胤泽,没有过问这件事的始末,对她来说,没有了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此事因她而起,如果她从中再插手干预,更容易让事迹败露,到时候更弄得难以收场了。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儿子,她的心为了那片睡颜柔软了,俯下身吻了吻怀中的婴儿,脸上流露着母性的慈爱。
李嬷嬷将炖好的燕窝端了上了,自从上一次自作主张被训斥之后,她也变得谨小慎微起来,怕再有所差池,惹得兰妃娘娘不悦。
“嬷嬷,你说,我爹这么千辛万苦送我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的她已经做了贵妃,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些都已经够了。
“当然是希望娘娘您能有个好归宿,好依靠,”李嬷嬷将燕窝盛到了玉碗里,放到了兰贵妃的手边,“作为女儿家,可不就是图这些么?”
为了今天的地位,为了自己襁褓中的孩子,她付出了太多太多了,手上的血腥让她自己都觉得脏了。兰贵妃低头看着怀中的胤泽,知足了,这个后宫谁的手里不曾染血,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保,为了自己的孩子。
贤妃依旧在孝仁宫里研究着佛经,整日整日地待在自己的宫里,鲜少有走动,算是这个宫里最安静,也干净的地方了。
“蔓卿,如果这个后宫,连你都不在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又一次说了类似的话,手中的眉笔轻轻地为蔓儿画眉,“答应我,不离开我。”
“伴君当如是,白首不相离。”她在凌君收笔的时候,浅笑盈盈地握着凌君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天边的明月。
轻轻的纱衣在他们闲庭兴步的时候,让蔓儿手臂上未长好的伤口丑陋地跳进了凌君的眼帘,“这道伤,不知道能不能好。”
“蔓儿情愿留着它,不让它退下去。”这道伤口,让她看见了他的心,也让她每每触及伤口,就触及了当日他的那份肯定。
“女子不都是最重视自己的容貌么?”凌君挽起了她的衣袂,伸手抚触着这道丑陋的伤疤,不禁皱了眉。
蔓儿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道伤和凌君的爱相比,真的太微不足道了。“我当然重视我的容貌,但我更想留住的,是对我的这份心。”
这一份情到底有多重,在凌君的心里,有了答案,在蔓儿的心里,亦是有了答案。今夜,他和她互相搀扶着走在这个悠悠的深宫里,让人想起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莫道离别,才念往昔,卿卿佳人,悠悠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