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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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忘了那一次我进山到底是干嘛了。但是,我不会忘记,是他带我一路上去的。”他这样说,微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想,那时的他是愉快的。
——序
那是哪一座山他不知道,也不会知道。那座山极少有人去,常年的阴湿与冷清让山中的气氛总是有些压抑。
看着头顶繁密的枝叶,他舒了一口气,真的很舒服,远离人群的世界。无需掩饰自己的本性的日子才是自己最为喜欢的。但是,只要你生活在一个有人的世界中,你就只能演着一场你本不想演的戏。
男人习惯性的将手中的口粮递给他时,他略略有些迟疑——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喜欢那口粮的味道。
“这小鬼,才背了25公斤的负重,进山不到半小时就减到了七八公斤,还是个小孩子。”另一个男人笑着伸手揉揉他的头。
他皱眉躲开。那时的他,痛恨任何人这样对他说话。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一向是最不擅长演戏的那一个。天性中的许多东西总是无法改变的。男人不动声色将他拉到身边:“他和我们不一样。”
他笑,满意地在男人身边乖乖坐下,九岁的孩子,却已经变得太过冷漠。不喜欢的就无法演这一场戏。
下午开始,兵分两路——他和另一人由进路直接前往山上的宿营地。而男人则带着同伴们按预定路线山上。
晚上,他没有见到男人和他的同伴们。山中的夜晚温度始终是低的,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等待着,直至半夜,终于见到那一行人飞快地向宿营地跑来——纵然已经是一天的劳累,他们仍然精神抖擞。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他那时就已经明白。着=这一些人,始终是其他人眼中的异类。
男人始终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露出的,却是不满。
那一夜,他是枕在男人肩上睡着的——没有多余的睡袋,而他,坚决拒绝和其他人在一起,只是因为单纯的不喜欢。但是,那时的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只存在于两人之间的信任意味着什么。他们这样的人之间,本不该有这样的信任。因为,他们是异类。
主啊,请你原谅我们的罪孽。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来世,我愿用一世偿还这一切的罪孽!——记录者按意记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不在意和男人接近的?他早已经忘了,因为从一开始在那儿,最接近的人就是那个男人。而习惯,一向是最为可怕的。他已经习惯于男人的一切,反而,忽略了其实这个男人才是那一群人中真正的异类。
老人看着树下窝着的两人失笑。他微微抬眼,睡眼惺忪,舒舒服服窝在男人的怀中还未睡着。他没有注意老人笑容中或许带着的意外。因为,那个男人本不会让任何人这样接近他自己的,何况他还只是一个与男人无关的人。
“两个孩子!”老人笑着摇摇头。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知道,那时的男人,才真正像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卸去了平日里平静得让人难以忍受的伪装,露出自己的一点点的被视为禁忌的温柔,男人已经开始蜕变。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去看。
(“或许,他只是不想去在意自己的改变。因为,他不该因为任何人改变。”他这样对我说过。——记录者)
“你知道吗?没有一个人的肩膀可以和他的一样让我觉得舒服。”他这样说过。但是,那时,他们已经形同陌路。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结局。只不过,男人已经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一种烙印——因为一点点在他需要时的鲜血。
而那,又是另一个他们之间的故事。
作者本段结语: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杂质,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或者是习惯。或许,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存在过。我没有资格做出任何评论,唯一能知道的,只有一点——他们相识,相信彼此。而他,依赖着那个男人,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