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庙堂篇  第五十章 出战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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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微的尘土扬起了迷迷蒙蒙的烟雾,雪白高大的战马上,是渊羡的战神,八皇子司封绝。身后跟随着的是他的亲兵。这是他自从军起就一直带领着的军队,没有一人不为他叹服,没有一人不为他折腰,没有一人不钦佩着这位战神,亦是他们心中的神。
    洛涵骑马在司封绝的后方,两人仅有一步之遥,他知道这次出征的原因,虽然司焱将情报封锁的极好,但他还是听出些风生,他不明白司封绝到底对云日暮上心到什么程度,司焱心中又是如何想法,虽然云日暮被掳走,但他相信司焱要是做的话依旧能做到:让外界认为是从宗室里选了合适的女子嫁了出去和亲。但是司焱这般大张旗鼓的要夺回云日暮,不禁让人猜测,云日暮在他心中到底占了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等祥喜呈上御酒,司封绝一饮而尽,将被子摔在地上,大喝一声道:“出发。”浩浩汤汤的人马跟在司封绝身后离开了他们的家乡,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站在不远处的城墙上,司寂言远远的望着司封绝,心中愤恨,这个男人,果然是他注定的对手。
    他没有主动请战,去夺回云日暮,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司焱的反应有些过度,而且,他真正的目的是将这万里的江山收归囊中,以及那个云淡风轻的人儿。想到他为云日暮留下的泪,司寂言心中愤懑不平,他有什么资格让阮如墨为了他而流泪。
    都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却谁知情之一字,最是恼人。
    云日暮幽幽转醒,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他本以为那是场意外,可没想到厉寒云竟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在众人面前将他掳去,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云日暮坐在床边,发现此时自己正身处于一顶大帐之中。
    尖顶圆房,地上放着盆炭火,劈裂啪啦的燃烧着,散发着所以的热量,室内布置的极为简单,一张床榻,前面一张桌子,在桌子前面又是一面屏风,将这顶大帐分成了两个部分,想必前面是厉寒云议事之地。云日暮不会傻到以为厉寒云能将他带回甲斐,莫不要说他自己不愿,就是甲斐的王室若知晓他的身份,也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他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早被换成了甲斐的民族服装,衮边的兔毛,围在脖颈和手腕上,里面是一层厚厚的鹿毛,外面是一层极紧致的缎子,看得出是甲斐特有的织法。脚上的靴子亦是鹿毛做的,虽然看上去穿的极多,但是却并不让人感到沉重,整件衣服又轻又暖,云日暮轻叹口气,走出屏风外。
    却看见屏风上赫然挂着这里的地形图和甲斐的兵力分布,这样重要的东西就这样随意的放置着,云日暮不知厉寒云这样做到底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觉得他将会永远留在这里成为他的东西。
    但不管厉寒云是出于那种想法,云日暮都不会待在这里任由别人的摆布。他早已不在是那个只能听从别人吩咐的单纯孩童,司寂言带给他的伤害让他长大,司封绝教给他的东西让他学会生存,而司焱带给他的是掠夺和无情。他早已经就不再是阮如墨心中那个恍若山中精灵的孩子了。他没有那么高贵的灵魂来值得他挥霍。
    云日暮推开帐篷的毡子,没想到,外面竟是另一番景象,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面的草,并没有因为深秋寒冬的到来而枯萎,依旧是一片深绿,一个接一个的大帐驻扎在一处,四处走动的都是身穿兵甲的士兵,他们充满着威武的雄性气息,这让他不禁想到厉寒云,那个男子在温润的渊羡是那么显得格格不入,而在这里却让人觉得是苍穹中高飞的雄鹰。
    “日暮,你醒了。”刚想到他,他便出现在云日暮的身边,厉寒云也是身着铠甲,那斜飞进鬓角的眉梢,俊挺的鼻,淡薄的唇,以及那双闪现着血色的眸子,云日暮只觉得心神一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厉寒云,虽然他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容易摆平的角色,看来他依旧低估了他。
    云日暮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厉寒云亦不勉强,走进帐内,端出一碗热茶来,放到云日暮手中,“甲斐比渊羡寒冷许多,即使不喝,也拿着暖暖手吧。”
    云日暮接过那晚茶,发现并不是他一直在渊羡喝过的用茶叶泡制的茶,而是甲斐特有的奶茶。他在《各国列志》上读到过,甲斐地处北方,游牧民族,所以放养为生,民风剽悍,喜食肉类和特制的奶茶。当时云日暮一心想要离开渊羡的皇宫,离开司焱的身边,想过自己能够到各国去游历,也会品尝到甲斐的奶茶。
    端起手上的碗,放在嘴边微微喝了口,谁知瞬间那奶茶便吐了出来,果然还是受不了呀,云日暮难受的想到。那奶茶的味道比一般的奶要偏腥,味道更重,里面似乎还加了什么东西,让人难以下咽。
    谁知厉寒云却在一旁道:“即使喝不习惯,也要慢慢适应,以后总会习惯的。”说着就将云日暮领进帐中,“外面风太大了,吹时间长了不好。”他温柔的关心说道,仿佛刚才那毫无感情的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云日暮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这时候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更何况听厉寒云的话,他的的确确对自己有欲望。那么他该怎么办,他在担心,凭他一己之力一定不可能逃出厉寒云的身边,那么司焱呢?司焱会派兵来救他吗?
    他知道司焱并不是爱着他,他们自那时将话说开,便就只是赤裸裸的利用关系,他只能赌这张容貌在司焱心中到底有多重要,云日暮还不知道的是,司焱已经对他本人产生了兴趣,并不仅仅因为着这张脸。
    “既然想让我永远在这里,那么不如把一切吃穿用度都改成渊羡的规矩,那么也许我还能习惯点。”云日暮挑衅说,他知道自己不能逃脱,但是依旧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和厉寒云对仗的机会。这是他一点小小的脾气。
    “哼,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司封绝倒是带人来救你。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罢了。”厉寒云高傲道,他知道司焱一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即使他想,他那高傲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视云日暮为他的所有物,又岂能容的他人的染指。
    云日暮心中一动,那明显的带着与方才不同的表情的容颜,让厉寒云心中略微有些吃味,果然云日暮心中惦记着司封绝。他本就在秋猎时候给云日暮下药,准备强占了他,没想到被司封绝得了好处,之后一直又传言说司封绝和云日暮的关系不一般,今日一见,即使他心中有所疑虑,那么也被云日暮的这个表情粉碎的一干二净,他果然惦念着的人是司封绝。
    顿时,厉寒云只觉得怒火中烧,他厉寒云有什么是比不上司封绝的,可是云日暮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厉寒云捏住云日暮的下巴,看见他那带着明显笑意的眼神染上厌恶,他低头,吻上云日暮的唇,灵舌舔舐着这依旧带着奶香味的口腔内的一切。理智正在燃烧着。
    疼痛从咬破了的舌尖传来,血腥味混合着奶味变成另一种催人沉迷的芳香,厉寒云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依旧贴合这云日暮的唇撕咬着。
    顿时一个冰冷的尖物贴上厉寒云的脖子,迫使他放开了云日暮的唇,两人渐渐的分开距离,云日暮才将簪子收了回来,用袖子使劲擦掉嘴角的血迹。
    厉寒云嗤笑一声:“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为谁守身呢?司封绝和你,到底谁更可悲呢?”吐出嘴里的血,厉寒云将方才云日暮没有喝完的奶茶一饮而尽。“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不管我用什么样的方法。”说罢,转出营帐。留下云日暮一人。
    紫色的发披散在肩上,衬得那巴掌大小的脸更显得小巧,云日暮低下头,掩住了眸中的神情,地上却多了一点水滴,接着越来越多。
    司封绝已最快的速度行军到边界已经有三天了,他心中虽然担心云日暮,但以他对厉寒云的了解,他明显的对云日暮抱有某种兴味,那么云日暮的生命应该不会有危险,真正危险的是他的身体。他知道只要是厉寒云看上的东西不管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都要弄到手,正因为他的心狠手辣,所以他才能在甲斐的王族中脱颖而出,即使他只是旁系的一个儿子。
    甲斐历来就是游牧民族,所以他们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世袭制,而是作为一个首领,他的整个家族,只要有能力者,都能够成为下一任的首领,即使并不是阏氏亲生的孩子一样有资格。所以厉寒云仅以一位旁系的身份进入了这甲斐的王宫之中,参与了王位的争夺,又怎么可能是个善与的主。
    “殿下,这名女子擅自混入军中,行踪诡异,被属下发现,不敢声张,带来见您。”洛涵从帐外进来,打断了司封绝的思绪,他身后跟着一名士兵,脸上白白净净的,身材更是娇小,听洛涵说是名女子,司封绝才抬起头看了眼,却没想到那名女子竟然会是司寂言的皇子妃、尚书省宰相钟离武阳的女儿——钟离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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