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锦瑟华年谁与度 第二章 红烛自怜无好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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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晏几道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我已经记不清醉时惜别的依恋。冷风吹去了酒香,醒了的时候,倚窗望月,依旧深夜。
又是一场聚散,容易的不过一场宴席。我得到了什么,我又失去了什么。红烛摇曳的火焰拉长我黑暗的影子,顺着烛身滑落的红泪,滴在掌心,灼痛了每一根神经,又凝固成了心口的朱砂痣。
你说,它是不是在替我哭泣,流尽我强装坚强的眼泪。在凄风苦雨的寒夜,有谁为我披一件精致的锦衣,有谁为我温一壶清醇的暖酒,又有谁为我拨一曲悠扬的七弦音?
寻不到的时候,就让我睡在烟酒的梦里。梦里有初逢时的一见倾心,有低颦时的含首浅笑。梦里,我的落寞你都能读懂,我的落拓全在你的红袖中灰飞烟灭。
我不要梦醒,梦却偏偏醒了。我听见了红烛的呜咽,它却读不懂我衣上的酒痕诗里的字。
原来那个懂我的人,是在好遥远的地方。千回百转海角天涯求不得的红颜相知,然后,只留一个痴,痴痴的人,痴痴的等,等曾经的那一场初见,那一曲霓裳。
我在哀感缠绵中读那行云流水般的忧伤,我收好面具下的强装欢笑的容颜,我看见那个男子真切的自然纯洁,笔墨间的妩媚不着妖娆却也不失斑斓。
那个男子带着我所有的浪漫幻想,在烟火味的现实里飘扬悠远。那个男子与我的思想构成了最完美的契合,演绎了我最渴求的却又永远不会择取的生活。
那个纯真的男子一辈子活在自己的纯真里。不会卑躬屈膝,不会趋炎附势,见过世态炎凉,见过人心离合。在事理人情面前,他昂首的姿态,与清傲无关,与冷漠无关。
我想我终是学不会他那份恪守的自我。我知道我会在红尘中放低身段迎合芸芸众生。我也明白,那个叫晏小山的男子是怎样可遇不可求的浊世佳公子。
我学不会他的风骨,我只能把我所有美好的想念全都落在点点行行的文字里,然后我就这样想象着,有那样的一个男子,眉眼间结愁着悲伤与寂寞,手指间夹携着笔墨与书香,带着寄情诗酒的风流韵味,带着辗转反侧长久的相思。就这样,走进我的梦里,同我醉在一场不散的宴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