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隆冬 第四章..大宴群“雄”,夕照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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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鬓影,富贵荣华,人声缭绕,实在令人提不起什么兴趣。苏岸百无聊赖地饮着茶,不动声色地坐在显眼的位置上,静若处子;与这喧嚣的场景格格不入,像是一株株高大的梧桐混入了一树银花。
忽闻一阵喧哗声起,尖细的嗓音撕裂般传来:“太后驾到!”
皇太后姗姗来迟,复又疾步走到苏岸身前,苏岸连忙起身行礼;却被太后按住了。
“陌儿,好久不见,我们可想念的紧。”太后握住他的手,没有半点架子。
顺带一提:苏岸,字千陌。
太后很年轻,顶多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很好,也平易近人;却在当年叱咤了整个天朝。那一年,先皇驾崩,尚未立继位人选,朝政与后宫各自乱作一团。是这个女人,先皇的亲妹妹,以自己区区女子之躯拼出一条血路,作风狠绝地除去各方势力党羽;又独具慧眼地力保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尉迟归继位,即使他上头还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大势力争得不可开交。后来,更是被当今天子尊为太后,又称陈太后。是她,成就了一代明君,造福黎民。因此,对于她,苏岸也尤为尊敬。
苏岸,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女子,眼里是满满的欢欣,快要溢出来了。小时候,陈皇后就和他很投得来,亲密得像一对母子,让尉迟归也嫉妒不已。
陈太后一头长发全数盘起,只留下长长的两鬓,发髻上绕着金丝,琳琅着无数金步摇和其他珠花;钗子上的红宝石耀得人眼花缭乱。苏岸在看她搭着自己的手,小指带着尖而细长的指套,其他手指则戴着与翡翠金镯一套的扳指。苏岸咂咂嘴,戴这么多东西在身上,也亏得她不累。
“呵!看来皇姑还是如此精神,此次闭关修养成效斐然呐!实乃我天朝之福。”这熟悉的声音,不是尉迟归是谁?
陈太后转身向皇帝请安,苏岸心惊肉跳地看着她,生怕她一转头力道过猛,把满头攒花珠子和缭长尖细的金步摇甩自个儿一身。
苏岸也稳稳当当地行了个礼,复又一边凉快去了。恰逢尉迟珠儿这古灵精怪的丫头缠了过来,他还得分心去应付;尽管她一口一个“在上”、“在下”他一点也听不懂。
草草地敷衍完宴席后,苏岸拂袖而去,不带一丝留恋,也不作多一刻停留。
尉迟归咋咋呼呼地追了出来,没有一点帝王的样子,苏岸看着想笑,却发现自己早忘了该怎么笑了,不免有些心凉。
“陌儿,怎么不等等我,走的那么急干嘛?”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样,尉迟归拉住苏岸衣角,不满地呢喃。”
“于夙,他。。。走了有多久?”望着就要沉下去的夕阳,低声道;像猫儿一般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淡淡的金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素缈飘逸的人影,好像下一刻就要离他而去。
尉迟归,字于夙。
“三年了吧,算来也这么久了。”苏岸思索了一会儿,得出了答案。
“那个‘他’是谁?”尉迟归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好像不抓紧点,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儿就会随风而去,毫不眷恋。
“你不认识吗?”苏岸歪歪头:“也对,我好象没提过。。。”
他冲天轻轻伸了个懒腰,再饶有兴致的蹦了几下,在夕阳下,隔着层层衣衫,尽情的舒展着曼妙的身躯;如莲,如妖。
尉迟归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把鼻子,想捂住将要溢出的鼻血。
骨肉匀停,一顾倾城。古人说的,就这意思吧。。。此时,尉迟归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岸如是说。苏岸回眸,背着光在夕阳下旋转着,影子拉得老长。
一步一生莲,尉迟归可以匆匆地看到,苏岸旋转时脚尖破碎的光芒,细微,如尘;却让尉迟归心中亮如白昼。
舞着,旋律慢了下来;羽睫轻垂,盖住了那双含烟的丹凤眼。脚步不稳,踉跄。
尉迟归连忙上前,环住了昏睡过去的苏岸。他一下子慌了手脚,轻轻摇晃着怀里的人儿。借着发凉的月色,他得以看清,怀里的苏岸睡了过去,呼吸绵长柔软;却仍然灿若繁星。尉迟归像是中了邪,受了蛊惑版向前探去,并瞄准了他的唇。
此刻,好像连尖啸的风儿也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