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两个人的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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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很快就结束了,西子提前了几天来到学校,宿舍的室友都还没有返校,不过胖子和清风已早她一天到学校了
第二天莫飞也到了,晚上四个人一起吃饭,玩了一会,两人从胖子宿舍离开,莫飞送西子至宿舍楼下。
西子欲转身上楼,莫飞叫住了她
手里放着一个小布袋,伸了过来,“这个送给你”
西子迟疑了一下,看着莫飞,“送我?是什么呢?”
莫飞笑着,另一只手抬起轻揉着头发,平日里的坏小子隐隐露出羞涩,有点难为情的解释:“一个小手链,暑假在家跟我姐去逛街,看一个地方的小饰品不错,买了一个送给我姐,不小心多买了一个,送给你吧”
“不小心多买的啊?”西子侧头没好气的看着莫飞,伸手接过袋子打开,是一条银白色细手链,中间镶着一颗晶莹的白珍珠,虽不贵重,却十分精致。
西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他们本来就是兄弟,平日里礼尚往来的送些小东西也不是没有过,不过一般都是些书籍用具之类的,他都说了是多买的,再拒绝倒显得是自己别扭了
其实呢,莫飞同学暑假陪姐姐逛街是真,给他姐买了一个饰品也不假,不过这个手链可是他精挑细选特意为西子买的。
回到宿舍,西子把手链拿出来戴在手上,莹白的珍珠衬着她白玉般的手,确实很漂亮。
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片刻之后,取下手链,收好放进抽屉。
开学后的日子,他们依旧是四人一起行动,不过除了西子本人,其他三人都感觉到莫飞看着西子的眼神比兄弟之情似乎多出一点什么
有些事情,西子与其说是迟钝,其实只是她故意不想让自己清楚,比如莫飞送手链的心思,再比如莫飞注视她的温柔眼神
有一天,莫飞去宿舍找清风,西子不在,清风嘻嘻哈哈的用手推了下莫飞的头,“怎么不去找西子啊?你小子过分了哈,对自己兄弟下手,不过也好啦,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小子加油吧”
胖子在一旁,闻言不语,低下头继续看书。
国庆过后,有一天下午,西子在胖子那里看动画片。
西子同学非常喜欢看动画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将成熟和天真结合的如此完美。
在外人看来,西子无疑是个成熟严谨的人,她思维缜密,处事沉稳,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偏偏又十足的孩子气,就像现在,她就坐在椅子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又哭又笑的看着动画片。正如她的网名“银莲花”,银莲花是一种开在早春的冷傲清雅的小花,是希腊神话里女爱神维纳斯的小情人——美少年阿多尼斯(Adonis)的圣花,花语为“长不大的孩子”
正看到精彩的地方,视频突然退出了全屏,桌面下方她的QQ有一个小喇叭在跳动,带着被打搅的不悦,西子移动鼠标打开窗口。
那是一个好友请求,“西子吗?我是阿彦”
西子的思维一下子从动画片里回过神来,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
从上一次那个让她震惊的电话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系。高中同学在大二那年的春节办了一次聚会,西子没去,听说阿彦参加了,听说他边上学边开了一个工作室,听说他女朋友温柔漂亮,听说他过得很好
他过得好就好,那样就好,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阿彦开了一个叫“我心依旧”的聊天室
“西子吗?我是阿彦”
“恩,是我”
“真的是你呢,过得好吗?”
两人聊了一会之后,西子不经意间问起他的女朋友
“我们分手了……”
“听说她很好,为什么?”
“恩,她很好……我曾以为我可以重新开始,可以有我的幸福,可是有些东西就如镜子里的影像,你越想擦掉却发现越来越清晰,这种感觉你不会懂”
“…………”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自己希望的只是他幸福,没想过自己却了他们分手的理由,不是没有震惊,不是没有心痛,甚至还有隐隐的一丝开心,千头万绪,最后都化成沉默
“那时候太傻了,曾经以为,我喜欢你,这份感情不用说出来,放在心里,弥足珍贵”
“如果当时我说出来,你会接受吗?”沉默半响,阿彦接着问
会接受吗?西子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并非未曾动心,只是对于感情她考虑得很少
“我不知道”她如实回答
“我有男朋友了”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西子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话,隐隐感觉今天的阿彦有点不正常,不知道他下一秒又会说出什么打乱她心思的话。她的心里那个不谈恋爱的誓言仍在作响,她需要一个谎言去逃避。
莫飞过来找清风,宿舍的门开着,他径直走进去,发现只有西子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电脑前,他迅速放轻脚步,慢慢走近她,想吓吓她。
四步,三步,二步,莫飞怔的停了下来,屏幕上的那行字刺得他眼睛倏地发痛
“银莲花:我有男朋友了”
莫飞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停跳了几拍,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
西子也许太过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来了又走的莫飞。
那天晚上,莫飞叫胖子和清风出去喝酒
“西子有男朋友了,你们知道吗?”几杯酒下肚,莫飞终于忍不住问
“没有吧??”胖子和清风几乎同时回应,疑惑的看着莫飞
“我亲眼看到的”莫飞喝了一口闷酒,说出了下午的事情
清风突然放下酒杯,“说起来,我听说前些天国庆的时候,有人看见西子和韩明走在一起,据说还蛮亲密的”
韩明是他们的学长,比他们高两届,今年刚毕业,以前跟西子一起在学生会共事,是学生会副主席。韩明是北方人,性格直爽,从不掩饰自己对西子的爱慕之心,在学生会里经常找机会跟西子接触,也不时的会去西子的班级找她,陪她上自习,几乎全院系的人都知道韩明喜欢西子,莫飞他们几个自然也对韩明不陌生。
西子对人说有男朋友了,韩明国庆放假过来看西子,两人走在一起很亲密,这几件事连接起来,答案似乎很明显——韩明是西子的男朋友
尽管他们三人都不相信,西子经常跟他们在一起,即使她确实不太提自己的事情,但总是觉得这个消息太过突然,然而不管怎么说,在“事实”面前,他们选择了相信“事实”。
第二天早上上课,西子去的比较早,在前面给他们三人占了座位,就开始看书。
一会上课铃响了,发现边上的座位还是空的,“几个懒鬼,又迟到”西子心想,回头往教室门口看了一眼,发现他们三个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后面了
西子觉得纳闷,平时上课他们四个人都是坐一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西子也没多想,她估计他们是觉得她占的位子太靠前了。
下课的时候,她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只见他们用怪异淡漠的眼光看着自己。
西子疑惑不解,想想自己没做错什么啊,感觉到他们的有意疏远,西子转身离开
她永远是这样的人,如果遇到不好的事情,她不会去解释,只是迅速离开,回到自己的世界。
看着西子那一瞬间黯淡变冷的眼神和离开的寂寞身影,莫飞觉得一阵钻心的痛,他们不该这样对她,他们是兄弟,就算她有男朋友了也没有错啊,他一直都知道她那么优秀,知道有很多人追求她,可是自己心里依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如此,清风和胖子偶尔会跟她说话,莫飞却有意避开她
那天下午有政治课,想起前几天收到韩明的信还一直没回,西子带着信封和信纸去了教室。
其实在韩明毕业前,西子就已经明确拒绝了他的追求,两人说好了做好朋友,国庆的时候他刚好在附近出差就过来看她,回去后给她写了封信,信里写满了他的无限遗憾。
莫飞远远的看着西子整节课一直在埋头写东西,下课了,他看着她把写好的纸轻轻拉下来,折好,装进一个信封里。
朝着西子走去,莫飞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在她旁边站定,看她在收信人那一栏,一笔一划写上“韩明”两个字。
莫飞只觉得自己心里一下子空荡荡的
“这么甜蜜啊,上课都写情书”酸味甚浓
确认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确实是在问自己之后,西子抬头奇怪的看着莫飞,“情书?”
“韩明不是你男朋友吗?”酸溜溜的话带着疑问,虽然自己已那么确信,他还是希望跟她当面确认
“我什么时候冒出来个男朋友了?”西子不由觉得好笑
“我看到你跟别人说你有男朋友了”
西子回想起那天下午跟阿彦说的那句话,冷冷的瞪着他,“你偷看我聊天,无耻!”
“哪有偷看,我不小心看到的,就这一句而已,你以为我想看啊”是啊,莫飞多希望自己没看到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西子低下头去,幽幽的说了一句:"那是骗人的”
“骗人的?这么说韩明不是你男朋友?”莫飞带着藏不住的惊喜
“不-是-啦!”
清风和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过来了,西子没好气的看着他们
“我说你们几个,就是这个原因这几天这么怪?想好怎么道歉吧”西子扭头不理他们
“咳咳,我们错了,我们错了,都是误会,误会”
还在无辜道歉的莫飞脸上爬上一抹坏笑,突然拿起西子的信封,拿出信纸,在西子的落款旁边,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名字,装回去还给西子,然后迅速跑远
“莫飞!你……!”
西子头痛的看着那个霸道的签名,想起来韩明信里的隐隐坚持,唇角上扬,微微一笑,“就这样吧”然后把信重新装入信封封好
“咚”的一声投入邮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