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霜叶飞 第四章 江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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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马车驶过城门,进入了苏州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苏洛颜挑起车帘,睁大一双大眼,好奇地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路人、路边的小摊。
马车停在一家酒楼门口,众人下马下车,随着小二进了二楼的雅间。
苏州是有名的鱼米之乡,盛产各种河鲜。既然到了苏州,那餐桌上自然少不了鱼了。
“这传香阁最有名的,就是这莼菜烩鲈鱼,想来当年令张翰抛弃功名利禄的苑菜莼羹、鲈鱼脍,大概也就是这味道了吧。”菜上来后,莫轻寒便自然地为苏洛颜布菜,“莼菜很养胃,多吃点。”
“嗯。”这苏州菜口味清淡,甜而不腻,很合苏洛颜的胃口。
莫轻寒见苏洛颜难得食欲大开,不禁露出了温柔的笑。他自己倒没有怎么吃,拣了只刚蒸好、还冒着热气的阳澄湖大闸蟹,剥给苏洛颜。
“你身体不大好,这阳澄湖大闸蟹只能尝尝鲜,不能多吃。”莫轻寒纤长的手指翻飞,那蟹便一层层褪去了甲壳。
苏洛颜好着莫轻寒剥蟹,心中赞叹不已,暗想看来这剥蟹也是一门学问,莫轻寒剥下的这堆壳儿只怕还能拼成完好的一只蟹呢!
“这几天中秋近了,正是这阳澄湖大闸蟹蟹黄最肥美的季节,别的地方、别的季节,可都吃不到呢!”平儿这些年一直随着莫轻寒东游西走,也算是广见博闻,说起这吃食,是既有兴趣,又有研究。
坐在平儿身边的杨羡鱼不大会剥蟹,将好好的一只蟹折腾的断腿裂壳,就是吃不到嘴。见他一副恨不得将那蟹直接拿起来咬的样子,平儿不禁笑出了声,“好了,别弄了,我来给你剥,这蟹的钳子刺又尖又硬,乱来小心伤了手。”
虽然奈何不了一只螃蟹让杨羡鱼有些郁闷,但看着平儿为自己剥蟹的样子,心里还是甜甜的。他凑到平儿耳边轻声道:“有劳娘子了,娘子真贤惠。”
平儿的脸又是立即红了。
又吃了片刻,苏洛颜便觉得饱了,他起身坐到窗边,瞧起了窗外的人群、摊贩。而一直忙着为莫轻寒布菜的莫轻寒,此时方开始填自己的肚子。
“娘,我要吃那个!”楼下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苏洛颜低头一瞧,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指着插满了糖葫芦的草垛,正扯着母亲的衣角撒娇。
“买可以,但得放到午饭后吃。”衣着朴素而干净的妇人,摸了摸女儿的头,“不然你又不会乖乖吃饭了。”
买糖葫芦的老人收下那妇人给的三个铜板,挑了一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递给那小女孩,小女孩高兴地接下后,便牵着母亲的手离开了。
望着那对渐渐走远的母女,苏洛颜心里有些闷闷酸酸的。
“怎么了?想吃糖葫芦?”莫轻寒顺着苏洛颜的目光看到了那对买糖葫芦的母女,心里知道苏洛颜大概想到了自己不曾有印象的母亲。
“那个叫糖葫芦?”苏洛颜收回视线,又看向了楼下老人搬着的草垛。
见苏洛颜转移了注意,莫轻寒微微松口气,“那个是山楂做的,酸酸甜甜,很好吃,我去给你买一串吧。”
虽从没见过糖葫芦,但苏洛颜也猜得出来那是哄小孩儿的吃食,便摇了摇头,“我都快十六了,哪里还要吃这种小孩子吃的玩意。”
说话间,莫轻寒已直接从二楼跃下,落到那老人面前,丢给那老人一小锭银子,拿了四串糖葫芦。
回到楼上后,苏洛颜、月无双、雪霏烟,还有平儿,各拿到了一串。
苏洛颜和雪霏烟都从没吃过这玩意,看着那些红红的果子,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喂喂,怎么没有我的?”杨羡鱼不满地叫了起来。
莫轻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了看正一口咬掉了大半个山楂的平儿。
“咦?”满口山楂的平儿望着他们,不知道两人为什么都笑得那么诡异。
哼!成双成对了不起啊!月无双狠狠地咬着自己那串糖葫芦。虽不比上主上,好歹也比这个小厮强啊!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一个好男人……呸呸呸,是好女人……
正想着,月无双的眼斜瞟了眼楼下,就这一眼,便不禁怔住。
楼下站在一个身着蓝衣的年轻男子,他身形修长,面目清俊,嘴角带着一抹微带邪气的笑,手上的一柄设色金笺成扇轻轻摇晃着。
是……他?
回过神来的月无双赶紧将头缩回房里。他应该没看到我吧?月无双抚了抚自己跳得有些紊乱心胸,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刚感觉心情平复了些,月无双却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道脚步声,那声音渐渐靠近,最后停在了他们的雅间外,“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轻寒,你可真不够意思!走也不和我……”南宫鸿茗兴致勃勃地迈进房,话说了一半,瞟见了来不及躲藏的月无双,顿时愣住了。
“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