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相思引  第十章 “采花”(?)贼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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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云洛楼回去后,苏洛颜没有再向苏锦年问起颜洛妃的事,但熟知他性格的苏锦年知道,那孩子已经开始着手自己调查了。
    阻拦是不会有效果的,如果苏洛颜存心要搞清楚,自然是谁也拦不住隙。好在有些事,并非通过调查就能找到答案的,苏锦年也不怕苏洛颜把那些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挖出来。
    离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还有不到四个月,整个寒天教都在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作为教主的苏锦年自然不会清闲。见苏洛颜每天只是乖乖呆在流岚馆研究那本《洛神谱》,苏锦年便也放下心,忙教中的事务去了。
    “二少爷,花护法到了。”轻轻的叩门声之后,屋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苏洛颜将《洛神谱》放回桃木书桌的暗柜中后,方才懒懒地道:“让她进来。”
    花清秋推门进来,单膝跪下,“属下参见主上。主上要的东西已经带来了,请您过目。”说罢,递上厚厚的一沓纸。
    苏洛颜接过来迅速地浏览了一下。“颜洛君?这是什么人?”
    “禀主上,此人是您让属下调查的颜洛妃的双生兄长。您说要和颜洛妃相关的全部资料,属下怕您可能也用得着他的,便也一并找了来。”花清秋望向苏洛颜,不施脂粉的清秀脸蛋上散发着素净的光华,“上面那部分是关于颜洛妃的,下面是颜洛君。主上……请恕属下无能,未能查出此二人的身世、师出何门,请主上责罚!”
    “嗯,无碍。”苏洛颜抬起头,视线从资料上转到花清秋身上,“你行事缜密,滴水不漏,我很满意。关于这两人的身世背景……只怕知道的人也不多,没查出来,我不怪你,你起来吧。”
    花清秋站起来,双眼仍注视着苏洛颜,看他有条理地将资料按类型分作一堆堆,又拿起其中一部分优雅地翻阅起来。
    注意到花清秋还在房中,苏洛颜挥挥手,“下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是。”又深深地望了眼苏洛颜,花清秋轻轻地退出了房间。
    因要绕道去趟御剑门在纭州的漠北分舵,帮南宫鸿荻查看收购的药材,南宫鸿芷与莫轻寒分头行动,先一步离开了洺州,两人相约在纭州碰头。
    虽然并不怕人报复,但出门在外自是小心点为好。于是,尽管非常讨厌戴着人皮面具的感觉,莫轻寒还是决定“改头换面”一番再前往漠北。
    戴着一张面貌极度平凡的人皮面具,莫轻寒骑着全身漆黑的爱马云墨,一路向北。虽然衣着素净到了极致,脸看起来也是扔到人堆里便认不出来,但莫轻寒自身的一股子难掩的风华还是能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越往北走,风光自是与江南差别越大。在到达寒玉山地界的时候已然已开春。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寒气,莫轻寒身穿黑色大氅,又有精深的内功护体,并不怎么感觉难以忍受。
    “啊欠!”平儿又打了个喷嚏,擤了擤鼻涕,本已冻得通红的鼻尖被揉得更红了。“唉!真冷!”只会几手三脚猫功夫、内力基本等于无的平儿不禁抱怨着。
    莫轻寒看看天色,知道塞外早春夜晚来得早,估计过不了几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便催促道:“骑快些吧,在天黑之前争取能赶到下一个集镇,否则就要露宿一晚了。”
    “是。”虽然寒风逼人,但平儿也知道若是错过了宿头必有很多不便,于是主仆二人策马疾行,官道上一路扬起一片烟尘。
    正往前奔驰着的莫轻寒忽然听到了阵阵金戈之声,似有人在不远处缠斗,便渐渐放慢了速度。
    待到近前,只见四五名黑衣人正在夹攻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蓝衣少年。
    那少年身法轻灵,反应迅速,一套剑法招式犀利,出剑极快。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少年看起来内力已有些不济,如果再继续这么斗下去落败是必然的。
    “小毛孩,敢盗我寒天教的东西,看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貌似首领的黑衣人站在包围圈外,笑看着那少年越来越吃力地抵挡着众人的攻势。
    “你才是小毛孩呢!小爷我想干嘛干嘛,就凭你们,还没这个能力拦住我!”尽管处于下风,少年也不愿在口头上吃一丝亏,“你们寒天教也真是小气!寒玉山上有的是雪莲,我不过偷了一棵,你们居然追了我三百里!”
    少年开口说话自是分神,冷不防一黑衣人挥刀袭来,他堪堪躲过,仍是在左臂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伤痕。
    “我们也没办法啊!”听少年这么说,那黑衣首领似乎也很无奈,这少年泥鳅似的,狡猾无比又轻功高妙,一众兄弟追了五天,从寒玉山的丛林追到了三百里以外,还未能将他抓住,确实难以向上面交代。
    “唉,小子,要不这样,你乖乖把雪莲交出来,和我们回去同左使认个错,完事儿以后,我送你一株雪莲如何?”其实追了这么久,大伙儿都对这少年分外佩服。毕竟,能偷偷潜入左使的药庐,偷出雪莲,并躲过寒天教一次又一次追捕的人实在不多。起了惺惺相惜之意,那首领便想帮这少年一把。
    “你们那什么狗屁左使又不缺这一株雪莲,干嘛硬是追着我不放!”少年也看出围堵的黑衣人并不想取自己性命,手底剑招稍缓,让自己也有时间喘口气。
    唉,谁让你惹上左使了呢?那首领叹口气道:“左使向来是说一不二,骄纵惯了的,你偷了他的东西,他生气的是‘有人敢偷’,而非‘偷了什么’。”何况,既然是左使的东西,自然不会是一株普通的雪莲。
    原来是个“采花”的小雅贼!内力深厚的莫轻寒听了个大概,将两方的过节也猜了个大半。
    注意到有人策马逼近,不知底细寒天教众纷纷缓下招式,将那蓝衣少年围住,待莫轻寒主仆二人过去。
    那少年也不敢轻举妄动,亦停了手,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人。
    莫轻寒驭马缓缓走近,见众人注视着自己走近,不禁微微一笑,勒马停下道:“不知各位聚在此处所为何事?占了道路,让我们路人甚是不便呐!”
    见莫轻寒不仅没走反而停下,领头的黑衣人知道此人定是有些来头,想管些个闲事。便向他抱拳道:“阻了这位公子道路是我等不是,还请公子赶紧离开,我等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哦?是吗?”莫轻寒轻笑着跳下马,踱到那黑衣人面前,“不知各位大哥与这位小兄弟有何过节,要如此苦苦相逼?”
    “我寒天教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插嘴!”另一围捕蓝衣少年的寒天教徒忍不住道。
    “小六住嘴!”黑衣首领看出莫轻寒不是个好打发的人,立刻喝止了手下的叫嚣,转头向莫轻寒道:“这小子盗取了我教之物,上头派我等捉拿,我等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公子古道热肠想为这小毛孩儿出头我能理解,但也请公子体谅我们这帮人。”
    “头儿,干嘛和这小子废话!”另一个黑衣教徒道,“反正这小毛贼今天也逃不掉了,有人敢阻拦我们,”说着瞥了眼莫轻寒,“一块儿擒了不就是了!”
    “呵!好大的口气,居然想拿我家公子!”平儿不屑地道。
    莫轻寒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当下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道:“我乃杨柳山庄少主杨云飞,虽初出江湖,但生平最见不得仗势欺人,以多欺少之辈。这位兄弟不过是偷了株救命的药材,你们就如此苦苦相逼,寒天教的人都是如此不可理喻之人吗?”
    说着,莫轻寒取下马上的寒水剑,作势要拔剑,“如果各位执意要为难这位小兄弟,那杨某也不会客气了!”
    听了莫轻寒的话,除了早已习惯莫轻寒瞎胡闹的平儿,包括蓝颜少年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听莫轻寒的话,黑衣首领不禁一个头两个大,心道真是倒霉,遇到个刚入江湖的世家子弟!
    倒不是寒天教与世家有过节,也不是瞧不上刚出道的新人。但这些个在家练了多年功夫,一心想到江湖上“惩奸除恶”“扬名立万”的“新秀”们,都被世家给教得无比的认死理儿,加上好不容易可以出趟家门,更是爱管闲事的紧。容易热血沸腾,又没什么经验,不知变通,自是极度的难缠。
    “唉!”黑衣首领只得叹了口气道,“这位公子,您放心。我寒天教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绝不做害人之事。只要这小兄弟还回失物,向我们左使请个罪,左使断不会多加为难。”
    “这就难说了。”莫轻寒一副不信的样子,“我哪知道这少年被你们带走是否还能活着回来?一切全凭你一张嘴,让我如何相信?何况,贵教左使只为一株雪莲便派你等追杀如此之久,难保不会一时狂性大发,伤了这位小兄弟。”
    “我们左使神仙似的人物,哪像你们世家子弟所想的那般!”见莫轻寒对自家左使出言不逊,立时有一黑衣教众嚷道。
    “那不如这样吧!”莫轻寒又看了看那蓝衣少年,装作思考了一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去见你们左使,如果真如你们所说,你们左使不会为难这小兄弟,我便与小兄弟一道离开,若不是……那小兄弟你放心,即使倾我杨柳山庄全庄之力,也定要护你周全!”
    ……这人不会是头脑有问题吧?蓝衣少年不禁腹诽,又不关他什么事,凑什么热闹!不过也好,有这傻帽在,也许能乘机溜走也说不定。
    当下,蓝衣少年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这位少侠,多谢相助。我师父现在病入膏肓,就等着这雪莲入药。现下正是雪莲旧货卖断新货未到的季节,药铺少有存货。我特地赶到寒玉山,哪知这山上野生雪莲甚少,就只得在寒玉山上随便找了个药庐窃了一株。”
    少年一边故作委屈地诉说着,一边观察着莫轻寒的反应,见莫轻寒一副同情的样子,又赶忙使劲挤出了一滴眼泪,“少侠,不,大侠,您一定要帮帮我,救我师父一命啊!”
    “你放心,本大侠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莫轻寒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向寒天教众道:“各位兄台,这位小兄弟的师父既是卧病在床,急需雪莲救命,不如这样,我代替这小兄弟去见你们左使如何?”
    “这不太好办吧……”黑衣人犹豫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们寒天教不会如此不通情达理吧?”
    “是啊,大哥,我都出来这么多天了,也不知我师父他老人家……”蓝衣少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含满了不知是真是假的眼泪。
    “左使一向机智非凡,如果被他知道我等欺瞒于他,那恐怕……”黑衣人看看身边的兄弟,知道大家追了这么多天,都已经很累了。
    “头儿,如果不答应,恐怕这混小子肯定要插手,不会让我们轻易抓到这小贼。”一属下在他耳边轻轻道,“还不如卖他们一个人情,反正左使也没见过那小贼。”
    一想也是,辛辛苦苦抓个小贼已经累了这么多天,如果不依这小少爷,不然他一掺和,只怕事情更棘手。这么一想,那黑衣首领也无所谓了,如果左使问起来,一口咬定他是贼不就成了?即使他临时反悔,大概也不会有人信他的话了。
    “好吧!那就委屈公子随我们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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