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我和你的齿轮 第九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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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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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刑警勘察现场并取证完毕,等刑警队撤出后,展昭走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华风身边,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别太难过了!凶手既然是拿走了软件的资料,而不是当场毁掉,就说明他们的目的是得到那些文件,只要文件还在他们的手中,我们就有机会把它夺回来!不是吗?”
华风看着他,也笑笑,说:“你说得对!看来这次,我们又得联手作战了!”
展昭笑笑,算是默认了。
在一旁的白玉堂看到了那人的态度,心中又痛又怒!在心里恨道:展昭啊展昭!你不让白爷为你分担事情,却可以接受这个人吗?!白爷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事后的几天里,展昭除了忙完手头的工作,就不分昼夜地调查“华维集团”的案件,他深知时间拖得越久,找回文件的可能性就会越低。
这天,他又是忙碌到深夜,才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家,在快走到自己的家门口时,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正倚在自己的门边。
展昭走近他,看到那冷峻华美的人,左脸颊上有一道血痕,抱着胸的一边手上缠着绷带,紧身的上衣也有着不属于衣服的厚度……
“你出什么事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展昭惊道
“你也知道晚啊?那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回家?”
“进屋再说吧……”展昭见那人不知是因为在这儿站久了,吹了冷风,还是身上的伤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不免有些担心他……
“你又闯什么祸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进屋后,展昭煮了一杯咖啡,递给坐在沙发上的人,问道。
“我没闯祸,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展昭知道这人口中的“小伤”往往都是名不副实的,看他那苍白的脸色,说是“小伤”摆明了就是在逞强!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休息,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我是来拿这个给你的!”白玉堂说完,将手中的档案袋扔给那人。
展昭接住档案袋,打开来看,里面是几个人的详细资料。
“这些人是谁?”
“他们就是在‘华维’作案的人!”
展昭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白爷查到的!我在‘黑道’上比你熟!明天你让警方抓人就行了!”
“……你的伤,是调查的时候弄的?”
“哼!放心!那帮混蛋受的伤比白爷要严重得多!”白玉堂满不在乎地冷笑道。
“还有,幕后主使是庞氏的老头!这些人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他们放文件的地方也找到了,我已经让二哥连通了那里的安全网络,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明晚白爷就带你们去把文件拿回来!”
展昭惊讶于白玉堂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查清楚了这件事,更惊讶于他为了这个案子所付出的努力……
“那我先替他们谢谢你了!不过,明天晚上的事,你只要告诉我地点,我和风去就行了……”
“展昭!你不要太过分了!白爷都已经帮你查清楚了这件事,你怎么还是不信任我?!你到底还要爷怎么做?!”白玉堂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冲那人吼道。
展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解释,却被他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灰色眼睛中所泄露的强烈感情震慑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那情感里有恼怒、有痛楚、有不甘,竟然还有着难以名状的委屈……
展昭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从不示弱的人,露出这样的眼神,一时间,他感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有些慌乱地解释:“我没有不信任你……”
“那是为什么?!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什么都不让我为你做!但那个人却是你可以托付的?!他知道你所有的事,他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甚至让他跟你一起行动!我问你,白爷到底是哪里让你这么不信任?!”
展昭被他这一连串的问句,震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听着他这话里的情绪,竟像是在对出轨的情人质问一般?!
展昭无言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强摄住自己的心神,让自己尽量清楚地解释道:“白玉堂,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很感激你帮‘华维’调查清楚了案子,明晚的事,是因为你身上有伤,我才不想让你去……”
“我说过了,白爷的伤没事!明晚的地点,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想取回文件的话,明晚十一点到白氏来找爷!”白玉堂说完,不再看他,朝门口走去,就要离开。
“白玉堂!”展昭在身后叫住了他。
他看到那人定住了身子,却没有回头。
“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白玉堂听到了他这问题,转过身来,直视着那人的眼睛,说:“我说过了,我喜欢你!能够待在你身边守护你的人,只有我!我是绝不会再放下你一个人的!”
白玉堂说完就用力甩上门走了。
展昭则呆呆地立在原地,脑中被那旋风一样的人搅得一片混乱!
他记得那人之前也对自己说过“喜欢”之类的话,但那后来二人仍是一样的打打闹闹,似敌似友,他对自己的态度从未改变过,因此自己也没将他的话当真。
但刚才他的那些霸道又直接的话,再加上他做的事情,让展昭第一次清楚地感觉到,那个骄傲到不习惯对别人软言体恤的人,没准正在用着自己的独特方式,为自己认真地付出着……
第二天晚上,展昭和华风还是不得不一起到白氏“拜见”了那个冷傲的白衣人,那人见了他们,只是冷冷地让他们到白氏的会议室里,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们。
“白总,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我还是得感谢你的帮忙!”三人商定了计划,华风站起来对白玉堂说。
“哼!不必!反正我又不是为了你!”白玉堂没有理会他表现出的善意,眼中那坚硬的冰霜毫无软化的意思!
展昭却明白那人的言下之意,有些窘迫地移开了视线。
三人凭借着白玉堂的周详计划和他的倾力协助,行动进行得十分顺利,直到他们将文件盗出后,到了大楼的外面,华风才借着一些微弱的灯光,看到了文件上的一个细节,突然惊讶出声:“这文件是假的!”
“什么?!你确定吗?”展昭听了他的话,也感到惊讶。
“我确定!虽然内容大体上是一样的,但里面的参数都是错的!”
“那个老滑头!看来我们还得回去一趟!”展昭说着就要转身。
“不必回去了!”旁边的白玉堂突然阻止道。
“为什么?”华风惊讶地看向他。
“反正那些文件也没有价值了!”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华风上前一把抓起白玉堂的衣领,狠狠地瞪着他!
“刚才我在他们的数据库里,找到了他们做出的软件成品,我把它传到网上了。”白玉堂也盯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
“什么?!你疯了吗?!”华风见他竟然满不在乎的说出这些话来,顿时怒不可遏!
“放开我!“白玉堂挥开他抓住自己衣领的手,又主动靠近他,微抬起头,将没有温度的眼睛盯进他的眼里,让他看清楚自己眼中的态度!
“我说过了,你敢对白爷说那些话,是够带种的!这就是白爷给你的‘奖赏’,好好笑纳吧!”
华风看着这人的冰冷眼神,觉得仿佛连自己的心都要被冻结了!他把软件成品传到了网上,那就意味着成千上万的人都可以免费地、无限制地下载到他们的软件!
五年的艰辛卓绝,“华维”几千员工的不懈努力,“华维集团”的新希望,上亿元的投入,版权、专利、和将来百亿元的收益,甚至还有人为了维护它付出了生命!而你竟是这样都给毁了个干净!
对于同为商人的你来说,这其中的利害、损失你怎会不清楚?!而你就是因为清楚这些,才决心要摧毁掉我的一切吗?!才要将我的整个“华维集团”推入这无法弥补的惨重损失的深渊吗?!这些,都只因为我对你说过冒犯你的话?!
白玉堂!你竟然是如此的心胸狭窄,又狠历得不给别人留一点情面!
展昭看到自己好友的眼中,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震痛异常!心中感同身受,他虽不清楚这二人之间究竟产生过怎样的嫌隙,但他了解这个科技成果对于华风,乃至整个“华维集团”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而白玉堂却用这种完全谈不上光明正大的手段,把那么多人为之付出的卓绝心血,都毫不留情地践踏了!这手段怎么能不令人心寒!?
“白玉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展昭向那人怒问。
“什么为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凡是招惹了白爷的人,都别想全身而退!”
展昭看着他那冷酷的眼神,想起初见时,他也是这样,因为自己搅了他的行动,而步步紧逼!现在看来,即便是那样,他对待自己,竟还是留了余地的!
现在的手段,才是他对冒犯了自己的人的真正惩治吗?!就在昨晚,自己还天真地觉得他其实也是个口硬心热的人,只是由于太过骄傲,才不擅于向别人表达出来,但现在看来,这个人,恐怕真的是连心都是冰冷的!
“白玉堂,我真是错看你了!你当真只是个以自我为中心,行事不分轻重的任性小鬼!”说完展昭又认真地看向华风。
“风,我会为你拿回真的文件!即使它们暂时没有价值,但它毕竟是你与‘华维’的全体员工齐心协力的心血结晶,它值得被人们尊重!
况且只要你们的科技实力还在,里面的内容也许仍能对你们有所启发,将来可以创造出更新、更好的技术也说不定,你不要放弃!在这里等我!”展昭说完就回身朝大楼跑去。
“展昭!”白玉堂没能叫住他,那人看向自己的眼中流露出的失望与心痛,狠狠倾轧着自己的心!
尽管白玉堂觉得自己并未觉得后悔,但不管怎样,他都不愿从展昭的眼中看到那样的眼神!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要的,只是你看向我的,信任的眼神!
白玉堂追着那人的身影跑去,也进了大楼中,两人到了大楼高层的保险室,又在室内翻找起来,白玉堂凭着对这类高科技的密室的熟悉和敏感,找到了隐藏在其中令人难以发现的嵌在墙壁里的暗格,他打开来看到了里面躺着的文件。
好吧,尽管爷觉得此时还要帮那个家伙做这种事,实在没什么意义!但只要是猫儿想要的东西,白爷统统都会为他拿到!
白玉堂伸手进暗格里,突然触到了什么,格子里暗光一扫,发出“哔!”的一声。
这老贼安装的竟然是宁可销毁文件,也决不能让他人拿到的,带有爆破装置的保险装置!
爆炸声顿时震耳欲聋地响起来!
“白玉堂!”
在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展昭,惊得一下子都感觉不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他顾不得眼前的浓烟和残火,还有那摇摇欲坠的坍塌建筑体,冲到白玉堂原先站着的地方,看到那一面墙壁,已经被完全炸毁了,烟尘和水泥块在不断地往楼下坠着!
他俯身在断裂处的边缘,向下望去,寻找那人的身影,在看到了那个虽然一身狼狈,却还是顽强地用手攀住建筑体的残块,挂在高楼的外墙上的人时,才感到心脏又恢复了跳跃。
这骄傲的太阳之子,怎么能够就这样陨落!
“白玉堂!快把手给我!”展昭冲他喊道,把手伸下去递给他。
白玉堂看着那人拼命伸过来的手,和他眼睛里控制不住的焦急和担忧,竟在这种情况下,若有似无地勾起了嘴角!
你这骄傲又严厉的王子啊!此刻你的表情有多么的狼狈,你自己知道吗?那么,我应该可以再多要求一些吧……
“你还在生气吗?”
“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做什么?!快把手给我!”
“你说你不生气了!我就让你救我!”
展昭简直不能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任性和胡闹到这个地步,只怕是神灵,也会拿这人没有办法吧?!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生气了!快把你的手给我,你这个混蛋!”既然是神灵也没有办法的事,自己又是哪里来的退路呢?!展昭冲着那人大喊……
白玉堂露出笑容,将手递给那人,任由他把自己用力拉上去,等到了安全的位置,他突然伸开手臂,把眼前那人紧紧抱住,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上,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抓住你了,王子殿下……
展昭在他那火热而有力的怀抱里动也不能动,爆炸时的惊吓,那人无法无天的逼迫,和这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温度,都让他的心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跌宕起伏得让他难以忍受!
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平复那剧烈的心跳上,身体便觉得虚软地微微颤抖……
白玉堂……难道你真的是个缠上了我的恶魔吗?我竟连讨厌你的自由都不被允许!
我被你要求信任,要求原谅,要求和你站在一起!
你从来不问我的意见,不给我拒绝的权利,霸道得这样理所当然!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