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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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论来找皮球送礼的时候,皮草正好也来串门,两个人都没想到皮球也在筑墙。风水都会轮流转,不是风水的野人在抢不到清水以后,自然会来抢皮球。对此,皮草回来后问了黄牛一个问题:为什么野人这么喜欢抢劫?而黄牛的回答让皮草大吃一惊。
黄牛说这是生存环境决定的生活方式。黄村的水土适合定居能够种植,最好敛财的方式是只要制定好剥削的比例,保持平稳运行就行了。剥削强调的是制度里的秩序,剥削的法则分得越细,相对每个人的结果也就越平均,随之而来的秩序也就越平稳。而野人的山水只能游牧居无定所,最好的追求是力量的强大,在力量上压住对手,让其成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以后,再去找其它的对手,直到没有对手,秩序自然就稳定了。所以游牧人的进取心比种植者要强,对于稳定的规则要求不高。对于不能移动的财产,自然认为都是公共的可以无偿使用,谁占有就是谁的。对于反对的定居者,在标准不同说话达不成共识以后,争执只能用暴力解决。在定居者看来,这就是抢劫了。更为难得的是,偏偏双方还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其实冲突的双方在自己的领地里都没错,但到了对方那里就都错了。
皮草听了,想了一会才说:环境是没法改变的。只要环境没错,生活在那里的人就没错。入乡就要随俗,双方要做的不是同化对方而是接受对方。在融合不可能时接受的方法有很多种,接触后交易才是交流中最好的一种,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用暴力去同化。如果非要使用暴力,那么最好在制定交易规则时使用,因为交易中的规则才是最大的交易。让对手在灭亡和屈服中选一样,只不过这时的抢劫对象不再是个人了,双方代表的是自己的集体,无论为了集团的利益还是为了个人的利益使用暴力,风险都比较大。如果不是绝对的碾压,不到生死存亡的话,轻易不能冒险。因为就算对方屈服了,环境没变,自己过去占领以后,改变的只能是自己,不过去占领对方已经不再是伙伴而是敌人了,反抗的压力会更大,只要有机会就会反击,彼此都不会安宁。如果觉得在规则中自己吃亏,而自己改变不了规则也改变不了自己,那就自己过自己的,不来往交易就是了。其实交易不只是双方按照规则互利,还是比谁更会利用规则为自己获取更大的利益。一方吃亏了说明要么规则有待完善,要么就是吃亏的一方内部有问题。对于只要完善规则就能做到的事,非要用暴力来解决,本身就是对规则的无视,或者暴力就是自己规则中的一个也不可知。有这种想法的一方,不是对于规则中的细节把握不够,就是不会利用规则中的不足,不在交易中吃亏就怪了。
黄牛听了说这几年干旱越来越严重,山上长草本来就费劲,对游牧人来说长草最好的地方是平地,其次才是山坡,定居者只会抢水不会占山,所以游牧人不用担心山坡被占领。而种植者却时刻都要警惕游牧人,也只有游牧人才用暴力。越喜欢暴力的人,越不喜欢规则。无论游牧人还是种植者,只要制定了规则秩序,就不希望被破坏。破坏的方式有很多种,暴力是最野蛮的一种,解决的方法是比野蛮还暴力的强制碾压。
皮草听了表示同意,说暴力的强制最好在违规时才用,制定规则时最好不用。无论个人还是集团都是。想要交流至少说明还想进取,交流是一种互补,互补的交易需要和平,可以争吵但不能打架。交易的双方都想对自己有利,利益还有个人和集团之分,在涉及到个人和集团利益的分配时,大多会以个人优先。个人在集团内成为高层无疑是幸运的,此时个人的剥削只限在集团内的成员,和外面没有关系。当两个以至几个集团交易以后,个人的剥削就随着交易扩大了。在集团内剥削得太过,至少在集团内是被骂的,严重时会让个人身败名裂。而在集团外剥削得太过就不一样了,至少在集团内会被追捧。为了自己和为了集团去和外部交易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论哪个集团,对于在对外交易中为了集团奋不顾身的个人,总是极力颂扬:于此相对,对于在对外交易中出卖集团损公肥私的个人,则决不容忍。这是两个极端最好都不做,最坏时如果无路可走,才可以考虑,前提是个人能否承受两个极端的严重后果。人的潜力是很大的,尝试的人不会没有。有这么大的潜力不顾这么严重的后果,可见用的力量有点跑偏。跑偏的是个人还好说,影响有限,要是跑偏的是集团的话,里面的人就不好过了。如果游牧人占有了定居者的土地,是不是只会放牧不会种田呢?
黄牛说这也是游牧人最大的问题,解决不了的游牧人,就算占领了定居者的领地也生存不下去。皮草是随口一问黄牛也是随口一答,她和黄牛一样,认为这种低级错误很难发生。然而事情的发展难以预测。黄牛的话不幸言中,后来还真有一股野人占有了半个黄村不会变通,在村长和小队长无力招架时,硬被不肯放牧只想种地的农民赶了出去。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后来的两股游牧人再进黄村,就认同了黄村的生活方式,结果先后成为村长,成功占有两个席位。在作者看来,这对黄村来说是幸运的,两股游牧人已经很强大了,如果不能尽快融合,早晚都是黄村的潜在威胁。融合以后不但扩大了黄村的范围,还让黄村人的文化里有了游牧人的狂野。由于持续干旱,水面连续下降,水下的土地露出来以后,很快就被村里的几个势力瓜分了,这时的黄村范围已经扩大了很多,合并了周围很多小势力。
虽然黄村的规模已经在不断扩大,清水和皮球的防守让其余的几个小队意识到西北已经没有发展的余地了,现在看来威胁还不是太大,但还是不得不防,要想发展只能向东了。对于新露出来的土地,由于几个占有势力的范围纵横交错,再加上原有的领地,管理起来更加困难。对此李白天在金砖的建议下,用原来的旧领地,交换了和自己新土地相临的一块别人的新领地,范围竟然和原有的黄村旗鼓相当。然后把小队的队部迁出了黄村,搬到了新的据点自任村长。在搬家之前,李白天打着青黄的旗号,招集清水皮球色狼盖论时常水平等人进行了讨论,李白天对大家说:新土地已经有几个黄村大了,而且还有扩大的趋势。外面新收的势力如果不就近管理,很容易自立,我建议其它的小队也和我一样,于其让每个小队在黄村里竞争,还不如出去收编周围能种植的流民,开荒扩土,给黄村建立藩卫。
大家听了李白天的话,觉得在自家里练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出去试试了,于是都没有反对,问题是几个得到了土地的势力人少地多,而清水和皮球还在防御野人,老家不能丢,新家还得建。皮球说要是大家都出去建自己的据点,以后就会分成几个势力,如果没有太大的外部势力还好说,要是真有,很容易把我们各各击破。所以出去以后,村里原有的秩序不能变,而且一旦有外面的势力入侵,一定要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李白天说这也是我和大家一起讨论的原因,也就是说,虽然我们分开了,但互相之间的联系不能断,人力和货物的交易也不能隔开,每年队长也要到一起聚会几次,青黄还是村长。不过因为村子大了,名字也要改一改,我看黄村改成黄城怎么样?几个小队的队长听了,觉得有理,于是按照各自的想法开始交换新露出来和原有的土地。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利益分配。李白天曾问过金砖,不把原来的土地分给大家行不行?金砖说只要不离开黄村,就没有问题。但要离开黄村以后,就算不给,原有的土地早晚也得让皮球和清水拿下。金砖没说那么样,那么样还小,以后会怎么样还不好说。
皮球的担心不无道理,在李白天搬家之前,就受到了火种的反对。火种说一旦分得太散,原有的秩序就不可能维持,那时不用外来势力,我们自己就会四分五裂了。那时的四分五裂和现在的不同,现在离得这么近,再怎么分裂最后都会统一。如果出去以后互相离得远了,要想统一就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