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离  第五十七章 飞雪漫天相思语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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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云峰地势险峻,少有人行。子青子衿才走了一会,便有些支持不住,她们是练武的身子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慕容初大病未愈,又兼连日伤心劳神了。
    天色见晚,若不加快行程,恐怕难以在天黑之前到达甘露寺。慕容初虽然疲惫,却碍着进程勉强支撑。越往上,气候越是阴冷,渐渐的慕容初便有些支持不住,只是一味要强,不肯休息。
     子衿上前扶住慕容初摇摇欲坠的身体,道:“王爷,还是休息会吧。就算赶着也不一定可以在天黑前到的。奴婢们备着食水衣物,这里地势广阔有河有水,即使在这里过一夜也是不怕的。再往前走,路就窄了,恐怕难以安营扎寨。王爷大病未愈,这样劳累,即便赶上了山,皇后娘娘看见王爷身形消瘦,一张脸全无血色,岂不心疼?”
    慕容初抬头见天色苍茫,雪愈下愈大。潺潺的河水在他足边潺涴东去,河面开阔平静,银白的雪绒花蓬蓬松松,扶风起舞。偶尔飘落水中,也这样潺涴地静静化去了,大有一种随遇而安之感,倒无落雪凋零的凄清。
     侧耳倾听,凛凛有冷风从山谷间扫过,呜咽幽深。天色渐沉,出云峰岩石陡峭,树多路窄,夜路极是难行。再回头看看,随侍的内监侍卫也面露疲惫之色。慕容初沉思片刻,点头道:“也好。侍卫们行一天也累了。今夜便在这里扎寨睡一晚。明早再赶路吧。”
     子青子衿笑着答应:“奴婢们这就命人收拾东西去。这里很大,王爷且一边坐坐吧。侍卫们都是从过军的,安营扎寨这样的事做起来极爽利,一会便好了。”说着飞跑了下去,命人安营的安营,起火的起火,极是有序的样子。
     慕容初找了一块干净的岩石坐下,四下环顾,只见出云峰高耸于顶,佳木繁盛。细雪飘飘,隐约可见山顶处,亭台楼阁覆着纯白晶莹的积雪。
     甘露寺抬头可见。
     明明这样近,慕容初却觉得那是海角天涯一般得远。
     嘴上虽答应了哥哥要将母后迎回,可是慕容初心中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皇后青瓷性子倔强,一向说一不二。帝后情深似海众所周知,可是容皇病危驾崩,皇后青瓷却没有回来看一眼。
     听容宫中的李嬷嬷说,母后是对着父皇立下了生死两不相见的誓约离开的。
     慕容初虽然不知道横亘在他父皇和母后之间这样生死不见的理由是什么,但他晓得母后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和无奈,即便对自己虽是千般怜爱百般疼惜,她也不一定会放弃自己坚守的,和他回到容宫。
     正心思百转间,遥遥听见有幽幽的琴声传来。琴声婉转,轻灵悦耳,信手弹来曲中力道亦平和,缠绵似述说款款心事。和着潺潺的流水之声,一时间天地都清越了起来。一缕悠长的音色在云影浅淡出悠扬,露清霜明,树影摇动,珊珊可爱。
     一曲绵落,子青笑道:“不想除了王爷的笛声之外,还有这样悦耳的琴声。岚公子真真是深藏不漏啊。”
     慕容初抿唇听着,沉吟若有所思,轻浅的目光穿越纷飞细雪,落在伫立在河边的岚身上。
    月自东边的树林里冉冉升起,只是银白一钩,纤细如女子姣好的柳眉。
     山中天气寒冷,子青子衿为慕容初又添了一些衣物,做了些简单精致的食物伺候慕容初吃了,就要就寝。
     月光清冷匝地,四周寂静的,有风声穿越而过,呜咽如诉,和着难言的伤心,格外叫人觉得悲伤。
     辗转反侧许久,慕容初仍是不能入睡。与其卧在床上胡思乱想,不如起来欣赏这山中月色。于是干脆披衣起身,款款走出营帐。
     出云峰的夜空很美,璀璨,干净,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这样的夜空,慕容初忽得想起儿时母后曾对他说过,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会幻化成天上的一个繁星,在天际看着自己的亲人。
     母后,今夜没有繁星。可是父皇是不是已经在天上化作一颗星星,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我们呢?
     慕容初猛然抬起头,眼中的泪已经要打转着下落,他拼命地深呼吸,想要将泪压制回去,“父皇,您看见了吗?凤凰没有哭。凤凰答应了哥哥绝对不会再哭的,您有没有看见,凤凰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父皇!”
     “想哭便哭吧?何必如此压抑?”有一把清冷的声音,漫天满地挥落了皎洁的月光下来。
     慕容初没有回头,只是僵硬的站着。清瘦的身子仿佛罩在水光山色中,更显得无波无尘,泠然有波光匀染。
    岚伸伸手想要给这个伤心寂寞,清华绝艳的男子一点安慰,不想慕容初深吸一口气,缓缓退开几步,温婉道:“岚公子,天色这样晚了怎么还不安寝?”
    岚尴尬地收回僵硬的手,轻轻浅浅道:“天阶夜色美好,怎可轻易辜负?”他仰头看天,神色迷离,“山中夜深露重,你的身子不好。我送你回去吧。”
    他说得那样自然,没有刻意提起慕容初的落泪,温然软语极是体贴,仿佛是多年的朋友。心里知道,却不去触及敏感地带。只等你敞开心怀。慕容初感念岚的细心,点头答应:“有劳岚公子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雪白的细雪静静飞过,东风卷得均匀,点点雪白,如乱花穿庭,轻轻软软铺了一地。月光明媚洒落了一地,远处的河,远处的山和树都朦朦胧胧带着点点银白,分不清是雪还是月光。
    “那首《相思行》弹得较好。只是这样相思缠绵的曲子,恐不是通灵拜神的巫国能有的?不知岚公子从何处听来的?凤凰实在好奇。不知可否相告?”慕容初一壁行,一壁盈盈浅问。
    岚的的语意淡然如翦翦风,横过平静河面,牵动粼粼波光,“这《相思行》原是一位故友的挚爱,听得多了,我便记住了调子。”
    “《相思行》本是一首萧曲,凤凰幼时也常听得一位故人吹奏。不是岚公子的这位故人现在何处,可否让凤凰有缘一见?”
    岚侧头,恰见他颀长挺拔的身影,覆上了水光波影中慕容初茕茕而立的孤独倒影,广袖被风带动,飘逸若回转的风。注目于慕容初,轻叹道:“倒是下午在嘉辰王面前献丑了。听闻嘉辰王的箫艺天下无双,岚实是班门弄斧了。只是我这故人早已仙逝,恐不能再见了。”
     《相思行》原是慕容初幼时伤感姐姐慕容苓远嫁,一时感触而作,慕容苓听见说喜欢,便送与她了。多年来,为了纪念慕容苓,慕容初从未吹奏过。岚是巫国人,又从仙逝的故友处听来《相思行》。这样多的巧合,慕容初早已疑惑不已。
     慕容初心中一惊,急问道:“不是岚公子的这位故人是男是女?”
     岚的脸上一僵,侧过头去,落落道:“是男子。”
     慕容初与岚静静伫立河岸,河水波温吞而活泼的细细流动,有一种细微不可知的悲凉之感随波而生。
     慕容初心中一滞,本想从岚口中听到一句半句有关姐姐的消息,即便她早已仙逝,能再在此时听见她从前种种,对于慕容初千疮百孔的心总算是一种安慰,只是到底希望还是落空了。
     天寒雾重,天地间隔了几重纱幕似的,这样可望不可及。心底漫漫生出一股淡若无味的落寞和孤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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