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狼狈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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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失神间,身边的小白狐动了动,依旧趾高气昂的样子,一双灿金的瞳闪闪发亮,美丽而又魅惑。
那狐狸在振辉躲进树丛中的时候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忘忧脚边,现在突然站起来,看了看忘忧,然后踱着优雅的狐步朝前走,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忘忧,那意思像是在说:“还不跟我来。”
忘忧迟疑,但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所有突如其来的东西让他一下无法消化,只能头脑空白着,不假思索地跟随小狐狸向前走。
一边走一边回想起以前小弟写的书。小弟写的通俗小说很畅销,里面就有穿越时空这一说,当时看了这些书觉得可笑得紧,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胡说八道,没有想到,现在这件异想天开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小狐狸在树丛中左弯右拐,上蹿下跳,但是依旧刻意保持优雅的身姿,让人觉得它真是臭美得厉害。忘忧跟在它后面,走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样子,眼前出现一道小门儿,看着围墙的颜色,跟之前见到的正门那面的颜色是一样的,估计是这座宅院的后门了。
小狐狸站在门口,举起它雪白的肉嘟嘟的小爪子挠门,抓,抓,抓,门只是发出“吱啦吱啦”的刺耳的噪音,却纹丝不动。
眼看着打不开门,小狐狸回头看着忘忧,灿金的眼瞳中似乎有一丝气急败坏。忘忧皱眉,略有些戒备地站在门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声响,确定没人在附近这才轻轻推了推门。
“吱呀”,门应声而开。
开门进去,里面大概是花园,亭台楼阁,水榭凉亭,独具匠心。周围有淡淡的夜来香的味道,水中睡莲随风轻摆,草丛里虫儿啾啁,一排安静祥和的景色,哪里能是电影外景能做出来的?分明是历经数载精心维护的景色。
忘忧长叹口气,原本开门的时候他还期望进去之后会看到拍电影的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可是那颗纠结的心最终还是被进门后的风景拉入了谷底。看来自己真的很倒霉,竟然真的成为了曾经令自己嗤之以鼻的穿越事件的主角……
摇头轻笑,低头去看脚边的狐狸,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那只高傲的小动物。忘忧再次叹气,心里已经接受穿越这一事实,因此并不显得慌乱。毕竟是执掌大公司的董事长,处变不惊的能力还是有的。事情虽然荒诞,但是已经是板上钉钉雷打不动的事情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接受它。
低头看看手指上那枚已经失去最初灼热温度的尾戒,举到眼前,上面的裂纹比之前要清晰很多,颜色也更加鲜亮。看看手腕,江诗丹顿的手表安然无恙地戴在手上,时针正指向凌晨五点二十分。
顺着手腕的方向,忘忧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行头,白色浴袍,还是湿淋淋的,风一吹身上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还赤着脚……
满头黑线……听小弟讲他写的穿越小说,以及他读过的穿越小说里,主角一穿越过去一般都是在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里,周围还有奴婢,主角只要找个失意的借口就能像没事儿人似的堂而皇之地继续生活。为什么,自己穿越过来,是掉进荷塘里呢?而且还得是这样狼狈的模样?好歹穿越前也是成功人士,这种穿越,反差太大了吧……
“你你你……你……”背后传来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忘忧回头看,正是刚才在老者面前还嚣张得很的男孩,忘忧记得他的名字,元宝。
哈,多么喜庆的名字!可是元宝仰头看了看忘忧的头发,长发,确切来说是凌乱的像杂草一般,然后顺着头发往下看,看到对她而言非常诡异奇特的白衣,以及腰上素白的腰带(其实只是普通白色毛巾质地的浴衣),忘忧身上的一切对元宝来说都太奇怪太不可思议了,因此还没“你”完,他就嚎啕大哭着叫唤:“来人啊!有鬼啊!!救命啊!!!”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喊,让安静的园子周围传来叫叫嚷嚷的声音。
忘忧急了,也顾不得形象,更来不及纠正元宝的错误,直接绕过他朝园子里跑去,完全忘记正确的方位其实应该是他身后的小门、她大步向前冲,几下就消失在了园子的花草树木从中,看得元宝一愣一愣的。
毕竟这是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又被人当成了鬼怪,若是被人拿了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再说,即使人们知道她只是正常人,但是大早上出现在人家的园子里,也是说不清楚。
嗯,这就是最最符合逻辑的解释,忘忧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社会精英突然间转变成落魄的“穿越者”,这个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她感觉非常郁闷,但是事实已经如此,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看看手指上又隐约泛着金光的尾戒,忘忧长叹口气,收起了情绪——为今之计,首先应该是摆脱现在的困境,然后,想办法回去。
忘忧轻手轻脚地在园子里徘徊。古代的花园建筑讲究的是意境,建筑和周围的景色浑然一体,依山而建的这个园子绿树成荫,假山嶙峋,竟然如同迷宫一般。
东绕西绕的,忘忧穿过长廊来到一个小院里,周围隐约有人声,因此她推开了面前的一扇门躲了进去。轻轻关上门,靠在门上细听外面的声音。
吵吵嚷嚷的声音朝这边过来了。大概七八个人,偶尔还听到棍棒相互碰撞的声音,有人大声聒噪,但是很快就禁了声,依稀听到“公子的房间”、“安静”、“小心被骂”这样的字眼,可以猜到,这个院子就是元宝口中所说的那位公子的了。
忘忧略有些紧张,连呼吸都放缓了以减轻声音,所幸众人也只是贴在门口听了听,然后便很快离去了。听到纷乱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忘忧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颗砰砰直跳的心暂且落回了肚子里。她转身略略看了看屋子的陈设以确定自己现在的处境。
一眼扫过,确定这是间睡房,屋子中间是一张精工细作的圆桌,上面是精致的茶具和食盒,食盒里还有几样振辉没有见过的古代糕点,样子也是十分精美。抬眼看看里面,梨白的轻纱低垂下来,遮住了里间的情形。忘忧走过圆桌,随手拿起一只白釉荷叶鱼纹的杯子,权当武器,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纱帐。
掀开帐子朝里面看,一张大床映入眼帘。床是红木拔步床,从外形上看,像是安放在一个木制的平台上一般,四面的床牙上浮雕的螭虎、龙纹,活灵活现,上方的椭圆形月洞门上垂下手工刺绣百鸟朝凤图样的帘子,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忘忧心里涌现出许多个假设,在心里斟酌片刻之后她确定了当务之急——是的,她现在的样子,对于这个时空的人来说太奇怪了,因此她必须变得和大家相近,也就是说,他必须找件衣服,把身上湿淋淋的睡衣给换了!再说了,这睡衣都湿了,贴在身上冷得人直哆嗦,也怪难受的。
而那个垂着帐子的床边,刚刚好就放着一件长袍,像是老天要帮助忘忧似的,映入了忘忧的眼帘。